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惜着,粗长的手指轻轻的摩擦上伊夏沫的脸颊,柔柔的触感让裴傲冷峻的神情柔软下来,快速的一个倾身,蜻蜓点水般的碎吻落上了伊夏沫的唇角,纵然舍不得,却还是已经快速的起身下了床。
“王爷,你要出门?”暗卫已经将洗漱的水送到了外间,有些疑虑的看向裴傲,外面的那些百姓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嗯,去太守府一趟,派人保护好王妃,皇城有任何的消息立刻送给本王。”点了点头,裴傲回头看了一眼安静的内室,神色再次的温柔下来,只是抱着她入眠,却已经可以让他有着一夜好眠。
如同昨日一般,在看见裴傲再次出门之后,大街之上,百姓唾弃着,辱骂着,可是因为是坐在了马车,四周还有太守府的衙役护卫着,百姓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不停的将烂菜叶扔向马车后面。
凝着眉头,伊夏沫撑着伞看着已经远去的马车,他为了苍紫王朝做了这么多,竟然还被这样对待着,忽然想起自己当初也被百姓这样唾弃着,那个时候,她根本无所谓,可是裴傲会感到难受吧,毕竟他为了苍紫王朝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
直到大雨里,裴傲一行人的身影已经远的看不见了,伊夏沫这才转身向着一品香的方向走了过去,她要去见毕少白,要问问他究竟怎么了?
“小姐,请这边坐,毕将军还没有回来。”一听是来找毕将军的,酒肆的小二殷勤的招呼着,将伊夏沫引导了靠窗户的雅座,屏风阻挡着,不被大堂的嘈杂声所打扰。
“知道吗?棺材铺的刘老头说音大人订了九口棺材,准备给家人说收尸了。”大堂里,吃早饭的客人交头接耳的说了起来。
“哼,好狠的裴王爷,就为了那三千担粮食,竟然如此牺牲音大人的家人,太无耻了。”一旁的中年男人愤怒的一拍桌子,怒目圆瞪着,双目里射出怒火和凶光。
“你知道什么?“邻桌的清瘦男人阴笑的接过话来,视线快速的扫了一眼,这才低声道:“你以为裴王爷是舍不得三千担粮食,我告诉你,其实裴王爷是为了自己的王位着想,你想那,这三千担粮食一拿出,朝廷势必要怪罪,以后那些凶徒都挟持官员的家属,从朝廷交换银两,所以这例子开不了,裴王爷也是没有办法。”
“放屁,音大人为了丰阳城做了多少事,那一年水患,音大家家里三天都没有开锅了,可是还是将家里的粮食都拿出救济,一直等到朝廷的粮食拨下来了,音大人才准家眷开锅熬粥。”壮年的汉子愤怒的砸了碗,想起当年的一幕,更是悲壮不已。
“说到底,都是裴王爷冷血无情,”议论声纷纷的传了过来,伊夏沫握着茶杯的手猛的一紧,他们只知道责怪裴傲,可是谁又知道他在暗中为了这些辱骂他的百姓做了多少事情。
“怎么?为裴王爷抱不平吗?”毕少白双手环着胸,讥讽的目光冷笑的看着脸色阴沉的伊夏沫,心头却已经如同火山般奔腾燃烧着,说不出来的感觉发酵在胸口,让毕少白只想狠狠的伤害着她,拉开他和她的距离,似乎这样就可以理清楚心里头那股烦躁的感觉。
“他不该被这样对待。”清楚而敏锐的感觉到毕少白眼里的冷意,伊夏沫下意识的皱起眉头,为什么他变了?如同对待陌生人一样的对待她。
冷声笑着,毕少白目光转向大堂里谴责裴傲的百姓们,轻狂的脸上有着强撑起来的骄傲,“他们难道说错了吗?明明三千担粮食就可以换回音家的人命,可是裴王爷还不是放弃了。”
“不过你可是裴王妃,这样说裴王爷,你自然是不高兴了。”毕少白视线一转,冰冷冷的目光看着伊夏沫清瘦的面容,嘴角依旧带着嘲讽的冷笑,他差一点就要相信裴九幽的话了,如果不是今早看着她和裴王爷同床共眠,毕少白几乎要以为她真的愿意和自己隐居山林。
“你到底怎么了?”看着毕少白此刻的模样,伊夏沫茫然无措着,可惜手还没有碰到他的胳膊,却已经被毕少白狠狠的拨开。
“王妃,你自重,男女授受不亲,本将军可不想再为了你被削去了大将军的职位。”一把打开伊夏沫的手,毕少白冷哼一声,看着伊夏沫刷的一下苍白的脸,一股不舍顿时涌上了心头,让他甚至想要道歉,可是却在同时攥紧了拳头,强迫自己不去同情一个大燕朝的奸细,不去同情一个睡在别人怀里的女人。
“你说过你不在乎将军之位,你说你愿意和我隐居山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手背泛红着,有着微微的痛,可以感觉到他刚刚那一拍打的有多重,伊夏沫抬起头,清澈如霜的眸子盯着毕少白。
“王妃,你还真的幼稚,那不过只本将军逢场作戏而已,说白了,就是骗你的,否则本将军怎么能找到杨柳的下落,怎么洗清你们给带本将军的羞辱。”放声笑着,俊朗的脸上极尽的张狂,毕少白浓眉下目光一转,一手突然轻佻的抬起伊夏沫的下巴。
“本将军没想到王妃你还真的相信了,不过如果你真的被本将军吸引了的话,本将军倒愿意成全你,不过只是一夜欢好,还省了去青楼的银子。”
“从一开始就是欺骗我吗?”伊夏沫心真真的抽痛着,那沉积的感动,温暖,一点一点在毕少白冰冷无情的面容里破碎消失。
“哼,否则你以为本将军会看上裴王爷的女人,一个被别的男人用过的破鞋吗?”话一出口,毕少白只感觉头剧烈的痛了起来,他不想这么伤害她的,他只是想要问她,如果她真的对自己有感情,为什么会和裴王爷同床而眠,可是他的骄傲不准他怎么做,到最后,说话口的却是最伤人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