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世事变更
世事变更（一）
三个月后，所有的禁忌解除，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天香楼也迎来了三个月以来的第一次开荤，这一天几乎忙得天昏地暗，桑小叶连打个盹的时间都没有，可却偏偏在这时，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
“小老板，这位客人说要找您！”小二将这位神秘的客人引到柜台前说道。
站在柜台里忙得昏头胀脑的桑小叶抬起头来，扫了一眼这位客人又低下头，过了两秒钟又突然抬起头，神带惊讶的叫了一声：“你？”之后很豪气的甩了甩手：“不管什么事，等我忙完了再说，你先帮忙！NND，这些人是戒荤戒疯了吗？”
来人愣了一下，温柔优雅的脸上随即露出一抹轻笑了，对旁边还没摸清状况的小二有礼的说道：“我能帮些什么呢？”
“呃——”看起来这么贵气的人怎么能干好他们跑堂的活啊，小老板到底在想什么啊？不过既然是老板的意思，他也没必要客气了：“你跟我来吧！”
深夜，终于最后一批客人也离开了，桑小叶如一块软骨头般摊在柜台里的椅子上，这时头上拢上来一个黑影，她缓缓的睁开眼睛，对着黑影的来源露出一抹笑容：“你是怎么找来的？”
“在这样的小镇上找一个人并不难！”高演看着她笑着，虽然她看不清他的脸，可是可以感觉得到他的笑容有多温柔。
桑小叶站了起来，抖了抖肩膀，绕出柜台，站到高演面前：“怎么突然冒出来？”两年时间都没有来打扰她，想必他此次是有事才来吧。
“也没有什么，只是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啊！”摇了摇头，高演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好吧，不管怎么样，今天你也帮了不少忙，我就请你吃一顿我们天香楼的特色菜吧！”语毕，拉着他向后院走去。
晚饭过后，桑小叶与高演喝着清茶坐在了圆圆的月光下，两人东扯西谈了许久之后，高演突然问道：“如果我伤害了皇兄的儿子，你会怎么样？”
“嗯？”不是没听清他的话，而是奇怪于他为什么会这样问，当看到高演那认真的神情时，她思考了下，才缓缓的回答道：“其实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并不希望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我明白皇族之间的亲情一向淡泊，可是皇家的人也是人，一个人如果没有了情，那还算人吗？”历史上太多的为皇权而骨肉相残的事例，她实在不想这样的发生在他的身上，虽然人已经离开了。
看着她的眼睛避了避，高演将目光仰望向天上的明月：“并不是我想这么做，只是母后——”
“她是个失败的母亲，可没想到更是个冷血的老太太，她不喜欢阿洋，却怎么连自己的孙子都不放过？”对于太后，她心里也是有怨，不止是为自己，更是为阿洋，若不是她这个做母的失职，他又怎么会是今天的这种心态性格呢？
“母后对皇兄确实很过份，可是她也是为高家着想——”话虽这么说，可是高演还是有些气弱，毕竟他并不是完全这么认为的。
“为高家着想？为了一个陌生人的话给自己的儿子投毒？”桑小叶冷淡的反问，高演不语，她继续又道：“如果她真的是为高家着想，那为什么不想想，是谁让高家起死回生，又是谁让高家拥有天下？她皇太后的尊贵身份又是谁给的？仔细想来，她不过是觉得这个儿子是唯一没有按她指的道路走的棋子而已！”
她的话另高演无从反驳，只因她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当初大哥被暗杀，高家顿时陷入一片危机，那时是二哥挺身而出，临危不乱的将局势挽回，而此时他们高家这尊贵的身份全然是二哥给的。
“不管怎么样，保住高殷吧，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孩子才十几岁吧，身为叔叔你忍心吗？”当年那个指着自己是狐狸精的小奶娃，此时却已成了九五至尊，然而却同时也是砧板的肉。
“嗯，我会尽力！能和你谈谈感觉真的好多了！”高演脸上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想必这件事在他的内心困扰了许久吧，毕竟一边是母亲，一边是有血缘关系的侄儿。
“咦？我这么厉害？哈哈——”昂着头对着月亮某叶大笑几声，那清亮的笑声，还有与当年毫无差别的笑容，让高演顿时失神，他的心只跟着她的笑容跳动，只是那日渐无力的心跳另他始终不敢说出自己的心意。
“咦？演，你的心病又犯吗？”当看到高演痛苦的捂着心脏处，桑小叶连忙关切的问道。
虚弱的对着她摇了摇头，安抚她道：“我没事！”这种气息上不来的感觉的次数越来越多，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坚持多久，好希望有生之年可以陪在她的身边。
“你脸色都成白纸了，还没事，好啦，起来快回房间休息啦！”扶起他，桑小叶霸道的下达指令，却也另高演的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幸福笑意。
第二天，天香楼依旧高朋满座，忙得不可开交，可是桑小叶却不再让高演再帮忙，最后在他坚持的要求下，她才勉强让他进柜台帮忙收钱记帐，而她下去跑堂，看着她穿梭在人群中的小小身影，偶尔不时偷懒的可爱模样，站在柜台内的高演的有时真的希望自己只是个既普通又健康的男人，可以最先遇到她，然后过着这样的普通又忙碌的生活，然而世间事早已注定，注定了他没有健康的身体，注定了他不是普通人，注定了他没有走进她的心里，注定此生他们——无缘。
“哎，发什么呆啊，收钱啦！”柜台被人狠狠敲了一下，接着便看到她满头是汗的站在柜台外，一个鄙视的看着他：“工作时不许神游太虚，不然没饭吃！”
“是，小老板！”右手放在额头行个礼，他笑着调侃她道，而她只是得意的转过身又再次陷入忙碌。
呵呵——哪怕中有一会儿，但对于他这个将不久于人生的人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
世事变更（二）
高演离开青平镇不到一年，想不到北齐国再换君主，据说是禅让，可是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谁知道呢，不过桑小叶还是选择相信高演，况且此时她已无无暇顾及这些事情，女儿小苹的伤寒居然一个月都没有好，想想还真要怪自己，没有把一个小小的感冒当回事，可是却没想到上时的医疗技术根本还没那水平啊。
就在桑小叶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天香楼如一年前一般，再次来了一位神秘客人，当桑小叶看到这位客人时不若一年前看到高演时那般平静，布满红丝的大眼闪过惊讶：“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此时的高湛稚气已退，眉宇间竟然有着他的影子，从那挑起有眉中明显可以看出他在气愤当中。
“这孩子是他的？”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气息急促的小儿，高湛转过脸来看向她：“你倒是聪明，让六哥帮忙假死来逃脱，还带走皇种？”
“逃到这里来才发现小苹的存在，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她是我的女儿！”给女儿换下一块新的湿布，桑小叶走到桌子旁倒了两杯茶，示意高湛坐下。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不认为是高演说的，如果要说，他早就说了不是吗？
“一年前就知道了，跟踪六哥来的！”浅尝一口茶，高湛说得云淡风轻，一点看不出他有什么心虚。
“那怎么现在才来，这不像你，你不应该马上跳出来，指着我的鼻子大叫我是大骗子吗？”送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当时我倒是想来着，可是看六哥心情那好，想想就算了吧，这一年来发生很多事，终于告一段落了！”意思很明白，我现在有空和你算帐了。
抬起眼，清眸凝住高湛，桑小叶轻叹道：“事实上你比演有野心，你帮他爬上现的位置不过是为了将来的自己而已！”
与她对视了一会儿，高湛放下手中的杯子，淡淡笑了笑，那双妖魅的眸子闪了闪：“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聪明了？难道当了娘的女人就会变得这么吓人吗？女人还是笨一点比较好吧！”
“有吗？”眨眨大眼，桑小叶露出一抹灿笑，让高湛仿佛又看到了那抹让他心境温暖的阳光。
“不是我聪明，是你小子太笨，做得太明显了，笨小孩儿！”笑容变得促狭，仿佛又回到当年。
“喂，你不太过份，还叫小孩儿？要说小孩儿，你才是吧，都是当娘的人了，居然看起来还像个小不点！”高湛从凳子跳起来跳脚，心底却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在她面前始终无法保持那个冷静的自己。
说到孩子，桑小叶的笑容暗了下来，焦虑的眼神望向床上，高湛顺着她的眼神看去，他并不喜欢小孩，甚至是讨厌的，可是看到孩子痛苦的神情，他却心疼了，是因为同是高家的血脉，还是因为那是她的孩子？
“跟我回宫吧，宫中有最好的御医与上等稀有的药材！一定可以治好孩子的。”
“……”桑小叶沉默，她知道高湛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可是她真的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
“你应该也清楚，这是对孩子最好的决定！”看着她，高湛淡然的说着事实。
看着女儿痛苦的脸色，桑小叶沉思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再次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却早已人事全非，青苹殿居然一直空着，连小菜都一直候在那里，当看到她时，小菜哭得差点把整个皇宫给淹了，当看到桑小叶怀里的小娃时，小菜顿时愣住了。
“姑娘这——”
“我的女儿，可爱吧，嘿嘿——”像是献宝似的把小娃送进小菜怀里，病怏怏的小娃对于娘亲的举动很是不满，哼叽几声，就要哭出来，小菜顿时吓得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
“皇上驾到！”
“都退下吧！”一个温和中透着威严的声音把周围的下人们全部屏退，桑小叶这时抬起头来，高演那张苍白中透着温柔的脸展现在眼前。
“小叶——”看到他，高演似乎很高兴，双手颤抖的抓住她的双肩。
“演，你好像又廋了！”桑小叶冲他露出一抹笑意，周围一下子似乎开满了鲜花。
“呵呵——能活到今天已经是上天对我的眷顾了！”看了一眼她怀中的小娃，高演继续说道：“进屋吧，一会儿太医就会过来！”
桑小叶随着高演进了原来住的寝殿，这里的一切摆设似乎都没有变，只是刚刚听到高演的话，那语气中似乎透出了淡淡的哀伤与绝望，让她介怀。
“殷儿与皇后离开皇宫了！”太医来之后，两人坐到了院子里，高湛淡淡的对桑小叶说道。
“嗯，我一直很相信你，所以没有必要一定要跟我说哦！”她眯起眼对着他笑笑，眼睛不时的飘向寝殿的方向。
“你——会在这里多久？”高演问得有些小翼翼。
“演，你应该知道，这里其实不是我应该来的地方，也不是我想来的地方，只是为了小苹——”脸上闪过一丝为难，可她还是如是说着。
“嗯，朕明白。”高演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两人就这么一直沉默着，直至太医走出寝殿。
时间一晃而过，小苹的伤寒已然完然康复，桑小叶已经开始准备同高演与高湛告别，可不知为什么两人突然一下子变得异常的忙碌，到处找都找不到人，可却在一天下午，青苹殿居然来到了一位意外的尊贵来客。
桑小叶低着头坐在下首，面对着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太后，她是又怕又怨，在此时，只能保持沉默。
“太后，我这几日便会离开，请太后宽心！”许久，太后仍高高在上的沉默着，最受不沉默的桑小叶只好先发制人，她认为太后会来这里，一定是为了赶她吧。
“你可以继续在宫中生活！”不知为何，桑小叶竟然从太后的口中听出乞求的味道。
“为什么？”太后说出的话也太出人意料的，简直与她所料想的相差十八千里之外。
“别以为哀家接受你了，是演儿他不想你离开！演儿的身体恐怕——”太后脸上渐渐露出了除了高高在上以外的表情，桑小叶明白，那是母亲特有的表情：“哀家知道他的心思，从你回来后，他的气色好了许多，至少——哀家希望他余下的日子会快乐一点！”
桑小叶愣住了，高演竟然——她知道他的心脏有病，可怎么这么的快就——
“所以，你留下来！”手轻轻的拍在椅子的边缘，太后的语气有丝哀求。
听到她的话，桑小叶嘴角扬起讽刺的弧度，笑声渐渐溢出红唇：“呵呵——太后的心也偏得太重吧，同是一个肚子生出来，同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何待遇差得如此之大！”她好为阿洋不平，同样是母样的儿子，为什么他要受到那样的对待，她对他如此的无情，却为了另一个儿子，而低声来求一向讨厌的她。
太后似乎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没有说什么，只是摆起威严的脸来，下达命令：“不管如何，哀家这段时间不会让你离开！”
“呵呵——当然，太后不让小叶离开，小叶就离开不了！”桑小叶讽刺的笑着这位心已偏颇的母亲，心底对高洋的疼更加的重，能怪他冷血吗？有这样的母亲在身边，心里不扭曲那才稀奇呢。
不理她的讽刺，太后拂袖离开，这时小苹从门后走了出来，怯怯的走到母亲身边，拉着衣襟问道：“娘，那个婆婆好凶哦！”
“嗯，小苹不怕，有娘保护你哦！”抱着女儿，桑小叶泪滴下来，原来以为渐渐忘了，可没想到，只是将更深的思念藏到了心底最深处啊！
……
世事变更（三）
桑小叶没有离开，因为在她想说明离开之时，高演竟然就这么倒下了，当看着那双温柔虚弱的眼睛时，她怎么也说不出离开的话了，并且以太后的旨意，以桑妃这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住了青苹殿，想想还真讽刺，同样是儿子，同样是一个女人，太后的做法相差却是如此之远，为了让打击自己不爱的儿子，她可以去伤害一个人的性命，而为了自己疼爱的儿子，她亦可以退到让那个她想取其性命的人正大光明的踏入自己的地盘，一想到这里，她就好想哭，为那个已经逝去的人。
外面的天空暖洋洋的，桑小叶扶着高演坐在阳光下，看着御花园的花开得争奇斗艳，桑小叶不自觉发起呆来，当回过神时正好对上高演那双温柔的眸子。
“小叶，对不起！”他知道她是被母后强逼留下来的，可是他同时也是自私的希望在这短暂的时间时有她相陪。
“别说傻话！”阳光下她露出明媚温暖的笑容，手放在他的手背上面：“你可以开心的活着，那也是我的愿望，而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对不起的应该是我！”他的心意，也许在某一时刻她已经明白了，可是她什么也给不了。
笑容暗了暗，高演明白她的意思，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失望，可是对于他来说这已经是足够的了。
“哎，你们在说什么呢？”
两人转过头，看到高湛怀里抱着小苹笑着朝两人走了过来，然后将小苹放入桑小叶的怀里，抱怨道：“这小家伙总吵着要找娘，没办法，只好抱来了！”
“娘，湛叔叔好坏，总是掐人家的脸蛋儿，掐得人家的好疼！”小苹钻进母亲的怀里，露出一颗小脑袋，一脸挑衅的望着面前的高湛，一双灵活的眼睛调皮可爱。
“那就用小苹的绝招啊，鼻涕加眼泪攻击！”桑小叶摸了摸女儿的头，脸上的表情同女儿同样的调皮，两母女相视大笑，顿时连阳光都暗淡了下来。
高演与高湛相视一笑，内心感慨无限，这一幕其实应该是属于某一人的，可是老天爷却偏偏捉弄人。
“湛，如果朕去了，你要好好照顾她们，无论是以哪种形式的！”高演轻声的对身边的高湛说道。
“我会的！”目光始终追逐在对面母女身上，高湛说道。
半年之后
桑小叶抱着床人脸色苍白，气息微弱的高演，眼泪不听使唤的淌下，她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就开始在不断的面对死亡。
“小叶，别哭！”艰难的抬起另一只手想为她擦去眼泪，可孱弱的身体竟不容他有这一丁点力量，曾经温柔的水眸里闪着彻底的绝望，看得桑小叶连忙抓紧他的手：“演，你会好起来的，不要放弃！”真的，真的不想再看到死亡了。
“呵呵，其实早就看透了，只是——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反握住她的手，可是心口处的疼痛竟让他喘不过来气，一半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间。
“演，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全懂，我全懂！”抓着他的手，桑小叶终于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高演的喘息渐渐平缓了下来，可是眸子中的光却已开始渐渐涣散：“小叶，让我带着你的气息离开，以后的每生我都要找到你，直到我们可以——”眼睛缓缓的闭上了，只有那残存的一点气息在等着什么，桑小叶慢慢的低下了头，唇轻轻的落在他那白如纸的唇上，她感觉到他最后的一口气息吐出，抬起头来，正看到他缓缓合上的眼睑，瞳孔中映的竟然是满满自己的影子。
高演死后，高湛接替了帝位，桑小叶此时已打算离开，今晚她就是来与高湛辞行的，当她向着御书心走去时，却在半路听到了高湛的声音。
“母后，我已经答应六皇兄，要好好照顾她的。”
“不行，你不要忘了，当初是你害死高涣与高浚才惹出她与高洋的矛盾，就算是杀元克也有你在旁边怂恿，如果她知道了，你想她会怎么想？再说——”这是太后的声音，可是当她的话说出后，桑小叶已无法再顾她接下来的再说些什么了，她用力的捂住双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然后悄悄的退到黑暗的角落处，原来从开始时她就误会他了，原来正是自己的笨，才会让他含恨而死，让他们从此天人永隔，原来——
桑小叶又悄悄的回到了青苹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抱着女儿，她打算连夜离开这里，她想她没有必要告别了，如果再见面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杀了高湛，可是还没走出青苹殿，高湛就突然出现在了这里，看着她身上的包袱，高湛明白了她的意图。
“不要打算告别吗？”屏退了所有人，漆黑的夜幕只有她与他。
“……”抱着女儿，桑小叶一眼愤怒的保持沉默。
“看你的眼神，刚才偷听朕与太后说话的真的是你吧！”高湛缓缓的走向她，而她则一步步后退。
“没错，是我！”一边后退一边戒备着他，她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么。
“恨朕？”猿臂一伸，他一把将他拉入自己的怀里，连带睡着了的小苹。
“……”桑小叶用眼神代替了回答。
“呵呵——不用这么瞪朕，现在想杀了朕吧！”高湛露出有些自嘲的笑容，松开她：“现在晚了，明天再离开吧，朕不会勉强你留下来的，毕竟朕比较怕死！”
桑小叶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这么的痛快的就放自己走了，可是她不想再留在这里一刻，于是——
“我现在就走！”
“你还真固执，那好吧！朕放你走！”背过身，高湛不再看她。
于是，桑小叶抱着已经有些醒了的女儿，快步的离开，突然小苹从母亲的肩上抬起头来，揉了揉睡眼腥松的眼睛，奶声奶气的说道：“娘，咱们上哪去，为什么湛叔叔在哭啊，小苹去哄哄他吧！”
身体顿了一下，桑小叶想回头，可最后还是没有，只是淡淡的对女儿说道：“湛叔叔不会哭，是小苹在做梦！”语毕，母女俩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