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师傅!”邹时惊呼一声,扔下手里的东西就跑了过去。
及近,邹时看到昨天那个女生在拉着花九手臂上的护腕,心里一惊,立马出手将陈露推开。
花九受力一松往后倒去,还好有杨林知在后面护着才没摔在地上。可陈露就没这么幸运了,被邹时大力一推,陈露往后踉跄几步直接摔在了地上,手肘着地估计擦破了皮。
邹时看了一眼,转过头焦急的看向花九,“花师傅你没事儿吧?”
花九手臂上的纹身险些大白于天下,心里一阵抖动,却还是摇摇头,“还好。”
邹时走过去,皱眉,“你为什么打人?!”
陈露从地上慢慢站起来,身上的校服已经脏了一块儿,书包带子斜在手臂上,有些狼狈。见到邹时如此的质问,一笑,“弟弟,姐姐在帮你清理身边的杂草,你怎么还凶我呢?”
邹时无语,他可没有花九那样的好性格,他从来都主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如今面前这个人已经惹恼了他,那也不用给什么面子了。
“请你摆正自己的位置。”邹时冷着眼最终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一句让距离感油然而生的话。
陈露一听,笑了,“想不到啊,弟弟这话听着有水平,可真是伤人呐。”
邹时冷着脸看陈露,仿若看一个无可救药之人。转过身面向花九,“花师傅我们走。”
花九被邹时拉着往前,杨林知和林胖子后面跟上。路过陈露时,林胖子白了陈露一眼,而杨林知则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并不言语。
等到了校外,邹时才转过身检查花九手臂上是否有伤痕,“有没有哪里痛或者破了口子之类的?”
“没有,都没有。”花九回答。
邹时疑问,“那她为什么要拉你?”
这下杨林知有了话语权,上前说道,“刚才那个叫陈露的女生,上来就问我们俩……说到底谁是你女朋友……花九回了几句,陈露就拉扯花九差点打起来。”
花九低着头扣着护腕的边缘,刚才被陈露一拉,护腕更大了,现在甚至回不了原。
邹时眨眨眼,“额……”
其实邹时心里挺想知道花九的回答,但问的话也太那啥了。
“那个……花师傅……”邹时还想说什么。
“我们回家吧,现在天也不早了。”花九淡淡的说。
“噢,好好,回家。”邹时点头道。
陈露被邹时推了一把,正狼狈不堪的时候,她们班同学过来了。
“嘿,这不是陈露嘛,在这儿干嘛呢。”一个女生揶揄道。
“关你屁事。”陈露冷冷的瞟了她俩一眼转身往学校外走去。
“还凶诶,脸也真是够大的。”
陈露没回头,身影走得骄傲。
“呸,一个浪荡女的骄傲什么。”
回家路上,陈露整理了身上沾的灰,把校服拉链规规矩矩的拉上了,深吸一口气上了二楼。
钥匙开门,陈露笑道,“大姨我回来了。”
“死女人,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啊!我问你,是不是又去哪儿鬼混了?!”
“学校老师拖堂,晚了半小时。”陈露收了笑容说。
“哼。”女人不屑,“我于芳在社会上混了多少年?我不知道你?衣服这么脏,说,你到底干嘛去了。”
陈露摇头,“真的没有,我就是出教学楼摔了一屁股。”
“又没下雨地上又不滑,你还能平底摔?”
陈露不说话,默默地放书包走到餐桌旁开始吃饭。
“死女人还不答话了是吧?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哪天看见过你为这个家拿出来过一分钱!”于芳走过来就是冲陈露一顿骂,丝毫不顾及口水是否喷在了饭菜里。
陈露扒拉了两口饭,站起身收拾了自己的碗筷,“我吃饱了。”回到厨房洗干净放进了碗橱里。
陈露出来,拿了书包回到了房间,反锁上了门,叹一口气,蒙头闭眼倒在床上,神情很是无力。
花九他们几个一路说说笑笑回家。林胖子家最近,走到半路上就散了。花九家就在大街旁边的餐馆里,到了之后也进去了。杨林知和邹时的家最远,不得已要一起走一段路。
路上,杨林知不停地咬嘴唇角,有一搭没一搭的邹时聊着。问到初中有没有什么计划时。邹时瘪嘴,摇头,“最大的计划就是跟好朋友们一起玩儿。”
又谈到黄娇娇。邹时把黄娇娇去一中的事告诉了杨林知。
“那花九知道吗?”
邹时摇头,“没敢告诉她,怕她失落。”
杨林知似有若无的点点头,转移话题道,“诶你们怎么没去那个社区服务中心了?”
“我暑假忙着上课,花师傅忙着餐馆帮忙。”
“哦。”杨林知点头,“那你暑假挺充实的,我暑假就躺在家里玩儿,也没人管我。”
“你爸妈呢?上班吗?”
“他们……出差了。”
“那你挺自立更生的。”
杨林知一笑,并不言语。
“诶我要走这边了。”邹时指着一个方向说。
杨林知点头,“我得往前走,你去吧。”
“再见。”
“再见。”
邹时走后,杨林知口袋里震动了无数次的电话终于接了起来,还没开口,那头就说,“知知,妈妈在和几个朋友聚会,你自己在外面吃点饭回来啊。”
“我爸呢?”
“你爸死哪儿去了你不知道啊,还不是那几个娱乐场所。好了好了不说了,来接着玩~”
杨林知挂了电话,想了想折身返回去。
花九回家后先洗个澡,换下了一身的军训服,好不容易在楼上刚休息会儿酸了的全身,又被花妈叫下来。
“有同学找。”
花九转头,见杨林知在桌子上坐着。花九擦了擦湿头发,走过去,“你没回家吗?”
“我妈不在家,让我在外面吃饭。我寻思着上你家来吃。”
花九一笑,“你想吃什么,让我妈给你做。”
“鱼香肉丝。”
“好,等会儿啊。”
花九进去里面说了声就出来坐着和杨林知聊天了,也没顾着头发干不干。
等到杨林知吃完把她送走后,花九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发干发痛,她以为是说话太多了,喝了两口水也没太在意就去睡了。
第二天,花九一睁眼就感觉不对,眼皮重得要命,嗓子也干得要命,屋里人忙也没看出花九的异样,就这样让她去上学了。
到了教室的时候花九已经困得不行了,趴在桌上就是睡。
猛然间广播里一声哨响,给全校人都吓了一跳,“全体新生注意,出来集合,五分钟之内!”
花九拖起疲惫的身体赶去操场,有新同学跟她打招呼花九只是点点头,于是瞬间就有了个高冷的印象。
军训昨天军姿,今天就是方阵训练了。花九跟在队伍里,因为生病,动作老是比别人慢一拍,反复了好几次,被教官看见了。
“你,出列,那个女生。”
花九帽檐遮住了眼,瞟到周围同学都转身,又看到教官看着自己,“我?”
“对,就是你,出列。”
花九一脸茫然出列,走到前面。
旁边方阵领队邹时看到花九被单独拎出来,眼神不由得一直往那边瞟。
花九不知道出来要干什么,等着教官的下午。
“咳咳——”“这个,每年啊,军训里面都有几个学生,要么姿势不协调,也就是俗话说的同手同脚,那姿势叫一个好看啊。要么就是反应跟不上整体,老是慢半拍。”教官说完转身,“这位同学就是我说的第二种,第一种类型的同学我也发现一个,来,那个男生,你出来。”
教官指着最后一排有个男生,高高的,笑起来憨憨的。
“呐,这就是我说的第一种。”教官转身,“你们俩我还要给你们加练,现在先在最前面练着。”
花九接受全班同学的目光,背后如芒在背。旁边的男生也是不自在,一个劲儿的动。
教官把花九和那男生挑出来,班上总有一些好事儿的眼神不对,面带桃花的看着前面俩人。
训练了一会儿,等到全班都休息了,花九和那男生果然被教官单独训练了,在全班面前。
“来,抬左脚,拿右手。”
花九抬起左脚拿起右手。
“诶,这个女同学做得不错啊。”
旁边的男生犹疑了一会儿,别别扭扭的抬起左脚。
“右手呢?你吃了?”教官发问。
男生皱眉,极不情愿的拿起右手。
“来,齐步走。”
花九一步两步迈了出去,余光向旁边一瞟没看到人,旁边人群却发出一阵爆笑。
教官叉着腰也忍不住露出了大白牙。花九回头一看,那男生正极其艰难换手换脚,做了半天显得啼笑皆非。
“行了行了。”教官走过去,“你们俩先休息一会儿吧,你的问题我等会儿再给你纠正。”
花九如释重负,走到旁边阴凉下,还没等坐下,邹时跑了过来。
“花师傅你咋了?”
花九摇摇头,脸色苍白。
“你脸怎么这么白?你是不是生病了?”
“可能有点,头有点重。”
“那赶紧去医务室啊愣着干啥。”邹时拉起花九,刚站起来,集合哨声猛然响起。
“啧!”邹时听着哨声不耐烦,依然拉着花九往前走。
花九听到哨声止住脚,“回去训练吧,我等会儿自己去。”
邹时转身,花九已经挣开了邹时的手转身朝方阵走过去。
又是一轮特殊待遇,花九感觉到手脚已经麻木了,汗水流进眼睛里,辣得花九睁不开眼。
“好了原地休息十分钟。”教官发话。
花九放下无力的腿,脚尖刚着地,突然一晃,身形不稳一个偏倒重重的摔了下去。
花九只记得最后自己好像被一个人往某个方向拉,紧接着眼睛就只能看见刺眼的太阳了。
旁边的同学一阵惊呼,赶紧围过来。邹时在旁边训练,看到二班方阵聚在一起,拔腿就往这边跑。
跟花九一起训练那男生看到花九倒了,二话没说立马蹲下来背着花九就往医务室跑,动作迅速的跟扛一麻袋一样。
这边邹时刚突破人群进来时,发现花九已经被人背着去医务室了,赶紧迈上两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