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纯爱被学渣偷偷看上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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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看多点你也不会喜欢你。”

面前的小黄毛问得真诚,童鹤云淡风轻地翻了一页书,开腔的语调拿捏得阴阳怪气,“哪敢,我不过一江湖骗子。”

“……什么江湖骗子,既然兄弟说了我今天要倒霉,你看这头发,这篮球框,明显您料事如神。”他往童鹤面前凑了凑,“要不,你给我算一卦?”

童鹤放下笔,为难地叹了口气,“行吧,我说了我们今天有缘,把手给我。”

小黄毛虔诚地伸出右手。

少年修长而白皙的指尖顺着他掌心的纹路走了两遭,小黄毛怕痒想收回来,还被他毫不客气地抽了一巴掌。

随后童鹤蹙眉捻了捻右手的指尖,又让小黄毛把头发扒拉起来看面相。

薛霖跟楚澄对视。

薛霖:童鹤装得还真他妈像!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楚澄:那可不,不然怎么担得起牛逼两个字。

看完,童鹤老神在在,“呀,这劫太大了。”

杀马特瞪大了眼睛,“怎么了吗?”

“这样说吧,你这两年注定有一劫,跟……嗯,跟木制品有关,如若不谨慎则会有牢狱之灾。不过幸好你遇到我。”

童鹤从书包里翻了一支红笔放到他的手里,“这边是能逢凶化吉的关键物品。”

“红笔?还是晨光的?”

“你这几年结怨太多,身上戾气太重,哪怕有这支笔也难渡此劫。”

“是不是一支不够?我立刻再去买……”

“不,笔是不够的,最重要的是看你的造化。”

“大师,怎么说?”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万物皆有灵,古有僧士苦修祈得正果,缘为一个字:苦。”

“大师,听不懂。”

“就是南街有条涌,只要你在一月之内通堵收拾干净,则可逆天改运。”

小黄毛蹙眉,“那条涌……”

如果非要用什么生命起源,母亲河之类的词语来形容,那条河大概就是文明的排泄场。

里面的垃圾,只有你想不到,不存在它没有。

“话已至此,接下来便是天机不可泄露。”童鹤低头,“笔我就不收你钱了,接下来的造化,看你自己了,如若觉得委屈,大可不信。”

黄毛坐在座位上沉思许久,最后由兄弟扶起来,恭敬地给童鹤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大师今日点化,我铭记于心,以后如有需要,就来北巷找我李久才!”

话毕,一瘸一拐地离开了球场。

人走,姜莹脸上的惊异还没散,“童……鹤哥,你真的会算命?”

童鹤挑眉,“不会,但是我是出了名的乌鸦嘴。”

楚澄难以置信:“可你刚刚说得跟真的似的?”

“他中招是个意外,勉勉强强能扯得上是天谴。篮球架么,刚刚打球的时候我就发现那球框有点问题,螺丝松了。”

薛霖看着那群杀马特走远,也觉得很是玄幻:“那你给人家指点迷津?”

“千字文没看过吗?我仗着他不懂乱讲的。让他去捡垃圾做的铺垫。”

楚澄、薛霖:“牛批。”

姜莹捧腹,笑得肚子疼。

童鹤握着笔,这才发现对面的小蘑菇精也似乎绷不住了,但跟隔壁笑得天花乱坠的姜莹相比,倒很是矜持。

抄完作业,童鹤应约请了一顿金拱门,吃完已经差不多六点。

姜莹跟薛霖楚澄住一个方向,童鹤送了他们三个进地铁站。

江沉站在原地,还没说出那句:“我先回家了”,就听到童鹤的手机响起。

他直接摁了挂断,回头还是一副灿烂如阳。

“对了同桌,你还有空吗?我想去一个地方。”

童鹤背着书包站在街边,笑盈盈地看着他。

“没有。”江沉毫不犹豫地回头,几乎是连视线都不落到童鹤身上。

童鹤本来也没多大兴趣让江沉陪他的,可见这小蘑菇回头的样子这么干脆利落他倒是来劲儿了。

“哎呀,走嘛,那么冷漠无情干什么!”

他上前搂着江沉的腰,“整天看那么多书书又不会喜欢你,你倒不如看多点我。”

“看多点你也不会喜欢你。”

“……”

童鹤像模像样地抹了一把头发,“作为一个直男,我的觉得我的魅力没必要用在吸引同类身上。”

“……”

“对了,你那天没做出数学题来不是欠了我一个条件么,陪我玩吧。”

江沉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九点前回家。”

“行。”

繁华璀璨的夜景交映着炫目的霓虹,城市冷峻的线条上被洒脱的颜料晕染,钢筋水泥支立的高楼大厦像是被夜的呢喃抚软了颈骨,灯红酒绿薄雾朦胧,交映着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是属于莫奈的夜。

站在电玩城门口时发现小蘑菇的气场都变了,童鹤就觉得自己没有告诉他目的地是个正确的选择。

买了一百块的硬币,拽着江沉一路玩。

不得不说,童鹤是电玩好手,破了好几台机器的记录,连着投篮也比原来定在上面的数字多了俩。

江沉倒是没怎么动,路上被童鹤拽着玩了两台也是兴致缺缺。

“怎么,没来电玩城玩过吗?”

走到玩偶打靶前,童鹤放了两张十块,“也是,像你们这种好学生来这里就是浪费时间耗费生命。”

江沉拿起另外的枪,扫了一眼里侧的东西。

大多都是娃娃,偶尔有一两个比较精致的本子。

十块五枪的游戏。

因为童鹤一来就破了几台机器的记录,不少小学生初中生跟在他身后。

厉害的人么,走到哪都是焦点。

童鹤想秀一手自己的枪术,好事儿地问了问江沉,“诶,同桌儿,有没有哪个喜欢的?我打下来给你当赔礼?”

赔昨天撞倒他的礼。

江沉看了一眼,“随便吧。”

隔壁有个小学生跳了起来,“哥哥,能打那个布偶熊吗?”

童鹤抬眼,发现是一个在第一层的棕黄色娃娃,难度挺大。

“好,我试试。”

他握起枪,单闭一只眼睛瞄准。

砰——

砰、砰——

打完,五枪全空,最接近的一枪打到了娃娃的耳边,只可惜没打掉。

小学生摇了摇头,拿捏腔调:“最美不过夕阳红~夕阳是晚开的花~夕阳是陈年的酒~”

童鹤放下枪就想教训一顿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崽子,就听到耳边一声清脆的枪声。

“喔……”

身后的人群里突然浮现出惊艳的声音。

童鹤抬头,店长已经黑着脸把那个布偶熊放到了桌面,“还有四枪。”

他看着自己刚刚没打中的那个娃娃,“同桌儿,牛逼啊。”

江沉一手推了推鼻尖上的眼镜,顺着以那个娃娃为首,开了四枪。

一个笔记本,一个娃娃,两个钥匙扣,每一个都是正中中心被打下来的。

江沉只空了一发子弹。

顿时成了比童鹤还耀眼的焦点。

“牛逼,真看不出来。”

“刘海那么厚还戴眼镜,他居然还能瞄准?”

“果然人不可貌相!”

江沉不太想要礼物,童鹤把那个小熊给了刚刚唱夕阳红的小学生,笔记本还是给了江沉,剩下两个钥匙扣,一个粉色的猫爪子,一个灰色的。

“同桌儿,这都是你打的,你拿一个呗。”

童鹤看着手里的一灰一粉,笑着道。

江沉微微抬头了,似乎扫了他一眼,可是厚重的刘海挡住了眼睛,什么都看不到。

最后,他还是挑走的灰色的。

童鹤把粉色的放在自己的裤兜里。

八点半,童鹤送江沉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车来之前,小蘑菇一手推着眼镜,一手拽着书包的肩带,“你不回去吗?

童鹤嘴里叼着根棒棒糖,漫无目的地看着星空,听到他的声音才低头,“回啊,不过得先送你。”

他抬头的那一刻眼底明显地藏了什么,只不过掩藏太快,阖睁之间就隐下那点讳莫的情愫,笑起来无懈可击,让人无从问起。

江沉抿了抿唇,攥着手里的钥匙扣上车了。

童鹤以光灿烂的笑容送走了他,在公交车站强撑着坐了会儿,这才吐出那根棍儿叹了口气。

早上那点笑容消弭殆尽,少年清朗英俊的轮廓上铺盖了一层淡淡的戾气,与夜色相衬。

他站了起来,往桥南边家的方向走去。

半个小时的步行,他回到了那栋大楼面前时,鞋帮踩在脚底,外套靠在肩上,头发乱乱的,一副刚刚跟人打完架似的模样。

他掏出钥匙打开门,进门先看到门口昏暗的灯光下站着一个女人。

还是一位相当漂亮的女人。

女人长发温静地拢在脸侧,保养得当的皮肤很好,一身贵妇人的气质,要是不说没人看得出她已经四十多岁。

童鹤进门的时候就料到她会在这里,表情没什么波动,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轻浮浪荡的笑容。

他一身装扮显然就是不知道出去干什么坏事了,但女人的眼底也不见什么惊喜或者担心,甚至是不屑于看他。

只是在两人擦肩的时候,她嗓音凉薄,“你这孩子,出去玩了一点也不顾家,天天跟别人打架,不知道家里人会担心你吗?”

话是担心的,却听不出任何有忧虑情绪的语调。

连小学生读课文都比她有感情。

童鹤冷笑嘲讽,“是吗?原来袁女士也会担心人啊。”

对了,袁女士不单会担心人了,还会插手别人的校园生活了。

“你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不担心你?”

“哦,是吗?”

他回头,温柔地笑笑:“您今天不说,我还以为我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跑出来的孤儿呢。”

袁女士沉了脸色,“童鹤!”

“袁女士,过两年我就十八,在法定意义上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你大可认为自己已经没有抚养的义务了。反正当初都抛弃了一次,现在也没必要来自讨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