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卧室看到洗手台上孤零零的一人份洗漱用品时,江沉忽然找到了原因。
大概是因为……他们一样。
小的时候生病,奶奶把他送到医院去挂吊针,他很难受,睡着醒来看到的只有来往匆匆的陌生人。
护士姐姐笑着跟他说:“你已经输完液了,你奶奶说她有点事先走了,让你自己打车回家。”
那时候他才七岁多一点。
江沉把毛巾湿水拧干,叠成方形盖到童鹤的额头上。
头疼舒缓了一点儿,童鹤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坐在床边的小蘑菇。
“……谢谢。”
江沉安静地坐在床边,看着他伸手想动额头上的毛巾,“别,刚盖上。”
“我……有点儿看不见。”童鹤挪了挪,“挡视线了。”
江沉抽回手,“你的伤怎么回事?”
他刚扶这人上来的时候,不小心拽了一下他的裤子。
在童鹤的脚腕上有一道三四厘米的刀口,用纱布简单缠着,还有点裂开的迹象。
童鹤垂下眼眸,动了动自己的脚,“被北巷那群……阴的。”
“所以星期天你……”
童鹤唔了一声,自知在好学生面前提这个无异于把自己往人家嫌弃的方向推,随后摸了摸肚子。
从昨天到今天都没吃东西,现在饿了。
“你……吃晚饭了没?”
江沉回头看着他,“你没吃东西?”
童鹤伸手想摸手机点个外卖,江沉却按住了他的肩膀,“厨房在哪?”
“嗯?”
“给你弄点粥。”
童鹤昏昏沉沉地躺了一会,江沉就回来了。
替他拿走了额头上已经不凉的毛巾,江沉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像退了点,你量过体温吗?”
童鹤摇了摇头,迷迷糊糊地想站起来,却不只是因为饥饿还是头晕,起身的时候眼前一暗。
他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连伤的是哪条腿都没感觉,起床就往地上扑。
江沉有些猝不及防,一只手撑着身后的地板,另一只手为了支撑落到童鹤的胸口。
因为突如其来,两个人都毫无防备。
童鹤后知后觉才感觉到门牙有点疼,他起身,这才发现自己刚刚连扑带啃地撞到了江沉的锁骨。
因为他躺着的时候就嫌热揪开了衣服,此时江沉的左手指尖在他的衣服上,手心却贴着他的肋骨。
他一怔神,睫毛就被一阵滚烫的呼吸沾染。
童鹤的体温很高。
“咳……”
身后的少年哑着嗓音,因发烧而炽热的呼吸撒到他的耳廓上,莫名有种灼烫感。
童鹤深呼吸了一口气,撑着地板坐到了旁边,“抱歉。”
江沉这才觉得锁骨处隐隐发疼,坐起来的时候眼镜掉了下来,他也没心思去捡,抬手往锁骨处摸了一下,见红。
童鹤很内疚,他舌尖抵了抵自己磕疼的门牙,回头想跟江沉道歉,却发现身边突然坐了一个……
很是漂亮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