秦言盯住他,左眼是青白色没错,看着眼前人亲昵的动作,秦言强作镇定,这个人无论如何不可能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想起来了,刚才闻到了桐木味,那味道定然致幻,他中了招,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思至此,秦言迅疾出掌,打在聂重身上。
怎么会....
实实在在的触感,甚至体会得到皮肤的温热,聂重被他打得后退了两步,而后又叹口气,道:“你要是还为刚才的事生气,多打我几拳都行。”
秦言警惕地盯着他。
聂重抿抿嘴:“这事是母亲不好,但如今她年纪大了,有时候说话做事难免有不周全的时候,我们当子女的,不要生她的气。回去吧,啊?”
秦言仍然不信,他立指想要捏一个清心咒出来,然而指尖却聚不起一丝灵力,聂重疑惑地看着他,随后把他的手指轻轻笼在掌心,轻轻问:“秦言,你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触碰叫秦言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他一把将聂重的手打开,斥一声:“你是谁!”
聂重被他吼得一愣,随即有点颓败地说:“秦言,是我对不住你。”
秦言咬牙切齿,喝一句:“去你妈的,装神弄鬼!”他一面说着,一面要往后走,离开这个鬼地方,岂料一抬脚太急,竟一个踉跄,要往地上倒,一只有力的臂膀自腰下穿过,将他牢牢扶住,头顶上方是略略责怪的声音:“你看看你,急什么。”
秦言无暇顾及他,震惊地去摸自己的脚,怎么会....
他的脚使不上力,他现在是一个跛子!
一时间,异样的情感自心底迸发而来,秦言抬眼四望,四下一片青葱,正是稻谷成熟的季节。
头顶是湛蓝的苍穹和刺目的天光,秦言两眼瞪大,瞳孔微颤,眼前光景和记忆完全重叠的时候,秦言竟生出一种无处可逃的悲凉,那该死的自卑感再度涌上心头,秦言咬着牙,用左脚去踹乱石,企图找回一点感觉。
“我的脚!我的脚怎么了!”
聂重看起来吓得不轻,他慌忙将秦言抓住,嘴里喊:“秦言,你怎么了!别这样!”
秦言双眼直愣愣的,脑中堆积起风暴,他想竟然不是幻觉,那只可能是他在做梦。这个梦太恐怖了,他必须马上醒过来!一面想着,秦言便要挣脱聂重,但他这样,只会让聂重抱他更紧。
如此反复,他的力气毕竟不敌,只落得个精疲力尽的下场。
流过汗发过疯,反而把他的恐惧慌张一并带出去了。
他从慌张中逐渐归于死寂,拿黯淡的目光把聂重瞧着。
聂重一直在耳边道歉:“?“对不起秦言,我不知...不知此事会对你打击这样大。此后你哪里也别去了,我赚钱养你....我会对你好,再不让你受委屈。”
听着耳边熟悉的话语,秦言顿觉无力,那些不堪的往事袭来,叫他不由得苦笑出声,他淡淡说:“我出去自己赚钱你母亲尚且容不下我,倘若我真如你所说,天天待在家里,好似一个废人,她还不得活活嫌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