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乾嘉獨自在家,這個冬天,這個家簡直冰冷透了,他靠在椅子上電腦前悶坐著抽煙,顯示器裡是他填寫的離婚協議書,整個書房只開了一盞檯燈,許久他站起身,拉開窗簾,想讓房間裡的煙散去一些,人站在窗前,心情極度苦悶,蘇萬儒的死像一塊大石頭一直堵在他心裡很久了,回想起當初怎麼和姜麗萍走到一起的,他又點燃了一支煙,往事一幕幕浮現眼前,作為蘇乾嘉的下屬,姜麗萍只是一個漂亮的普通職員,很少有機會跟高層的自己接觸,不知道為什麼何時起她卻常常出現在自己眼前,有一次公司聚餐後她喝醉了,不知有意還是天意,姜麗萍哭著向他訴說蘇萬儒對她家暴,那可憐的眼淚讓自己對她先是同情,看她嬌柔的哭泣時的樣子,自己心動了,那時自己失去蘇煥的母親已經4年了,因為青梅竹馬感情至深,他久久不能從妻子難產死去的傷痛裡走出來,蘇煥很認生,有些自閉,他害怕再接受一段感情給兒子的人生帶來隱憂,但他沒能抵抗身體帶來的誘惑,他和姜麗萍在白天去汽車旅館滾在一起,夜晚他在樓下等姜麗萍半夜下樓來兩人在車上激吻,如今想來哪怕一次也許已經被蘇萬儒撞見了,不然他們分手那麼多年,蘇萬儒死前還來找姜麗萍,而自己每次想問姜麗萍這事時反而張不開口的是自己,蘇煥很不喜歡當初帶回家的姜麗萍,是姜麗萍帶著蘇惠一起在麥當勞吃過那次飯後,蘇煥回來一直問那個小姐姐,當初也是因為這點自己才決定再次接受姜麗萍的,再婚後的日子,蘇煥的變化讓他感覺再婚的決定不再是冒險,七年甜蜜的日子似乎過眼一瞬,自從蘇惠執意離開這個家後,幸福的天平一下歪斜了,蘇煥像丟了魂一樣,姜麗萍的脾氣變得很糟,以前看她溫柔憐惜的臉變得很刻意的討好,兩個人只要提到蘇惠就會發生爭吵,有時她更是歇斯底里難以控制,蘇煥一回家總是把房門關著,趁兒子不在時進去幾次翻看,蘇煥在日記本裡全寫著蘇惠在家時那些歡樂的時光,兒子的枕頭旁永遠擺著蘇惠最喜歡的那本《神隱少女》故事書。對於兒子提出要出去住一段時間,自己是很理解的,只從新聞報道以後,三個人都推遲了返家的時間,鄰里間的目光像芒針一樣。本想等事情澄清後能接回蘇惠,一家人能慢慢回到以前,他很驚訝蘇惠身上有一股看不見的力量,但他不知道蘇惠對姜麗萍的不原諒才是對她最大的懲罰,姜麗萍事後只有一些簡單的訴說為什麼蘇萬儒會在死前來找她,只說他是發了瘋,他盼著時間能沖淡解決這一切,但姜麗萍已經變得很怪異,不是好幾天不回家,就是喝醉了酒才回來,他一開口問姜麗萍就趁酒發脾氣對自己亂打亂吼,甚至常常嫌他啰嗦大叫著要離婚。
煙快燒到手指頭了,蘇乾嘉轉身把煙頭按滅在煙灰缸,又把電腦裡的協議書刪除了,他走進臥室,躺倒在冰冷的床上。
蘇煥躺在沙發上,耳朵裡塞著耳機,白睿奇從衛生間洗了澡出來,看蘇煥悶悶的樣子,他一屁股坐到他旁邊,“聽什麼呢?”隨手摘了一側的耳機帶在自己耳朵上是一首鋼琴曲“這是什麼?我好像聽過”“看過神隱少女嗎?”對厚,就說嗎”“怎麼只有鋼琴聲?”“這”蘇煥不想告訴他這是自己和蘇惠彈奏的,每當睡覺前都要聽著這個自己才能入睡。他敷衍的叫白睿奇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