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丫头,快速的走到了被撞坏的栏杆前,围观的人群里,毕少白清晰的看见从那抹单薄而清瘦的身影,她怎么在这里?
“小沫儿,我买了羊头肉串和豆腐脑,你要吃点吗?”一手拿着几根肉串,一手端着白色的豆腐脑,裴九幽朗笑着挤入了人群,看着眼前的一幕,话音戛然而止,看了看地上喝着鲜血糊成一团的脑浆,再看着自己手中的白色豆腐脑,一刹那,呕吐的感觉在瞬间席卷而来。
“毕少白!”幸好是跌在了护卫的身上,满脸鲜血的范中直同样惊恐的站起身来,狠狠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伊夏沫,狭长的双目里满是凶狠的暴戾,这一笔仇,他不会就此算了。
“范中直?”勉强的压抑住呕吐的yu望,裴九幽疑惑的看着带着阴冷毒辣神色慌乱跑开的范中直,随后看向地上的另一个跌撞爬起来的护卫。
“大哥,大哥。”折断了手的护卫看着地上脑浆迸地惨死的兄长,哀嚎的闭上眼,手上的痛,此刻的痛都化为了肃杀的狠绝。
“野丫头。”毕少白大步的走入了人群,看着一旁盯着死尸惊恐的圆儿,总是狷狂傲气的年轻脸庞上第一次有了担心,她会害怕他的血腥和残忍吗?
“毕将军,你杀人也找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那。”看着走过来的毕少白,再看着二楼回廊处那群瑟瑟的挤在一起的阔少们,裴九幽大致的推测出来事情的经过。
“你杀人了?”圆儿终于愣愣的抬起头,看着一脸肃杀而紧绷的毕少白,再看着他白色长袍外飞溅的一两滴血液,肥圆的身体惊恐的抖动着,双眼里满是惊恐的害怕,死死的抓住一旁伊夏沫的手,唯恐眼前这个狂暴的男人一个发怒,自己就这样死了。
“毕少白,你还我大哥命来。”匍匐在地上抱着死尸的侍卫阴狠的吼叫着,双目里迸发出凶光,看着站在身侧的毕少白,倏地拔出靴子里的匕首在众人的错愕下猛的向着毕少白的胸口扎了过来。
野丫头也怕他了吗?毕少白所有的心思都盯在看不出表情的伊夏沫身上,直到锋利的匕首扎上的胸口,一刹那的疼痛唤醒了毕少白的心神,瞬间,眸光冷酷下来,手腕一动,狠狠的抓住了护卫的握着匕首的左手,用力一划下,血花如同水珠的飞溅起来,而一旁的圆儿一抹脸上殷红而血腥的血液,刹那,尖锐的刺激而耳膜的叫声再次的响起。
他竟然当着野丫头的面杀人了,想收手却已经来不及了,毕少白狂烈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懊恼,却将刚刚偷袭的护卫却已经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脖子处汩汩的流淌着鲜血,死前一双眼睁的很大很大,带着死前的不甘和仇恨。
“杀人了!”围观的人群里爆出一阵惊恐而害怕的喊叫声,看着倒在地上死去的两个护卫,大家惊恐的退离了是非圈,只是一双双眼睛依旧带着害怕和恐慌看着站在原地的毕少白。
“公主,公主,我们快走。”圆儿那拔尖的喊叫声终于停了下来,看着胸口滴落着鲜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毕少白,慌乱的开口,紧紧的抓住面无表情的伊夏沫,要将她带离逼近的杀人凶手。
“野丫头,不许你怕我!”看着被圆儿拉着后退的伊夏沫,毕少白恼怒的低吼,双手迅速的擒住伊夏沫瘦削的肩膀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那些人怕他惧他无所谓,可是他不准野丫头眼里也出现那样宛如看见魔鬼般的惊恐眼神。
啧啧,毕少白真的动心了,虽然一直都有这样的感觉,毕竟裴九幽可是在青楼女人里混着长大的,对于感情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毕少白虽然总是一脸的狂傲不可攀,对着小沫儿说话的时候也常常是不屑的轻蔑语气,可是昨夜敢在祥和殿公然反驳太后,裴九幽就明白他是真的动心了。
而刚刚,圆儿那惊恐的叫声,那个偷袭的护卫,毕少白都没有在意,他的心思都在小沫儿身上,似乎担心她露出和圆儿同样害怕的表情,这样的错误绝对不是一个沙场将军会犯的,看来是关心则乱。
好整以暇的喝着豆腐脑,一手啃着肉串,裴九幽懒散的笑着,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可惜啊,小沫儿已经是二哥的人了,否则他也可以做一次君子,成人之美。
围观的人看着喝着豆腐脑的裴九幽,再看地上喝着鲜血的脑浆,随即哇哇的吐了起来,越来越佩服眼前这个神色不变的俊美公子,看来果真是神人也。
他在害怕?伊夏沫抬起目光静静的看着毕少白接近狂怒的脸庞,侧过目光看向地上的两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一具脑壳被撞破,脑浆鲜血流了一地,一个脖子处的动脉被割断,死前狰狞的脸庞清晰可见,可是他杀人时没有半点的害怕,可是看着自己时那目光虽然依旧强势,可是伊夏沫却锐敏的捕捉到其中一抹名为害怕和慌乱的情绪。
裴九幽说他喜欢自己,伊夏沫目光再次的定格在地上的死尸上,在X岛时,从第一次杀人,到后来的麻木,伊夏沫不知道自己手上沾满了多少的鲜血,可是那时见姐姐时,伊夏沫总是洗一个多小时的热水澡,直到身上感觉不到一丝的血腥味,才敢去见伊冬雪,那时她也害怕,害怕唯一的亲人知道她杀过很多人,害怕她眼中的惊恐和害怕,难道他对自己也有着这样的感情,因为在乎才会感觉到害怕吗?
“野丫头,你跟我走。”看着沉默不语伊夏沫,毕少白只感觉自己的神经已经绷紧,顾不得四周的人,大掌狠狠的抓住伊夏沫的手腕快速的拖着他向前走着。
“喂,毕少白,你不会要杀人灭口吧?”唯恐天下不乱,裴九幽不满的抗议着,一把甩开手中没有吃完的豆腐脑,拉着准备再次尖叫的圆儿快速的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