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竟然害怕野丫头眼里也出现惊恐的神色,毕少白烦躁的大步走着,直到被拖着人忽然停下了脚步,拒绝再次随他继续行走,猛的回过头看着站在原地不再走的伊夏沫,毕少白烦躁的低吼着,咆哮声里带着一股莫名的慌乱,“野丫头,不许怕我,听到没有,不许你怕我!”
“你的伤口需要上药。”虽然那个护卫偷袭没有成功,可是他胸口的伤需要包扎,伊夏沫平静的开口,视线只是盯在他雪白外袍上被鲜血渲染开来的血迹。
“什么?”错愕一愣,刚刚慌乱而怒吼的表情僵直在脸上,毕少白神情莫测的看着低着头的伊夏沫,她说什么,他的伤口需要上药,她在关心他,那她应该不会害怕自己了。
一时之间,轻松的笑容出现在俊朗的脸上,毕少白不敢相信的看着低着头的伊夏沫,即使是战功赫赫时,看着敬仰自己的三军将士,他也不曾有着此时的狂喜和激动。
“闭嘴,胖丫头,看戏要安静,毕少白不会杀了你家公主的。”角落里,裴九幽快速的捂住圆儿的嘴巴,低声的开口,熠熠生辉的目光打趣的盯着不远处交谈的两个人。
“野丫头,这点小伤本将军还不看在眼里,不过你若是担心,本将军就给你一个包扎的机会。”骄傲不已的笑着,毕少白抓着伊夏沫的手腕的大手松开,改为抓住了她的手,抬起目光快速的扫了一眼四周,随即握着伊夏沫的手大步的向着拐角处的一个客栈走了过去。
“一间上房。”在掌柜殷勤的笑容下,毕少白心情大好着,一把将手中的银子甩了过去,依旧牵着伊夏沫向着楼上的厢房走了去,“送一盆热水上来。”
安静的客房里,毕少白解开了一层层的衣裳,幸好那个护卫之前被折断了右手,所以这一刺才会有惊无险,胸口处只是一个小伤口,因为没有上药处理,所以还在流着血。
“热水,金疮药,纱布,毕少白,这一次你可欠我一次。”充当着店小二的职责,裴九幽懒散的笑着,将包扎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这才窝在炭火边,优哉游哉的泯着茶。
“哼。”冷哼一声,对于裴九幽依旧有着不屑,毕少白冷冷的收回目光,此刻他心情好,自然不与这个风流王爷计较。
“公主,还是让圆儿来吧。”肥胖的脸微微的泛起了尴尬的红晕,圆儿低声的开口,第一次看见男子赤luo的上半身,不同于宫里那小太监干瘪瘦弱的身体,古铜色的胸膛结实而饱满,纹理分明,看得出是常年在沙场之上才锻炼出的伟岸身材。
你敢!毕少白倏地挑起剑眉,凶狠的瞪了一眼要上前的圆儿,而原本要走过来的圆儿被那一眼瞪的脸色煞白,倏地再次响起刚刚那凶杀的一幕,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可是想到伊夏沫的身份,胖脸不由的皱了起来,强撑起气势。
“我家公主可是王爷要过门的王妃,怎么能……”随着毕少白那狠厉的眼神,圆儿刹那如同憋下的秋,不敢再开口,可是公主怎么能看其他男人的身体,王爷要是知道了,只怕公主又要被惩罚了。
这个胖丫鬟还是勇气可嘉,裴九幽眼角的笑意深了几分,视线转移到一旁的伊夏沫身上,却见她依旧是寡言的沉默着,似乎根本没有考虑到圆儿的顾虑。
将布巾湿了热水,伊夏沫快速的走回了床边,动作熟练的清晰着毕少白胸口上的伤口,然后上药,包扎,雪白的纱布一圈一圈的绕过身体,而随着动作,原本清瘦的身体也不由的靠近毕少白端直坐立的身体。
野丫头,总是冷峻不羁的黑眸里浮现了温柔,毕少白低着头看着靠近自己怀抱里的伊夏沫,一瞬间,从心头溢满了感动,甚至想要圈起手臂狠狠的抱住眼前这个沉默而清冷的野丫头。
可惜不合时宜的咳嗽声突兀的响了起来,裴九幽张着一双明亮而透彻的双眼看着快速的收敛了感情的毕少白,低声的轻咳嗽着,要是在自己的面前,小沫儿被人给轻薄了去,只怕二哥要剥了他的皮。
你要觊觎不属于你的女人,那可是我的王嫂,我二哥一个月后过门的王妃,无声的看着愤怒的毕少白,裴九幽泯着茶,用眼神无声的传递自己的意思。
那又如何?回给裴九幽一个叛逆而狂野的挑衅目光,毕少白不屑的冷哼着,野丫头可是他第一个发现的,可恨那该死的圣旨。
“伤口不能浸水,每天要上一次药。”没有察觉到屋子里两个男人之间的波浪汹涌,伊夏沫终于开口,低声儿清冷的嗓音打破了屋子里的暗潮汹涌。
“好了,药也上了,小沫儿我们该回王府了,眼前这个人可是刚刚杀了两个护卫的凶手,而且还伤了尚书的爱子,当今太后太后的亲侄儿,我们可要保持距离,不要惹祸上身。“懒散的站起身来,对于这样亲密的称呼,裴九幽再次见到毕少白那一瞬间恼怒的脸,桃花眼里不由的再次染上了笑意,看来今夜该偷偷的潜入皇宫,让睿儿知道这最新的进展。
“不过是两个恃强凌弱的护卫。”毕少白不屑的开口,拉起一旁的衣服快速的穿好,倨傲的脸上依旧有着张狂的霸气。
“你是不怕,你可是苍紫王朝的铁血将军,边关还需要你去守护,只怕到时候把小沫儿牵扯进来,到最后受苦受难的可是小沫儿。”裴九幽极其无辜的开口,扫了一眼毕少白沉默下的脸,随即明白他听进自己的劝告了,这才拉着伊夏沫和圆儿向着客房外走了去。
看着离开的三人,毕少白有着一瞬间的担心,太后仇视野丫头,裴王爷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一次牵扯到范中直,只怕他们拿自己没办法,就会将脑筋动到野丫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