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鹤的手搭上车的时候,江沉能感觉到车头微微动了一下,因为多了一份陌生的重量。
很快他就松开手,“一路直走过两条马路,右拐五十米左右有一个车站,现在过去来得及搭末班车。”
童鹤上车,居然觉得这学生车的高度跟舒适度还行,蹬了两脚感觉得提升一下频率。
往前踩了一路,童鹤这才发现从餐吧出来,热闹跟夜是隔开的。
餐吧里的笑声碰杯声几乎没停过,出来就只剩下风声了。
他往里走了一点,昏黄的街灯落在身上,视野里明暗相接。
百余米的距离,两个人之间皆是安静。
他看到公交车站的时候按了刹车,稳当地停在路边。
“对了,你手的伤怎么样?”
江沉刚下车,听到的就是童鹤的声音。
车的手柄上还残存着温度,由他接过。
“好多了。”
“感冒呢?”
“……也好多了。”
“嗯,注意一下身体吧,这个月我都会去店里帮忙的,你实在不行就休息。”
今天晚上彻底让童鹤明白了做服务业有多累,这哥们手上有伤还有感冒,能坚持下来对他来说真不容易。
江沉顿了一下,没有回话,上车走的时候能听到童鹤应时的那句“路上小心”。
离开了公交车站,回家的路上只剩暗色跟凉风。
江沉踩了一会,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方向走岔了。
他把车停在路上,面前是一个公园。
小的时候奶奶总喜欢带他过来这里。
江沉绕到小时候那个从来没机会坐的秋千上,轻轻晃了晃,夜空零碎的散星似乎都跟他的视线一起动了起来。
他仰头,思绪短暂的放空。
仿佛在这个瞬间,所有步调跟节奏都慢了下来,仿佛这种时候就适合发呆。
锁骨上的痂掉了,只有淡淡的痕迹。
但是那天在童鹤的宿舍里发生过的事情却一直没有就此淡化。
他能感觉到童鹤的燥郁,也能察觉到自己的不平静。
明明从一开始,他的目的只有那笔助学金。
江沉握了握秋千的链子,闻到了手心的锈味,他松开,抹了抹手掌。
起身离开的时候,江沉走到自行车旁,一只灰白色的小猫正好站在车前,昏黄的街灯下一双眼睛睁的大大,毫不畏惧地看着他。
江沉顿了一下,“走开。”
小白猫:“喵。”
江沉扶正车头,小白猫被身侧的车轮吓了一跳,往江沉的脚边跑了过去。
本想吓走它,却没想到是被它缠上了,江沉有点无奈,蹲下身伸手。
还没碰到,那猫咪却自己去蹭到他的食指指尖。
“喵呜。”
“……你要跟我,我就把你炖了。”
“喵。”
猫咪仰头用冰凉的鼻尖碰了碰他的指尖,“喵。”
江沉俯身,就着小白猫粘腻的动作把它抱了起来,“都说了要炖你,还凑过来,傻不傻。”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