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原野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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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少年之时·三十二

新的一周开始了,对每个学生来说都是煎熬,因为成绩要出来了。

黄娇娇一进教室就看见邹时那笑到灿烂得要死的脸,嫌弃道,“狗屎你是不是知道自己成绩了这么开心?”

“当然了。”邹时毫不犹豫,“爷哪次不是第一。”

“不要脸。”黄娇娇嫌弃一声。

邹时不说话了,吊儿郎当的哼起歌来。

老唐走进教室,拿着两大卷厚厚的卷子放在讲台上。

“下面我们发卷子,一个个上来拿,还是按排名来。”

老唐咳嗽两声,“第一名,语文96,数学95……”

邹时笑得开心,脚下就准备着上台去,班里的人也习以为常,毕竟邹时成绩是好。

“第一名,杨林知。”

“啊?”全班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疑问,纷纷转头看向邹时。

邹时也愣了,伸出去的脚还没收回来,定在了原地。

杨林知脸上倒没什么表情,在老唐家访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听到自己第一时她爸妈笑得就像自己中了一百万,而那天晚上也像刚想起来自己有个亲生女儿一样好吃好喝对待着,与往常判若两人。

杨林知走上台,双手从老唐手里接过卷子鞠了一躬。

“考得不错杨林知,继续加油啊。”

杨林知淡淡一笑,“谢谢老师。”

老唐点点头,低头看向卷子,“第二名,语文91,数学99,邹时。”

班里同学一听,窃窃道,“总分就差一分啊,邹时这语文是拖了后腿,要是再考高一点就好了。”

“你没看到邹时数学成绩有多高,99诶,就差满分了。”

“那总分也还是差一分啊。”

“也是哈,杨林知毕竟平均些,邹时就是有点偏科。”

“愣着干嘛,邹时上来拿卷子啊。”老唐敲敲讲台说。

邹时迈开僵硬的腿,上去领了卷子下来,一看数学,全是勾也没看到那儿错了。这就奇了怪了,不应该是满分嘛?

黄娇娇往后一瞧,看见邹时盯着数学卷子,眼尖的瞟到一个红点,手一指。

“这也可以啊?”邹时悄声惊呼。

“谁让你把人家分家了呢,怪谁。”

邹时两眼耷拉,看着那个残缺不全的数字“8”,由于粗心大意没写全看起来像个“0”,扣了一分,好在只扣了结果分,步骤都是对的。

邹时叹一口气,楞楞的盯着眼前的卷子一声不吭。

“第三名,语文94,数学90,黄娇娇。”

“第四名,语文……”

老唐在讲台上一个个念名字说排名,台下的学生紧张得连话都不说了,想要念到自己又不想要念到自己的焦灼情绪蔓延开来。

“第十名,语文98,数学82,花九。”

“哇撒,花九这么厉害啊,我的妈语文98,这跟邹时的数学一样,是人能考出来的分数啊。”

“这有什么,她不是刚降级下来吗,好多知识不都都学过了?”

“话是这样说,但就包括作文一块儿拢共只扣了两分,这也太逆天了。”

同学们悄悄议论着花九,花九听到自己名字时心里狠狠一抖,连带着把后脑勺都震得隐隐作痛。

“花九,别愣了,上来拿卷子啊。”

花九半耷拉着头,眼神一点不敢到处乱瞟,生怕看见别人眼里的各种眼神。

“花师傅,你给我看看你的语文卷子。”邹时等到花九一下来就拦住她说。

“你别看了,你这语文成绩一辈子都赶不上的。”黄娇娇回过头来低声说。

“黄大脚咱们大哥莫说二哥,你语文也好不到花师傅这个程度。”

“你……切。”黄娇娇说不过气愤的转过头去。

邹时如愿拿到花九的语文卷子,翻了一圈,发现作文扣了0.5,剩下1.5扣在了听写和阅读上。

“我的妈耶花师傅,你作文只扣0.5,你是人嘛?”邹时惊叹道。

“膜拜就膜拜,搞什么人身攻击。”黄娇娇不满,转过头来瞪着邹时。

邹时不理她,只顾着跟花九说,“花师傅你语文这么大神,要是你数学再提高个十五二十分,那你就是班级第一啊,啊呸,年级第一都不为过啊。”

花九淡然一笑,“没那么容易的。”

“诶,小伙子,别不自信嘛。”邹时瘪嘴,“这样吧,我帮你补数学,你指导指导我语文成吗?不白辅导啊花师傅,我请你吃肯德基,或则麦当劳,您挑,好吧。”

“可我……”

“啊我呸,臭狗屎,你这算盘打得真响,什么叫人家花九给你辅导辅导语文,这事儿问过我意见了嘛?”

“我们花师傅是你谁啊,我为毛要问你意见。”邹时回呛。

黄娇娇似笑非笑的盯着邹时,说,“这你就不知道了,早在你之前啊,我就预定了花九的语文,你啊,先靠边呆着吧。再说了,论先来后到也是我先,你个二师弟还得叫我声大师兄呢。八戒,你说是不是。”

邹时耷拉眼,“是是是是是是是,是个屁。黄大脚我告诉你,花师傅还就给我辅导语文辅导定了,怎么地?”

“你放屁狗屎,你是不是想挨揍?就你这叛逆发言你今儿就得挨一顿胖揍你信不?”

“哎呀我去,黄大脚,有本事放学别走。”

“谁走谁是狗。”

“哼!”“哼!”

两声同步鼻孔一哼,结束了这场低声嘴仗。

下课后,林胖子没眼力见的跑过来,乐颠颠儿啃苹果,一说话苹果渣只往邹时脸上冲。

“大邹,你咋掉第二名来了,你行不行啊。”

邹时“哼”一声,“爷下一次就能把第一夺回来,怕什么。”

“是是是,只怕下一次考试是期末了吧。”

邹时拿起花九的卷子,“看见了吗?有98分的大神在,还怕第一拿不回来?”

林胖子嗯一声,“你什么时候跟花九这么好了,做什么事儿都带上她。你忘了我上次跟你说花九手臂上纹身的事儿……”

“林胖子。”邹时打断,“借黄大脚一句话——请你收起你的叛逆发言,不然我揍死你。”

“大邹你太过分了。”林胖子委屈,“人家好心提醒你,你竟然还要揍我,没天理啊。”

邹时嘴抿成一条线,微笑道,“林胖子我劝你还是看看成绩,想想回去怎么跟你爸说吧。”

林胖子不以为意,“切,我都没给我爸说我期中考试了,反正他也不关心,只有他的饭局。”

邹时忱顿两秒,望了林胖子两眼,假装看卷子说,“这周我妈做糖醋小排,来不来?”

林胖子一听眼睛都亮了,口水晶莹剔透,“那还用说?我筷子都准备好了。”

邹时撇嘴,“吃撑点,可千万别给我留面子。”

林胖子狡黠一笑,“放心吧,不会的,你面子才值几个糖醋小排啊。”

中午放学的时候,邹时和黄娇娇双双拖住了花九,仿若两个撒娇要不到糖果的小孩。

“你们俩,要干什么?”花九一脸惶恐,两只手都被拉住动弹不得。

黄娇娇瘪嘴,“花九你答应过我给我补习语文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说啊。”

邹时一旁挺着不乐意了,“你看看你这人,态度一点都不诚恳,求人办事你得拿出诚意来。”

黄娇娇手一摊,退一步,“你来。”

邹时甩了甩袖子,立正稍息站得极其端正,随即猝不及防的朝花九鞠上一躬,超大声的说“,花师傅,我的语文,拜托了!”

黄娇娇眼睛瞪得跟牛蛋一眼大,面容抽搐,“你有病啊,吓死我了!”

邹时不理黄娇娇,睁大一双眼认真看着花九,“花师傅你忍心见死不救么?”

花九看了黄娇娇一眼又看了邹时一眼,说道,“我的语文仅能自保,教人,我不会的。”

邹时上前一步,“这个不用担心,我们俩拿两套卷子自己做,你就在边上指导指导我们怎么答题怎么写作文啊什么就行了。”

黄娇娇一听,难得附和道,“对啊花九,就这么定了啊,这周六我们在中环路肯德基见,到时候你可得来啊。”

说着和邹时站在一起,两秒后,双双鞠躬,极其大声,“花师傅,拜托了!”之后两人跟做贼一样跑了,生怕花九追上来说反悔。

所有年级,不管高低,都少不了八卦成长协会,天南地北,只要是没听过并能引起话题性的,都能被大家津津乐道。

“你听说了吗,关于咱们班新来的插班生花九的事儿。”

“你说说,什么事儿?”

一群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就差瓜子花生下酒了。

“我听她原来六年级的班里人说,花九啊,是个大姐大!”

“什么?看着不像啊,那么文静一个女生,你别是瞎说吧。”

“哎呀,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外表看着文文静静的,你知道她心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那你有什么证据说她是大姐大,反正我不信,人家成绩那么好,做事也肯帮忙乐于助人,怎么可能是什么大姐大。”

“你也知道她成绩好?那我问问你,成绩那么好一个女生,为什么会降级下来?嗯?”

“嗯……”

大家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都不搭话。

“看看,说不出来了吧。”

“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啊。”

“咳咳。”“我告诉你们啊,你们可别到处乱说。”

“行,你说吧。”

一群人围着你说我说,此时邹时悄悄走过来坐下,竖起耳朵听墙根。

“我六年级有个同学,说花九啊势力挺大的,混道上可溜了,不但抽烟喝酒还领导一群小混混。”

“是吗我的天,那太那啥了吧。”

“更那啥的还在后面呢。听说花九曾经为了一个男生去纹了身,纹了那个男生最喜欢的东西,好像是一颗树吧还是什么,哎呀反正花九挺喜欢那男生的,为了他都放弃了自己统领道上的势力呢。”

“那花九为什么要降级啊,你还是没说清楚。”

“嗯……据我那个和花九一个班的同学说,花九是为了那个男生去读六年级的,本来她是跟咱们一个级,结果去了跟不上课程,期末的时候被班主任劝降级了。”

“那,那个男生呢?是谁啊?”

“不知道,据说是他们班一个特别帅成绩特好的一个男生,不过好像那个男生不喜欢花九,所以那六年级老师劝降级的时候花九毫不犹豫就过来了,估计是伤心了。”

众人一阵叹息,各说各的,议论纷纷。

邹时在一旁听着脸越来越垮。关于花九手臂上的“纹身”他只看到过一点点,但看形状应该是他们刚才说的大树。

既然纹身是确在的,那那些故事也是真的吗?邹时也想不明白。

“诶诶诶别说了,花九进来了。”

一群人兽聚鸟散,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眼神时不时瞟向进门的花九。

花九进来的时候路过窗边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说什么。而自己一进去就像老唐进教室了一样,将那聚起的人群打散了。花九自知没有老唐那样的权威,那就只能是第二种情况了——他们在谈论自己。

四面八方来自班里同学几十道的目光,落在花九身上像是一嗖一嗖的寒气,在西南十一月微冷的天里更加咄咄逼人。

“咳咳咳,老唐来了。”邹时喊了一声,全班同学立马收回目光坐好。

花九赶紧快步回到座位上,感觉后背还是有时而掠过的眼光,觉得浑身不自在。

一节课里,花九心思三三两两拼凑不起来,她也不知道班里同学知道了什么,除了降级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他们还有什么东西值得谈论呢?

好不容易捱到放学,花九正在收拾东西,突然有人过来了进入花九的余光里。

花九转头一看,是杨林知。

杨林知冲花九一笑,“一起走吗花九。”

花九摇摇头,“我今天有点事儿。”

杨林知咬咬嘴唇,“方便说什么事儿吗?”

花九眼神闪了两下,不好意思的笑笑。

杨林知灿烂一笑,“没关系,那我先走啦,拜拜花九,明天见。”

花九举起手,轻声说,“拜拜。”

杨林知刚走,花九感觉到背后被戳了两下。转头一看,是邹时。

“有事吗?”花九问。

邹时显得难为情,支支吾吾扭扭捏捏的,说,“你……放学过后要去哪儿吗?”

花九思顿了两秒,低下眼,不言语。

邹时拉好书包拉链,见花九为难的样子,说,“明天给你带早饭,你想吃什么,诶不许说不用了。”

花九抿抿嘴,“那就豆浆吧,谢谢你邹时。”

邹时一笑,“小场面,走了。”

邹时走出教室,花九松了口气,抬手看了看表,背上书包往另一个校侧门走了。

听见教室关门的声音,邹时从拐角钻出一个头,看着花九的背影朝另一方走去,抬脚跟上。

花九一路左拐下楼,脚步略显沉重的走出了校门往闹市方向去了。邹时跟在后面像个小间谍一样左躲右闪的,经验很是丰富。他今天跟着花九主要是想看看同学们口中的事到底几分真几分假。放学时花九的表情出卖了她,肯定是有什么事不想让人知道,说不定和今天知道的事有关。

花九一路走,邹时一路跟,直到跟到一个安静的小亭子邹时才停下来。这是离学校比较远的一个小公园凉亭,天气凉起来了歇凉的人基本没有了。

凉亭周围空旷没有藏身之地,邹时只能远远的躲在小竹林后面看着花九的背影一路走进去。

看来花九要见的是个男生,那男生的脸被柱子挡住了邹时看不太见。花九走进去和那男生保持了一定距离。

“那谁啊,看起来花九离他挺远的应该不是很亲近的人。”

铤而走险,邹时决定再离近一点,前进到一个只能蹲下来才不会被发现的小树丛里,刚蹲下来,邹时就看到了那男生的脸。

何琦!

原来花九要见的人是何琦!邹时皱眉,不满到甚至骂人,“这何琦到底谁啊,跟个小流氓一样,人面兽心,把一个女孩约到这么个人烟稀少的地方,臭流氓,呸!”

何琦看见花九如约而至,笑了,上前一步。

花九看到何琦离近了一步,身体不自觉的后退了一点,眨眨眼掩饰自己的慌乱。

邹时以蹲大便的姿势蹲在树丛里,当见到何琦走上前时,邹时又开始骂人了,“神经病!给爷站住,小兔崽子,再往前一步腿给你撅折了!”

由于离得还是远,邹时听不见花九他们说什么,他这时只恨自己为什么不会唇语,这不耽误事儿嘛!

虽然看不见但邹时那俩大眼睛可不瞎,看到何琦从满面笑容到现在不到一分钟时间里已经没了笑,他心里可乐呵了。

“花师傅不愧是花师傅。”邹时在心里给花九竖起一个大拇指,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竖大拇指,但只要看到何琦不高兴他就十分满意。

邹时蹲在树丛里,脚已经开始麻了,一看那边,花九和何琦还在聊。邹时看到花九的手不停捏着衣服边角,这通常是她感到不安的情况。

就在邹时蹲了近十分钟,脚指已经肿胀得只剩下肿胀时,花九终于和何琦聊完了出来。邹时赶紧往旁边的树丛一趟,顺便瞄了一眼那边的何琦,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邹时心里憋着笑,想着这一趟没白蹲。

花九路过时,邹时捂住嘴憋住不让自己笑出来。连爬带滚的从另一边出来继续走在花九的后面,心里快乐极了。

傻子欢乐多,也不知道邹时高兴个什么劲儿,反正只要何琦那张脸没笑,邹时这张脸就得笑出花儿来。

邹时走着走着,前面的花九停下了脚步,吓得他一个趔趄赶紧停住了脚,还没等他脚下反应过来开溜,花九已经转过了头。

邹时一见跑不掉了,干巴巴的笑着举起手,“嘿嘿嘿,巧啊花师傅,你也来这儿,遛弯儿啊。”

花九没搭话,像是有些累,转身迈开步继续走了。

邹时一见连忙跟上,“花师傅,你家不住这边啊,你上这边儿来干嘛。”

花九轻吸一口气,“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邹时打着哈哈,“啊?什么啊,我没看见什么啊。”

花九偏头,“你身上的洗衣液味道,从学校出来就有了,你一路跟着我。”

邹时拿起自己的衣服闻了闻,皱眉,“……都怪我妈,用那么香的洗衣液干嘛,三天都去不掉这味儿。”

花九抿抿嘴,仰了仰头,脸颊旁的头发滑落到耳边,“洗衣液香挺好的,比其他味道好多了。”

邹时“噢”了一声,“那我下次叫我妈多买几袋,还别说,闻久了是挺好闻的。”

花九见邹时跑偏了话题,折回来说,“你跟着我干什么。”

邹时凝噎,“额……我是看你一个女孩子往家的反方向走,怕你有什么危险,对吧你看特别是这种人烟稀少的小公园,我一个男生我都不想来这里。”

花九没接话,反而问,“今天同学们在谈论我吧。”

“嗨,你还不知道她们,一天天没个正经儿,成天在那什么八卦成长协会里面叨叨叨,要是给袋瓜子给她们,她们能唠一天不带停的,别往心里去。”

花九眼睛看向前方,“她们说了什么。”

“也没啥,无非就是你降级那点事儿,我看她们最近是缺素材,天天翻陈年老账,我上次那女装照片还被她们翻出来可劲儿八卦啊,哎哟我的妈呀我都服了。”

“邹时。”花九突然一声正经打断了邹时的不正经。

“咋了?”

花九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已经望不到的凉亭,思忱了半分钟,语气缥缈,“你说我是读一中还是三中?”

邹时很认真噘着嘴歪着头想了想,“看你家住哪儿吧,离家近一点方便。”

花九回过神来,收起了眼神,点点头,“好,知道了。”

邹时看花九心不在焉的样子,试探性问了问,“刚才那个,是何琦吗?”

半响,花九点点头。

“他又来找你干嘛,小流氓,还把人约到这儿来,不知道这里人烟稀少啊,多危险。”

花九把手搭在肩膀上的书包带上往里提了提说,“他不是小流氓。”

邹时顿住,还没反应过来,听见花九说,“他是我以前的同桌,挺好的一个同桌。”

“那……你降级是因为你同桌?”邹时终于问出了今天大家都想知道的答案,心里不但没放松反而手心冒汗。

花九一笑,看了邹时一眼,“她们今天谈论的这个啊。”

“啊……啊?”邹时没想到花九一击毙命,磕磕巴巴的说,“你知道了?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她们啊,没八卦就养不活脑细胞。”

花九咧嘴一笑,一颗小虎牙尖尖露了一点出来,“没关系,人之常情。”

“我只能告诉你,降级不是因为谁,只是因为我真的跟不上课程。”花九说。

邹时心里的大石头落下,看了一眼花九,说,“嗨,没事儿,你这个语文成绩都能反教别人了怕什么,至于数学,有爷在呢,怎么样,精品课程一对一辅导,看在朋友面子上咱给你个友情价?”

花九彻底笑了,偏过头,说,“那我也给你一个友情价,正正得零,功功相抵,怎么样?”

邹时一拍手,“行啊花师傅,几天不见变机灵了,学会给我刨坑了?”

花九加快了脚步,“天黑的快了,我得快点回家了。”

“得嘞花师傅,上马,咱飞奔着送您老回去保证不耽误您事儿。”

花九看邹时没个正经,笑了出来。也许是天快黑了,也许是旁边有个话痨,花九心里的安全感爆棚,甚至打趣道,“不了,我怕把你马蹄给压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