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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谜语

从前有一个王子,忽然想到世界各地漫游,他随身只带一个忠实的侍从。有一天,他在一座大森林里迷了路,天色已晚,还找不到住处,不知道今晚要在哪里过夜。这时他看见一个姑娘向一座小屋走去,走近一看,这姑娘年轻又漂亮。他和她搭话说:“亲爱的孩子,可以让我和我的侍从在这小屋过一夜吗?”

“可以,”姑娘说,声音里透着悲哀,“你们可以在这里过夜。不过我劝你们不要在这里过夜,你们不要进去。”

“为什么?”王子问。姑娘叹一口气说:“我的继母会施巫术,她对陌生人不怀好意。”这时他知道自己走到一个女巫家里了,但是天很黑了,不能继续往前走,他也不怕,就走进去。老婆子坐在一张靠背椅上,守着火炉,红红的眼睛盯着陌生人看。“晚上好,”她说,装出和蔼可亲的样子,“你们坐下休息吧。”她把炭火吹旺,用一个小罐烧什么东西。女儿警告他们两人要小心,什么也别吃,什么也别喝,因为老太婆在熬毒药。他们安安静静睡到早晨。当王子已经上马,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老婆子说:“等一等,我要给你们端一杯饯行酒来。”她去取酒的时候,王子策马走了,待老太婆把酒端来的时候,就只有侍从一个人还在系马鞍带。“把这杯酒给你的主子送去。”她说,就在这一瞬间,杯子破了,毒药溅到马身上,毒性很大,那马当时就倒在地上死了。侍从赶上王子,向他讲述发生的事情,但他不想扔掉马鞍,就又跑回去取。到了死马那儿,一只乌鸦在马身上啄肉吃。“谁知道我们今天能不能吃到比这更好的东西。”侍从说着,就杀死乌鸦,把它带走。他们在森林里走了一整天,还是走不出去。夜幕降临,他们找到一家旅店,便走进去。侍从把乌鸦交给老板,让他烧了来做晚饭的菜。不料他们走到了杀人的强盗窝里来了。黑暗中来了十二个强盗,要杀死陌生人,抢夺他们的财物。动手前,他们在桌子旁边坐下,老板和女巫也和他们坐在一起,大家一起喝一碗汤,那汤是乌鸦剁成几块熬的。他们才喝了几口,就一个个倒在地上死掉了。因为乌鸦吃了马肉,乌鸦也就有毒了。这时屋里除了老板的女儿,没有别人,她是个老实人,那些伤天害理的勾当,她一点也没有参与。她给陌生人打开所有房间的门,让他看堆成一堆的金银珠宝。但是王子说,这些东西他一点也不要,要她自己留着,说完,和他的侍从继续骑马往前走。

他们走了很久,来到一座城市,那里有一位美丽又骄傲的公主,她宣布过:谁如果给她出一个她猜不出来的谜语,谁就可以做她的丈夫;可是如果她猜着了,那人就得给砍掉脑袋。她可以猜三天,但她很聪明,总是不到规定的时间就猜着了。王子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有九个人这样丢了性命。但他被她的绝色美貌迷住,决心冒险试一试。他去见公主,把他的谜语告诉她:“有个东西,”他说,“没有杀死一个人,又杀了十二个人,那是什么?”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想了又想,想不出来;翻谜语书,书上也找不到:总之,她的聪明才智全完了。她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就叫她的侍女偷偷溜进王子的卧室,听他说些什么梦话,心想也许他在睡梦中会说出谜底。但聪明的侍从代替他的主人躺在床上,待侍女走近,扯下她裹住身子的大衣,用鞭子把她赶出去。第二天夜里,公主派她的贴身侍女来看看,是不是运气好一些能偷听到什么,但仍被侍从扯下大衣,用鞭子赶了出去。王子以为第三天夜里平安无事了,就躺在自己的床上。这一次公主亲自前来,她身披一件雾灰色的灰大衣,在王子身旁坐下。她以为王子睡着了在做梦,她和他搭话,希望他像许多人所做的那样,在睡梦中给她答案。但他醒着,什么都很明白,什么都听得很清楚。她问:“没有杀死一个人的,是什么?”

“一只乌鸦,”他回答说,“它吃了有毒的马肉死了。”

“又杀了十二个人,是怎么回事?”她又问。

“那是十二个杀人强盗,他们吃了乌鸦死了。”她知道了谜底,就要溜走,王子紧紧抓住她的大衣,她不得已,只好把它留下。第二天早晨,公主宣布她已猜中了谜语,叫十二名法官前来,在他们面前说出谜底。年轻的王子要求讲话,他说:“昨天夜里她悄悄到我房间里来,详细问我,否则她是不会猜中的。”法官们说:“拿出证据来。”王子的侍从把三件大衣都拿出来,那些法官见了公主常穿的那件灰大衣,齐声说:“派人用金丝银线绣这件大衣,绣好了,做你们的结婚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