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春游
春游(一)
天保三年在雪花飞舞中悄然而过,转眼已是初春,嫩草已偷偷地冒出芽尖,树叶也冒出绿色。空气中虽然还残留着冬天的冰粒,可还是抵不过温暖的春日阳光,渐渐的溶化了。某小叶子也渐渐的从冬眠中舒醒过来,虽然已时过几月,但她仍然谨记着自己发的誓言,不喝酒,与某人老死不相往来,即便他当中来过一次,在他面前她坚决不开口,即使在非开口的情况下,她也只是说上一句:皇上说的是!打发了事,连老爹都惊讶她什么时候这么懂礼数。
呵——这不是懂礼数,这是在保小命的最保守方法,当时她在心里这么对那个貌似有“吾家女儿终成人的”感慨的老爹说道。
晒着春日的阳光,桑小叶坐在厨房的门槛上,双手支着下额,一副沉思的模样,这样发呆了一会儿,她突然将右手举了起来,五指稍稍张开手心对着在蓝天上发着热量的太阳,阳光透过指缝,射了下来,她眯了眯眼睛,将五指又并拢,忽然又握紧拳头,一个高跳了起来,却撞上了正打算出门的桑大厨的下巴上。
“呀——死丫头,你又发什么疯啊?”桑大厨捂着被撞得生疼的下巴,斥着女儿。
“老爹,春天了!”扯着父亲的手,某片叶子此时好像才算是彻底复苏,脸上放着明亮的光彩,刺得桑大厨直挡眼睛。
“丫头,你冬眠还没醒呢?”桑大厨伸手拍拍她红扑扑的脸蛋儿,接下去说道:“爹有事忙,你自己边上玩去!”
似乎每年刚开春女儿都是这样,好像她总是最后一个反应过来冬天已经过去,记得五岁之前对于这个女儿他都不是特别的喜欢,总是怪她让他失去了青梅竹马的妻子,若不是为生她,妻子也不会离他而去,可是当那次重伤寒差点死掉之后醒来,女儿似乎变了,她不再会因为他的冷言冷语而默默流泪,无论他怎么骂她,她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而且对他这个不怎么爱她的父亲,她总是会不经意的流露出关心,虽然她的关心与众不同,比如看他在夏天忙得热汗直流时,会给他全身浇上一桶凉水,看他因为王府客人多忙不得不可开交时会主动帮他做菜,可是却是越帮越忙,会抱着他的脖子撒娇说肚子饿了,会半夜说睡不着,要他唱歌给她听,渐渐的她让他找到了做父亲的快乐,失去妻子的伤痛,一点点的被她抹平,虽然他依然思念着妻子,可是当看到女儿那个无忧的脸庞时,他会不由的对天上的妻子说:“翠儿,我会好好把女儿养大,让她快乐一辈子!”
“老爹,我想大家一起去春游!”抱着父亲的胳膊,她撒娇道。
“春游?那是什么东西?”桑大厨任女儿抱着胳膊走出厨房,站在阳光下,他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这些年来,女儿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他还是没有弄得太清楚。
桑小叶一下子跳出父亲身前,张开双臂,叫道:“春游就是在刚刚开春的季节里大家带着食物,到野外去野餐,呼吸一下春天里的气息!”
“我们是下人耶,哪有那个功夫!”对于身份这一点,桑大厨总觉得自己教育失败,貌似女儿一点没有身为下人的自觉感,每天都是在对小王爷呼来吓去,好似她才是大小姐,可最让人错愕的是,这么多年了,小王爷居然也甘之若饴。
“叫上小克,让他把他的老爹老娘也叫着为就好了。”她理所当然的说着,好像在现代就好久没春游了,想必在这古代野外的空气会更好的。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我去找小克!”不给桑大厨拒绝的机会,她如一只春天刚刚破茧而出的小彩蝶翩然而去。
元克坐在他最喜欢的亭子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温温的茶水,当看到那抹灿烂如春蝶般桔黄身影时,被某人叫做“果冻”的唇扬起一道漂亮的弧度。
“喂——小克——呼呼呼——呼——”上气不接下气,这就是从不做运动的结果。
“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你这么兴奋卖力?”了解她至深的元克,马上就看到有什么让她有兴趣的事了,估计与吃断不了关系。
“呼——”总算顺过最后一口气,坐下顺手拿过他喝过的茶,一饮而尽,才道:“我们去春游吧,就是大家一起去野外!”有了上次的经验多做了一句解释。
“大家?”元克挑眉疑惑,不明白她所说的大家是什么意思,眼睛不自觉的盯着那个她刚刚喝过的茶杯。
“嗯,嗯——叫上你老爹,还有王妃!所有王府的人。”一直明白他的痛处,所以,在他面前,她不会称现在的王妃是他娘亲。
“为什么?”他不解,他比较喜欢只和她一起去。
“哎呀,春游有助于消解疲劳,振兴精神,促进新陈代谢,可以让在冬天死掉的肌肉重新复活过来哦!”为了说服元克参加春游,她可是前所未有的努力,把以前学过的知识全部拿出来了。
“新陈代谢是什么?”继续疑惑,他明白消解疲劳,明白振兴精神,但是新陈代谢是什么?
“那个——”拜托,怎么那么多问题啦:“总之是对身体很好啦,这样对王爷的身体好,而且可以让府上的下人们放松一下心情,再回来干活会更卖力哦!这就是所谓劳逸结合嘛!”
今年开春的她似乎特别的有精神,为了这份发光发亮的脸,不管什么事他都是愿意去做的,所以——
“好——我去同父王说!”
……
春游(二)
果然不出桑小叶所料,只要元克开口,王爷一定答应,不管这个提意在他眼中看来有多么不合情理,就这样,三天后的早上,魏王府上上下下几十口人,连看门爷爷的那只大黄狗都在内,浩浩荡荡的出府了。
这么多人大车小车,大包小包一齐出行,本就抢眼,更别提是王爷一家子了,这天早上魏王府全府出行成了京城的尖端话题,当然也传入了那位正在皇宫中的皇帝耳中——
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脚下的这座皇城,在阳光的抚照下正散发着勃勃的生机,身为一个开国帝王他是年轻的,所以他是骄傲的,可是父母对自己的不公平,以及造成的幼年伤痕却永远也也愈合不了,即使他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渴一种被爱的权力,只此,从出生那天起就没有人真正的爱过他!
“皇上,要派人去盯着他们吗?”高演站在他的背后,一身朝服站在那里,脸上看似淡柔的笑意,可仔细一看,他并没有笑。
高洋转过身来,一身淡紫色的便服将他妖魅的脸映得更加的邪肆,血红的唇角向上勾着,悦耳的中音传入高演的耳朵:“朕倒想亲自去看看!”
“是,皇上!”高演低下头回道,对于兄长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不清楚,他始终不确定他对那个看起来笨笨的女子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态度。
明媚的阳光洒在野外的小溪上,如一条银带的小溪此时将一大片草地划分开来,原本静寂的野外,今天不知为什么多了一大群人,在小溪的两边各支起了许多简易小炉子,几人几人的围着炉子在烤东西。
“哎,小克,那只鸡翅膀是我的耶!”桑小叶充满精神的大叫声让大家都回过头,接着又大笑一声,转过身继续烤自己的。
“死丫头,不得对小王爷不敬!”桑大厨坐在旁边的小炉旁,回过身来敲了一下女儿的头,换来王爷一声大笑:“老桑,你就别骂她了,今天咱们上下同乐,不讲礼节!”
“是,王爷!”桑大厨对和自己相邻的王爷恭敬的说道。
春天的微风轻轻吹起,碳烤的烟随着风而飘走,元克看着在那烤得努力,吃得不亦乐乎的某片馋叶子,疑惑的转身看桑大厨问道:“这种吃法是桑大厨研究的吗?”
“奴才可没有研究过这么奇怪的吃法,是丫头想的法子啦,也不知道她脑袋里一天都想些什么!”桑大厨白了一眼正吃得快乐的女儿,虽然用那种语气说话,可是从他眼里看到了对女儿的宠爱。
元克笑了一声,心想,这种奇怪的吃法合该是她想出来的,估计别人才没她那么古灵精怪的想法,连辣椒,豆角,甚至还把馒头也切成片来烤。
也许她的做法是对的,看到父亲与府中几个上了年纪的仆人对饮正欢,平日的拘谨让主仆从来没有这么的合谐过。
“哎——小月,东西带来没?”桑小叶在鼓鼓的肚子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之后,拍着肚子缓缓的站了起来。
“唔——带来了!”小月一手抓着肉串,一边抹掉嘴角的油,手指着不远处的马车说道:“在那辆马车上,你自己去拿啦!”接着又投入了抢食大战中,面对这难得才会吃到的美食不多吃点太吃亏了。
顺着小月的手指,桑小叶自己走向那辆马车,钻进去一顿捣鼓后,又钻了出来,手里竟然多了一个五彩斑斓的鸟形大风筝,远远看去,那风筝比她还要大出许多,只见他对着元克挥着手喊道:“小克!”
意思很明白:跟我放风筝去!
元克很不屑的哼了一声,却还是放下了手中的馒头片,站了起来向她走了过去,面对着这个巨大的风筝,元克很不客气的抢白她:“你傻瓜啊,做这么大风筝怎么放起来啊!”
“这可是大家一起做的耶,而且这上面都有大家的签名哦!”她把风筝一把扔到他的身上,风筝背面那些个七扭八歪乱七八糟的字就显露在了元克眼前,赫然竟也有他与父亲的名字!
“我不记得我与父亲也签了名字!”巨大的风筝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歪过头一脸不爽的看着她。
“我帮你们签的啊,反正你们一定不会签,还有王妃的哦!”她跳过来指指其中一个名字,继续说道:“把名字写在风筝上许愿,然后把风筝放到天空中,可以让天上的神仙知道你的愿望,然后帮你实现哦!”虽然纯属扯淡,但是他们古代人应该很相信这些东西,而且不管是真是假,有愿望,有希望总是好吧,她转过头,看向不远处欢笑不断的众人,亦跟着开心一笑。
“鬼扯!”虽然不认同她的话,可是元克还是拿着风筝向后退,而桑小叶手中的线盘也在渐渐放线,两人就这么一拉一放,一阵风吹过,元克随手放开风筝,然而——风筝在半空中打了几个转之后,落到了地上。
“喂,怎么搞的,小克,你用心点好不好啦!”扯着风筝线,某人很不满意某某不负责任的态度。
“喂,明明是你的力气不够好不好!”元克站在原地反驳她。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边放风筝边争执,不远处的王爷和桑大厨相视一眼笑了开来,突然王爷开口道:“克儿从小似乎就特别喜欢你家小叶!”
桑大厨愣了一下,继而他明白了王爷的意思,可是他的脸上却露出了为难的神情,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在王爷面前跪了下来:“谢王爷恩典,奴才家的丫头实在配不起小王爷,况且,老奴——老奴——只想让她嫁一个可以普通人家,平平凡凡过一生!”
看着头磕在地上不起的桑大厨,王爷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把小叶许给元克的话,也只能是个妾,而那丫头的性格,他也是从小看到的大,并不适合这样的家庭,但是——看着儿子当不经意间看着那丫头的眼神,明明已是情根深种,他这做父亲到底要怎么做呢?也许,只能静看发展了,他可不想强抢民女,呵呵——
“起来吧,老桑。这件事以后再说吧,今天咱们是来放松的,来陪本王喝几杯!”王爷拉起跪在地上的桑大厨大笑道。
风筝终于飞到了天空,越飞越高,但那只线却一直缠在她的手上,也许只要这条线不断,那么她就永远不会离他太远吧!
坐在地上仰望着空中,元克转过头默默的看着旁边一副心思全放一风筝上的桑小叶,内心如是想着!
……
春游(三)
远山已渐渐被绿色铺盖,溪水如银带般流过,暖洋洋的阳光为大地洒下一片暖色,碧蓝的天空中偶有鸟儿飞过,当然也包括那只大得离谱的“大鸟”,“大鸟”的主人已在阳光的抚慰下沉沉睡去,脑袋自然的放在身旁人的腿上,身上盖着元克的外袍,而那根被认为是牵绊的线仍攥在她的手里,一切在这春日的暖阳下都显得那么平静宁和。
突然——不远处的喧声停止了,元克奇怪的转过头,却发现一抹高大的身影背着阳光挡在了他的眼前,身影慢慢的低下身来,他看到一张最不想看到的脸。
“这么美的画面,真是让人嫉妒啊!”高洋弯着腰,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元克还有他腿上那张甜美不足,口水过多的睡颜,明明睡相烂得要命,可是看在在场的两个男人眼里,却是有些俏皮的可爱。
“免礼了!”高洋看了一眼有些皱眉的某睡虫,打断元克欲起身的动作,就在某睡虫的脚边坐了下来。
“皇上,初春地凉,还是保重龙体!”元克低着头说道,虽然态度恭谨有礼,可是从语气中不难听得出他并不欢迎这位高高在上的陛下。
高洋不语,薄唇稍稍划出一道浅弧,转过脸望向了远处的青山:“朕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初春的野外可以这么的美,这真要谢谢王爷了!”
“皇上严重了,父亲只是想出来透透气,顺便让这些下人们休息一天,算是去年一年劳动的犒赏。”元克回答依然天衣无缝,可是就是听不出他语气中的诚意。
高洋像是感觉不到元克从身体散发出的排斥一般,转过脸来,绝美的脸上似笑非笑,妖魅的凤眼深不见底:“朕倒是应该好好跟王爷学学,适当的休息身体,顺便还可以——”他语气稍顿,这一顿却把元克的心都给顿住了!
“收买人心!”当看到元克僵直的挺着背,他才露出一妖邪的笑容,说出最后四个字!
“嗯?那风筝是她做的吗?”不等元克说话,他又转移了话题,一手指着天空上那只已经变得很小的风筝问道。
“回皇上,估计不是!”元克低头回答,这时正好看到桑小叶睡眼朦胧地揉着眼睛看着他,小脸睡得通红,正一脸不满的报怨他:“小克,你好吵!”
元克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拼命的向她眨眼示意,可是本就不灵光的脑袋再加上睡眠不足,怎么可能理解他的意思,在深深呼了一口新鲜空气之后,两手向上伸去,双腿也跟着抬起绷直,一个舒服的大懒腰伸得她心情舒畅,只是感觉好像踢到什么了?
紧接着——卟嗵一声响起,她这时才看到元克正一脸惨白的望向小溪的方向,当她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时,一个满身是水的淡蓝色的身影立狼狈的立在小溪中间,而那张脸正是她这辈子都不想看到的!
“我——那个——”当看到那张妖颜正邪笑地看着自己时,她一个高从元克的腿上跳起,顿时慌了手脚,左蹦右跳就是不知道是要逃跑还是等他宰了她,结果就是脚下一滑,就如皮球一般轱辘着滑进了小溪,渐起一片大大的水花,顺便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这边的乱七八糟把不远处的人都引了过来,当看到堂堂皇帝一身湿的站在水里,脚边还有一个直打喷嚏的小圆球,魏王府上下又是一阵心惊:这丫头又做了什么!
“请皇上恕罪!”由王爷带头,全王府上下齐齐跪地。
高洋一把揪起还在水中挣扎的某笨蛋,湿淋淋的走上岸,随即同他一起的高演就把外袍脱下披到了他的身上,可他却拿了下来披到了桑小叶的肩上。
“嗯?”什么情况?难道他不是应该将她大卸八块吗?还是有更残忍的惩罚,貌似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冒犯他了,呜——为什么她的穿越之旅这么的坎坷多喘。
想到这她小脸一下子跨了下来,一脸认命的低着头跪到高洋面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是能不能看在态度良好的的份上,不要小命?”一张哈巴狗般的可怜小脸巴巴的仰起看着高洋,虽然不知道她犯的错到底是多大,可是至少应该不会要命吧?他还不至于昏庸那地步吧?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一声不吱,等着高洋说话,可是他偏偏什么都不说,只是站在原地扬着诡异的弧度,就在某人的耐性快用完时,他才缓缓的开口:“都平身吧!”随手他拉起了跪在他脚前的桑小叶,被一把拎起的她一头撞入了他的怀里,鼻子一阵疼痛,接着意外又发生了——
“啊——啊——欠!”在寻找到太阳之后爽爽的一个大哈欠让鼻子舒服了一下之后,她看到了一张全是她口水的脸,虽然粘着肉屑但仍然很美,美得像是一个要将她吃下去的妖怪。
“那个——皇上,误会,这都是误会,呃——呵呵——”一把捞出那片刚刚自己擦油嘴的手帕在高洋的脸上一顿胡抹。
王府上下,一片黑线,桑大厨更有一头撞死的冲动,可是皇上没发话谁也不敢动,元克本想上前,可是被王爷给拉住了。毕竟谁都看得出来他对她有些特别,所以事情到底会向哪发展,只能看皇帝了。
话虽这么说,可是在场还有一个不是魏王府的人,高演走了过去,一手抓住了张只在皇帝脸上胡乱抹的小爪子:“姑娘,可以了!”他总是那么优雅怡人,可是桑小叶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厌恶,她吓得连忙退了一步,低着头站在一边,心想,人家讨厌她也是应该的,谁叫自己把人家的兄弟给欺负了。
“那个——我——对不起!”低着头,两根食指互相戳着,态度前所未有的诚肯,是对皇帝,同时也是对王府上下,因为她的笨,也许会伤害到王府的人吧,可是为什么每次遇到他,她都会状况百出。
“啊欠——”又是一个大喷嚏。
高洋看着她瑟瑟发抖的身体,脸蛋儿似乎比起平时又红了许多,虽然那双大眼睛总是朦胧的,可是这会儿却有些晃忽了,随即,一把将她抱起,对着身后的众人道:“都回去吧!”
……
春游(四)
再一次被皇帝抱着回来,这一次虽然脑袋仍然晕沉沉的,但是至少是清醒的,这种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她宁可他把自己给扔到路边跟小猫小狗玩,也不要跟妖孽有太多联系,可是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
回到家,她就开始高烧不退,直到第三天中午才渐渐转醒过来,照顾她的小月看她醒了过来,高兴得一下子跳到她的床边,抓着她手道:“小叶,你太幸福了,又被皇上给抱回来了!将来你一定会进宫哦,王府所有的人都这么说!”
“咳咳——我说小月,你要先考虑我是个病人吧,好想吃冰梅哦!”某人虽然气息弱,可是胃口可是不错,刚醒就想开胃。
小月明显脑袋没转过来,或许可以这么说,是她所要的东西根本不会在这个季节出现,所以她抠了抠耳朵又问了一次:“你说你想吃什么来着?”
“我说好想吃冰梅!”她微弱的重复一下,她当然知道这个季节不会有那种东西,可这嘴巴里啥米味道也没有,干干的,好想吃冰凉又酸甜的冰梅哦!
“算了啦,我开玩笑的!还是给我杯水吧。”自己把手从被里伸出来摸了摸了额头,好像已经没那么热了。
接过小月拿来的水,一口气喝个精光,这时房间门被打开来,桑大厨端着食盘走了进来,看到她醒了过来,脸上顿时亮开来,皱纹多了几条,连忙进屋把食盘放到桌上,坐到她身边,摸着她的额头说道:“还好,差不多退热了,死丫头,你吓死老爹了,竟然昏迷了这么久!”虽然是平日的没好气,可那慈祥的父爱是怎么也掩不住的,桑小叶突然觉自己好幸福哦,以前有一对恩爱并且疼爱孩子的父母,到了这里,虽然没有母亲,可是却一样得到了浓浓的父爱。
“老爹,我好饿哦!”一头拱在父亲的胸前,像小狗似的在胸前蹭了一会儿,抬起可怜巴巴的小脸望着父亲。
“死丫头,一天除了吃就睡,再就是给人惹麻烦,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右手食指顶了顶女儿的额头,接过小月递过来的食盘说道:“小月,你去吃午饭吧,这两天麻烦你了!”
小月离开了,只剩父女二人,父亲将煮得稀烂的粥一口一口喂里女儿的嘴里,当女儿露出那种夸张的幸福时,他会无耐的笑着,可是那笑容中的幸福是不言而喻的,幸福在这个小小的房间的弥漫着,直到敲门声响起。
“小王爷!”桑大厨站起来行礼。
元克一脸不快的走了进来,脸色黑得如包龙图,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一脸不爽的走到床前将那包东西扔到床上:“呶,皇上赐的!”
“咦?赐的?什么东东?”奇怪抓起那东西发觉竟然冰凉冰凉的,舒服透了,当下她就打开来,里面竟然是刚刚自己想要吃的冰梅。
“耶,冰梅!”当下某人就兴奋得无以复加,抓着一颗扔进了嘴巴里,并且转过身问桑大厨:“老爹,你来也吃,好好吃哦!”
面对这样的女儿,桑大厨只能选择无耐的叹口气摇了摇头,在元克的授意下离开了房间,此时房间只剩两人。
“我说你有点节操好不好,那是他送的东西耶,你不怕里面有毒吗?”他坐到了床上,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冰梅。
“他是皇帝就怎么会下毒害人,那样多没面子啊,安啦!”她一把抢过,又放一颗入口。
“你就那么信他?”又抢过,这一次放到背后。
“这不是叫信,这叫常识,你懂不!”妈的,上背后抢去。
“你不怕他了吗?”放到右手,举过头顶。
“当然怕,可这与冰梅没关系!”我坐着抢不到,站起来总可以吧。
呃——头好晕,为美食站起奋斗的桑小叶突然大脑贫血,一下子跌回床上,吓得元克慌忙去接,结果两人就这么一齐滚到了床上,男在下,女激昂昂的骑坐在男的身上,尴尬的姿势与气氛形成。
元克已经满脸通红,甚至脖子都红透的,可某小叶呢,手里抓着终于抢过来的冰梅,一边嚣张的骑在元克的身上,一边往嘴巴里塞冰梅,直到最后一颗放时嘴巴里,她才志得意满的从他身上下来,并且冲着他,露出极为得意嚣张的大笑:“哈哈——这回你没抢到吧,吃完了,嘻嘻!”
元克满脸通红的从床上跳了下来,头也不回的冲出了房间,这时某人才发觉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份了,古代的男人不是都不喜欢让女人骑在头上吗,她犯大忌了!
好吧,等她好了就同他道个歉吧,大不了让他再骑一回呗,接着又躺回了床上,脑袋中天真的想着,不知不觉又沉沉睡去。
与桑小叶同时感冒的还有那天同样掉进小溪里的高洋,当送完她回到宫中的当天晚上,他亦发起了高烧,当然皇帝的待遇到她是不一样的,当高烧刚退的他想吃又冰又酸的东西时,马上就有人送来了冰震的冰梅,当他吃了一颗,通体舒畅的同时,他不知为什么想到了她,想必她会想吃这种东西吧,只是有这种想法,他竟然马上就派人送去了。
五天过去了,他的伤寒已好,可是听说她仍躺在床上,难道她还没好?坐在御书房批阅奏章的他不知不觉就想到她,一想到就好想见到,好像只要一见到她,他内心深处的黑暗就会被照亮一点。
不知不觉又是深夜,奏章已批完,走下龙椅来到窗边,将窗户缓缓推明月整好挂在正空,今天是十六,明月正圆如银盘,他对着明月深深叹了口气,那双被某人认定为妖孽之眼的凤眼此时正被孤独笼罩着,而当他面对的明月中突然出现了某人的脸时,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条艳丽的弧度,整张脸明艳了起来,竟然让月儿突然躲到了云层中——
一些事,在此时注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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