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睡了几天几夜,此刻头痛欲裂,耳边还听到有人呜咽的哭泣声,一个哽咽的声音说:“小姐,你一定要醒过来啊……”
“遥儿,睁开眼睛看看娘,看看娘,遥儿!”
我想睁开眼睛,却疲惫不已,眼皮似乎粘住了,手腕被人轻轻用指尖按着,那人抽了手,一个男声焦急问道:“陈太医,怎么样了?”
陈太医遗憾地叹息:“救治太晚,恕老臣无能为力,请王爷责罚!”
只听砰一声,桌椅碰撞,众人惊叫:“王爷,王爷!”
接着是众人不可抑止的哭声连成一片,吵得我更加头痛,难道我没治了吗?我要死了?他们是在为我哭?我几乎把全身的力气集中在了眼皮上,猛地睁眼睛,明亮刺眼的光扎进我的眼里,疼痛不已,我不禁叫出来:“哎呀!”伸手蒙住眼睛,砰的一声坐了起来!
四周顿时静下来,哭声戛然而止,我揉揉眼睛,被几声尖叫吓了一跳,抬眼望去,室内一群人,大大小小都震惊而复杂地看着我,好像我是复活的怪物。
“遥儿!"身旁的年轻女子,猛地抱住我摸这摸那:"遥儿,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桌前的男子对着跪在地上的老头叫道:“快,快去看看遥儿!”
老头慌慌张张跑到我跟前,扒着我的眼睛左望右望,一只皱巴巴的老手再次摸上我的手腕,又叫我伸出舌头,他眼中闪烁不定,直至后来眼神流露出匪夷所思,瞳孔越放越大,不可置信的说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这,这简直是奇迹啊!王爷,夫人,小姐刚才的脉象还不治,此刻已如常人,比常人还要正常!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于是乎又重新抓起我的手腕一摸再摸,很是舍不得放下。
“你所说可是实情?”
“是实情,绝无半句虚言,王爷不信可再传太医来诊断!”
“传!”
于是陆陆续续来了十几个太医,依次为我诊断,终于确了诊。我迷茫的看着眼前凌乱的一切,这才开口:“也就是说我不会死了?”与此同时,我也被自己的声音惊骇住,好陌生的声音,好稚嫩的声音!这竟是我发出的?
众人欣喜,眼前的女子紧紧搂住我,亲着我的脸含泪说:“谢天谢地,我的遥儿健康了!遥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
我一头雾水,面前的人,以及身处的环境完全陌生,刚要动脑想些什么,疼痛的似要炸开,我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是谁?我是谁?”
搂着我的女子身体僵住,愣愣的看着我,大家再次震惊,女子紧张的问:“遥儿,你不认得娘了吗,你不认得我们了吗?”
我茫然的摇摇头,男子已经箭步冲过来:“遥儿,认得我吗?”
我依然茫然摇头,四处打量。
男子问太医:“这又是怎么回事?”
太医思索片刻说:“许是之前病的太重,病变传变于大脑,再加上数日高烧不退,失忆了。”
“失忆?”
“应该就是这样。”
“可有治法?”
“从脉象看,小姐已完全正常,目前是常人,至于记忆依老夫判断全凭天意,也许可以恢复,也许,不可恢复,但小姐如今已是奇迹了,在下行医数十年,还从未遇到过这么离奇的现象。”
男子回头怜惜的看着我,说道:“既是天意,随它去吧,遥儿能安好,已是上天给与的恩宠了。”
失忆!我失忆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眼前的泪人就是我娘?
娘终于浮出笑意,抚着我的发丝轻声对我说:“感谢老天,遥儿,你健康我们就放心了,我是你的娘,他是你的父亲。你真的都不记得了?”
我摇着头打量这两人,我的娘年轻貌美,二十出头,我的爹成熟稳重,身上散发着高贵的气息,看上去四十岁左右。望着我的亲爹和亲娘,胸中莫名感动,难以言表,许久才找回声音:“爹……娘!”无比生涩。
爹娘面露喜色,娘叫来侍女:“小梅,快打水来,为小姐梳洗!”
小梅开心的乐了开花,用袖子蹭一把眼泪:“是夫人,我这就去!”她冲我甜甜一笑便蹦出了房门。
一个小奴才贴在爹耳旁不知说了什么,爹看我一眼才放心出去,陈太医等也告了退。
小梅打了水,娘仔细地为我洗漱,小梅又拿出一件崭新的衣服,递过服侍我穿上,被人这样伺候着好不习惯:“还是我自己来吧。"我拿过衣服翻过来掉过去看了看,粉红色裙装,复杂的系带,却不知从哪里下手才好,小梅笑着拿回裙子:"还是小梅为小姐穿衣吧。”
我不好意思的让小梅为我穿衣系带,这小姑娘看起来不过十岁左右,却十分灵巧,长得很清秀,笑起来甜甜的,穿完衣服还不忘夸奖我一句:“小姐,你真好看!比宫里的娘娘们美多了!”
娘说:“乱说!这种话不要被外人听见!”
小梅羞道:“小梅说的是实话,小姐年纪还小就出落得像小仙女一样,长大了还了得?”
娘笑了对我说:“小梅是你的贴身丫鬟,你还有印象吗?”
我摇摇头,我哪里有印象,只觉得自己是刚刚从娘胎里出世,眼前的整个世界似乎都是陌生的,连一点似曾相识的感觉都没有。
娘还是叹了气,小梅也黯淡下来,又立刻笑着说:“小姐不记得小梅没关系,小梅记得小姐就好了。”
娘拉着我说:“来,娘给你梳头。”她带我走到铜镜前让我坐在凳上,我刚一落座,望向铜镜就呀一声弹跳起来。
“遥儿,怎么了?”
镜中的面孔着实吓了我一跳,我不禁问道:“娘,遥儿几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