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看着风流在那里嘶吼了一阵后，才出声提醒。
“行了，别再嚷嚷了，你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吗？”
听到他的这句话，风流停是停下来了，但是却有些错愕：“你的意思是，今晚的事情我谁也不能说？”
周楚没好气的看着他：“你说呢？你觉得有多少个人会相信，又有多少个人会觉得你是疯子，又或者，你想要被相关部门请去喝一下他们那里的茶？”
这下风流算是冷静下来了，但凡是个正常人，都知道说出去之后，可能导致的各种变化——大部分变化，毫无疑问的会将一切都推向更糟糕和不可控的局面的。
但是风流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那就这样了？”
这个这样有很多种意思可以理解，但是周楚并不想理解，或者多少有些理解，却不想继续这样的讨论，或者说争论，他只是叹了口气。
“那你还想怎样？”
“我……”风流欲言又止，最终他还是同样的叹了口气，“那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
周楚思考了起来，说是肯定不能说的，任何人都不能透露，这是必然的。其次，又或者说，更重要的，是里面那个妹子的态度。
如果要讨论到她的态度，那就要回到一个根本性的问题上——这位妹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真的吸血鬼？还是别的什么异状和幺蛾子？
但不论是什么，他们都显然不可能去追问，所以这个显然是不会有一个确切的答案的。
所以接下来，就要考虑对方的态度，无所谓那还好，如果对方想做什么的话，就有些麻烦了。虽然并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找到他们，理论上不太可能，但是万一呢？
所以他这样对风流说。
“等下你就直接走了吧，这两天注意点，如果没有什么情况，你再想做什么，再跟我说，毕竟……谁也不知道里面哪到底啥玩意，会不会因为我们看到她了，来找我们麻烦。”
风流原本还想着怎么弄清楚对方的身份，好进行跟踪调查，听到周楚这样的提醒，这才反应过来——还调查？人家不找自己麻烦算好了。
“应该……找不到我们的吧。”
“嗯，应该吧。”周楚说，“只要你别再作死一样去找对方，或者再在这里出现就行了，先安分几天，没啥事了，我们再看看会怎样。”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风流点头，但是随即，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看向周楚。
“我说，你这么简单就相信我，然后看到那个女的也没怎么被吓到，你不要说因为你写小说写习惯了！”
还没有等周楚回答，风流又说道：“那几天你还在和我打听幻觉的事，还很有兴趣的样子……该不会。”
没啥好隐瞒的，除了出现的那个女人。
所以周楚点头。
“嗯。”
然后他就把自己所遭遇的幻觉，也告诉了风流，只是隐瞒了黑裙女子的事情。
风流在听完他的描述后，果然又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不是一个人遭遇这样的事情。
“还会不会有别人？”
“应该有。”周楚说，“但是你别主动去联系，我也就和你算是知根知底，才问你和告诉你的，现在你就别想什么骚操作了，老老实实回去睡觉上班，安分几天再说，后面有什么情况再联系我。”
“好。”
估计是想到对方那双猩红的眸子和尖牙，风流又打了个寒颤，拿出电话跟还在包间里的朋友道了个歉，就离开了远湖酒吧街。
只剩下周楚还站在远湖湖畔的长椅上，看着远方的夜色出神。
一天后。
许恕太阳穴上的血管在突突的跳动着，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脉搏的有力。
但是这有力跳动的脉搏不是什么好事，这表示他的血压有些激增，而激增的原因，是因为发生了有些棘手的事情。
不，是必然棘手的问题。
或许是上了年纪，之前那种终于碰到了要案的隐约兴奋，在变成现实出现在他眼前之后，他又觉得棘手和麻烦。
看来，或许比起忙碌而紧张的生活，闲到发慌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这表示社会稳定和安居乐业。
他看着眼前的死者，这样想。
第三具尸体。
同样低温，僵硬的肌肉和皮肤，同样内脏却是高度腐败的情况。
一模一样的死状，每隔至少两天，最多三天就出现的死者，一切都表明，这确实是一个连环案件。
“回去开会，全部动员起来。”
在回去会议的时候，省厅也来人了，虽然也是高度赞扬他提前并案，作为一名老鸟的经验和敏感，但同样的也给了适当的压力，必须给的压力。
因为如果按照推测的速度的话，不加快速度和加大力度，两三天后，他们应该又要发现第四具尸体。
毫无疑问这会人心惶惶。
虽然现在消息是暂时遮掩了下去，但如果破案的速度不加快，再有第四具，第五具尸体出现的话，大概之后网络上的要案记载和传播里，就会多出一个南城诡异尸体案。
几乎全市的刑警，除了目前有任务的，都调动了起来，开始集中在三名死者的身份背景，社会关系，以及日常动向上，进行排查。
而会议上法医闫文熙的报告也不是太乐观——虽然排除了新型疾病和病毒传播的可能，但却仍然没有找到能后合理解释的，死者死亡的死因。
自己也该动起来了，虽然在办公室里等待报告也可以，但排查和走访，自己本身就是一把手，所以也没必要干坐着，只会让心情越来越焦躁。
回到办公室，准备换上一身便装出门的许恕，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许恕也有些愣住了。
屏幕上的号码，显示是来自亚夏的行政中心，夏京。而号码的主人，他也很熟悉。
他有些迟疑的接了起来。
“你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许恕问。
那边很快传来了让他一直都觉得不太舒服的声音。
“你那边碰到棘手的事情了吧？”
消息传得那么快？不，难道其他地方也有类似的事情，所以这边一发生，那边就关注了？
许恕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了无数想法，但手机那头的回答，比他的想法还要快一些。
“大概要说那句你们平时经常对下面的人说的话了……你们那边的案件，我们接管了，等下的飞机，我们下午见。”
那边也没等什么，而是直接挂掉了电话。
许恕放下了手机，这一刻他才算是对于之前他们经常干的事情，有了比较深刻的体会——调查才刚刚展开，上头就派人接手的……那种憋屈和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