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不可拯救之:惊险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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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四月初四,蛮城的鬼谷节到,鬼谷节又名丰收节,蛮城各家各户的亲朋挚友都欢聚一堂,把酒言欢。古道外的怀记茶寮里则显得说不出的冷清,大茶壶一遍又一遍的拨弄着算盘珠子,但他眼神却一点也没有盯在算盘珠子上,他在瞧着一个人,一个喝的酩酊大醉的人,陆明远。

陆明远缓缓抬起朦胧的醉眼,喃喃说:“鬼谷,鬼谷,丫头的生日就在今天,哈,就在今天。”

陆明远转脸望着大茶壶:“你怎么不回家,跟家里人在一起?”

大茶壶自嘲的笑笑:“我是想回,但也得有家啊。我是外乡人,在这里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只能自己一个人呆在店里了。”

“你是外乡人,没有亲朋。但我却是真真正正的蛮城人,为什么我也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呢?大茶壶,你说,这是为什么?”

大茶壶尴尬的说:“陆爷,您喝醉了。”

陆明远只是摇头。

忽的,茶寮的外门帘子被掀起,一张风尘仆仆的脸出现在陆明远身前你,苍白的胡须微动,陆明远抬起目光,略有诧异的说:“怎么是你,然老,你怎么找来的?”

“我怎么找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门主,你应该跟我回去一趟。”

“可以,等我把酒喝够了。”

慕容然望着颓废的陆明远,这个风门唯一的希望却整日里同酒度日,慕容然叹息,突然说:“门主,昨晚上,我们风门派出的最后一批追杀两大家族余孽的弟子回来了,他们在距此一百里外的一条暗河里找到了锦绣王家老家主的义女,那个叫赵遥的姑娘……还有……”

慕容然的话还没有说完,陆明远的人已经冲了出去,慕容然望着飞驰而去的陆明远背影,又是一声沉沉的叹息。

总堂偏室,这里始终不见天日,空气里弥散着一种久经不散的潮湿、腐朽的味道。陆明远一步步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慕容然,其余的门人已经屏退,陆明远望着偏室中央的覆盖着白色席布的尸体,手颤抖着缓缓掀起了白布。

赵遥的面容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却已是暗淡无光,如同天上的明月失去了璀璨的光芒,只余下了一具空空的皮囊,陆明远轻轻触碰她的肌肤,超乎他想象的冰寒,丫头一个人在那条黑暗的河流里躺了那么久,一定是很难过了。陆明远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将她带离那里?但心里,陆明远知晓,是自己害怕再次见到丫头。他亏欠他!

陆明远重新将白布放下,回身想走,眼光突然瞥见了一旁角落里还停着另外一具尸体,同样盖着森然的白布,陆明远问道:“这是?”

“门主,刚才想跟你说,但你没听完就跑掉了。这次我们回来的弟子,在发现锦绣赵遥的暗流里还发现了另外一具尸体,同样是落网的两大家族的重要人物。据回来的弟子禀报,这个人的尸体跟赵遥的尸体是依偎在一起,先后被冲上河岸的。”

陆明远心中想到了什么,但随即微微摇头,但他的目光眨也不眨的盯着角落白布下的尸体。

“他到底是谁?”

慕容然说着,走上去,掀开了盖着的白布,一张熟悉的面孔缓缓展露在陆明远眼前,同时,另一股情绪瞬间将陆明远整个人包围住,那种情绪是震撼。

“这个人就是蛮城千叶家族的……明绝!”慕容然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真切的像刀子一样扎在陆明远心头。

陆明远摇摇晃晃走到明绝尸体旁,望着他,不可思议的表情肆意流露,他摇头:“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不可能……你说,他的尸体也是在那条暗流里发现的?”

“是。而且看他尸体浸泡的程度,应该同赵遥落河身亡的时日不差多少,或者更早一些。”

陆明远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赵遥最后留给自己的话缓缓的环绕在脑海里:

——“你知道明绝是如何回答我的吗?”

——“明远,你永远不会知道这个答案。”

天翻地覆的陆明远脑海里,难道,难道,明绝的回答是:陪着丫头一起……死?!陆明远觉得头要裂开了,他跪下身,就跪在明绝同丫头的尸体旁,心间,另一个无比震撼着他的问题一点点浮了上来:如果明绝早已死,那么风门里的惨案如何发生的?谁杀了吕善、刘杀、老门主?谁又在自己睡眠中,将那把淬着剧毒的匕首插在自己头顶?还有,就在昨天,亡于自己剑下的明绝,又是谁?

为什么,为什么……陆明远脑子里再无其他,只有一个,一百个,一千个问号,他终于无法忍受,起身,冲门而出。

“门主,你怎么了?”

一旁的慕容然不明白自己的门主究竟发生了什么,待追出门,却早已不见了陆明远的身影。

陆明远将自己关在卧房里,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他不愿意再出去,他无法面对见到的任何一个人。他觉得自己此刻像是一只老鼠,一直只想着躲起来的老鼠,陆明远回忆起白布下明绝灰暗的面庞,一股悔恨充斥心田,他捶打着地面,扑倒在地。

一瞥眼,陆明远瞅见了什么,在自己的床底围墙上,有一道清晰的裂缝,那是?陆明远缩进床下,只轻轻用力,那道裂缝渐渐变大,最后落下一整块砖墙,而在砖墙里面,陆明远赫然看到了一把闪烁着诡异色泽的宝剑,“斩日”!

陆明远继续从黑洞里取出了更多的东西,两只失去了眼珠子的黑猫,一身遮挡住全身的黑色大氅,还有折起的风翼,这些,这所有的东西不都是明绝所拥有的吗?为什么会在自己这里,一条若有若无的线轻轻晃动在陆明远脑海最深处,陆明远恨不能抓住他,但隐约的,他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不,不会是真的!

“对,还有他!”陆明远突然冲出了卧房,冲入到了更多的未知里。

蛮城,这一整天下起了大雨,雨水将整个时间重新洗刷,陆明远几乎是疯了一样冲进了怀记茶寮,他揪住大茶壶的胸襟,急切说:“快,快把你的那个小伙计交出来,我有问题要问他?”

“小伙计?”

“快啊!”

“好,老牛,你出来。”大茶壶呼喝着,一个身材瘦小的老人从茶寮后面的小厨房里走了进来,点头哈腰的对陆明远道:“这位爷,您找我?”

陆明远立即摇头:“不是他,是一个更年轻的,也就二十岁,我找他,快点叫他出来。”

“不到二十岁?”大茶壶听得一脸茫然,摇头说:“陆爷,您不会记错了吧?我只有老牛一位伙计,而且是我从老家带来的,其余的伙计我从来没有请过啊!”

“没有……请过?”陆明远一阵眩晕,无力的跌坐在长凳上。

“对了,怀记茶寮后面是不是有间地窖?有没有?”陆明远越来越乱。

“有是有,前两年我还用过,不过去年一场大雨,地窖早就塌了,已经下不去了。”

陆明远将头重重砸在桌子上,脑子里那根线终于缓缓的飘了出来,陆明远喃喃的自语:“根本就没有明绝,没有明绝,有的只有……陆明远,是我,是我做的一切?!”

“但我实在搞不懂,搞不懂啊!”

“我懂。”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慕容然疲惫的脸出现在门内,缓缓道:“门主,跟我回去吧,我给你解释一切。”

“你,知道?”

慕容然叹息一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