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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爱恨交织

爱恨交织(一)

天保七年在一片血雨腥风中一晃而过,桑小叶的心似乎在这一年伤尽,哀莫大于心死正是她此时的心情,自己所在乎的人竟然是被自己最爱的人所杀,以前在电视或电影里常常看到这么矛盾的角色,当时的自己还夸张的笑这人也太倒霉了,可却没想到自己却最终也遇到了此等倒霉的事情。

她被彻底的软禁在了青苹殿内了,成了一只名副其实的笼中鸟,她每天所做的事又回到了以前那样,努力的吃,努力的睡,可是却总是食不知味,眠不能安,每次醒来时都发现枕上一片湿漉。

就像此时,她缓缓的睁开眼睛,刚才梦中小克与岚月的微笑还立立在目,伸手抚过脸颊,原来泪早已满面。

“你又哭了!”原来高演早已坐在房间内,此时温柔的眼睛正疼惜的凝着她。

“你来了!”坐了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渍,桑小叶自然的说道。这几个月来,他与高湛常来看她,而演总是会默默的陪着她,也不说话,只是陪着。

高演倒了杯茶送到她的面前:“不打算重新开始吗?”难道不知道你的笑容对我,甚至其他人非常的重要吗?在心里高演默默的说道。

“呵呵——我明白啊,可是活着的人总比逝去的人要多受点罪啊!”笑着接近高演手里的茶,她浅浅尝了一口,又继续道:“如果不这样,我怕小克会生气,我——欠他太多了!”低下头,因为感觉到泪水好像又要流出来了。

高演坐到了她的身边,缓缓伸手右手,在她的头上迟疑了几下了,后才慢慢的放下她的头上,轻轻的抚了抚:“傻瓜,元克怎么会希望你这么一直为他痛苦下去呢,他会希望你快乐的活下去的!”

“我知道小克才舍不得我伤心,可是越是知道这样,我就越是难受!”抬起头胡乱的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露出一抹苦笑。

“宫里的那片芙蓉花开了,不如我们去赏花吧!”高演一向温柔平和的语调中显得有些昂扬,并不像平时的他。

“可是我不是不能出青苹殿吗?”疑惑的盯着突然间兴奋起的高演,桑小叶将自己已经被软禁的事实说明。

“没关系,以我的身份带着你在宫中走一走还不成问题!”不由分说,高演拉起了她向外面走去。

宫里的芙蓉花林,只有这一片,当桑小叶跟着高演来到这片林子的时候,曾经美好的回忆似放电影般从脑中闪过,只是瞬间被一片血腥的画面定格,痛,一下子蔓延全身,用手捂住疼痛的根源——心脏,桑小叶控制不住的蹲了下去。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让我恨他,为什么——”

“他只是太在乎,并且用错了方法!”蹲到了她的对面,高演对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她也许不知道,现在的高洋比她还要痛苦,每日沉浸在酒色中不想自拔,可是他知道,他只是不想让自己清醒,清醒了就要面对她的憎恨,那样他只会崩溃。

风吹过芙蓉花,香气慢慢扩散,突然,桑小叶听到了歌声,配着乐器还有嬉闹声。怎么回事?这片芙蓉林一向是很宁静不是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声音?

追着声音,桑小叶穿过芙蓉林来到了那座小楼,远远的望去,她看到了他的背影,即使几个月未见,她仍可以肯定,那个左拥右抱的背影就是他。

“你是故意带我到这的吧?”转过身,桑小叶看着身后的高演,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呵呵——你似乎变得敏感了!”高演轻柔的笑笑,也不否认:“现在唯一能劝动他的人只有你了,这段时间他有些过了!”夜夜升歌,朝政不理,这哪还像以前那个勤于朝政的英明皇帝!

“呵呵——演,你太抬举我了!”勾起的唇角有些自嘲,如果她的话他真的会听进去,那么小克就不会死吧。

高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霸道的将她拉向小楼走去,当走到小楼下时,高洋自楼上转过头来向下望来,四目相对的瞬间,风起,吹落的芙蓉花瓣在空中飞扬,桑小叶仰着头向上望着,清澈的眸子里包含太多的感情,爱与恨在其中参杂着,看得高洋心不由得一痛,他知道这所有的一切全是他给的,曾经那么快乐的她,却因为他而变成了这样,然而自己却怎么也放不开她,放不开啊,只能放任自己的自私。

低下头,桑小叶缓缓转过身,疯了一般逃走,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办面对他,当见到他时,她清楚的感觉自己爱他的那颗心,可是元克那张脸去始终在她的脑中徘徊,爱他,却没办法不恨,好累——

当高演追上她时,她蹲在芙蓉林的入口处,双臂抱着双腿缩在树下,脸深深的埋在双腿间,像是一头害怕的小兽。

“对不起!”缓缓的蹲下去,把那个颤抖的小身体环到了怀中,虽然知道这样并不合礼数,可是此时的她让他没办法放置不理啊。

桑小叶在高演的怀里摇了摇头,低低的说道:“演,我想离开这里!帮我好吗?在这里能帮我的只有你了。”是的,唯独离开这里,再也看不到他,她才能重新开始,不然那爱,那恨将缠绕她一生。

这样的请求高演清楚的知道不能答应,可是他却:“好!”想她快乐,想她的笑容可以重新回来,呵呵——他也是自私的吧。

高洋颓丧的靠着树干,当他追上来看到她缩在那里颤抖走多么的想去拥抱她,可他却不敢,只能眼看着她投入别人的怀抱,他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可是却可以感觉得到她的悲伤,是因为他,还是因为另一个人?

马上就要夏天了,可是他的心却已到了冬季,白色而冰冷。顺手摘下一片芙蓉花,再摊开手掌,任风吹散花瓣!

是否也是要这样放开她呢?仰起头望向碧空,苍茫无迹,找不到答案。

……

爱恨交织(二)

天保八年的夏末,青苹殿一片哀声,这里的主人竟在病了三个月之后香消玉殒,带着双十年华的青春从此逝去,一片白色的灵堂中,未上盖的玉棺边上跪坐着一个黑衣男子,漆黑的长发狂乱的披散在肩上,看不到男子的脸,可不断颤抖的肩却说明他在哭。

伊人面如生,香魂却已散!高洋的手轻轻抚着像是睡着的人儿,毫无血色的脸上粘满泪水,唇轻轻的颤抖着,手一遍又一遍的摸着那张早已没有了生气的容颜,他多么想此时她突然睁开了眼睛对他露出明亮的笑容,娇嗔的喊他一声:阿洋!

“如果恨我,为什么不继续活着看我受尽折磨呢?还是你早已看出,你的离开才是对我最大的折磨?”轻轻抓起她的手,将脸轻轻埋在其中,低低哽咽的声音仿佛是濒临绝望的野兽。

“皇兄——”高演与高湛从门外走了进来:“是时候了!”

高洋好似没有听见高演的话,手仍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目光贪恋的凝视着她的脸,好像一会儿她就会醒来一般。

“皇兄——”高湛上前一手搭上他的肩膀,轻轻说道:“让她安心的走吧!”这是怎么了,看着那张曾经如阳光般的脸,他的心为什么也是如此的痛,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眉头紧紧的皱起,用手轻轻捂住了自己的心口,高湛不想再去看那另他心痛的根源,可目光却也贪恋起来。

高演上前将两人轻轻拉离了玉棺,这时有人上前来,缓缓的为玉棺上了盖,玉棺盖封上的那一刹那,同时也封上了高洋的心。

桑小叶是以桑氏良纯敬皇后的谥号下葬,竟是安葬在了皇帝建好的陵寝之内,这足以说明她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可却这也惹火了高高在上的皇太后,只是她却毫办法。

当皇太后坚决反对这件事时,皇帝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说了一声:这事不劳太后费心!就毫不客气的转身离开。

她怎么能容忍,这妖孽再继续这么对她,所以她一定要想办法除掉这个害了她的儿子与丈夫的妖孽。

良纯敬皇后下葬后的第三个月,北齐国上上下下一片恐慌,大臣们每天上朝时都是提心吊胆,恐怕今日便是自己的死期。

如今的北齐开国皇帝已不是当年那个,年少有为,意气风发,亲国体民,国人敬仰的皇帝了,现在的皇帝简直与魔王还要可怕,每天喝得烂醉如泥,朝堂之上竟然放着各种刑具,如果有哪个惹他不高兴,当场就会被他处以极刑,他每天都要杀一两个人,一些直言正耿的大臣几乎差不多已死在他的刑罚之下,剩下的也不过是一些胆小如鼠的小人而已。

今日,皇帝再次喝得无法上朝,宰相杨愔在御花园找到的皇帝,此时他正与一群宫女在嬉闹,可转眼功夫,刚刚那个撞了他一下的宫女却被他随手抓起一把侍卫的剑给刺穿了心脏,吓得其他宫女全部缩在了一角。

“参见皇上!”杨愔在此时,跪到了高洋的身后,若他现在不过去,恐怕其他那些宫女也难逃一死啊,身为人臣,他实在没办法看着皇上再这样下去了。

手里还抓着那把直往下滴血的剑,高洋缓缓的转过身,那张原来就妖气横流的俊颜,不知何时变得更加的扭曲,他看着杨愔的表情,冷酷而轻俘,从薄薄的唇溢出的笑声仿佛是地狱的鬼笑。

“呵呵——宰相打扰了朕的好兴致哦,难道宰相是想陪朕一起玩吗?”那还在不断没血的剑指向了杨愔,而他忠厚老实的脸上还是挂着平静的表情。

“能为皇上死,是臣的万幸,但臣要死得其所,只要皇上还是回到以前的英明君主,就算是要臣死上千百次也在所不惜!”杨愔头贴在地上,语气坚定。

“哈哈哈,说得好,那朕就成全宰相万载留芳好了!”高洋的剑毫不留情的刺了下去,却在还差咽喉的一寸之处被另一把剑给挡开了去,他转过脸,看到高演手里正拿着一把剑。

“皇兄,杨宰相是国家的栋梁,不能杀!”收起剑,交到身帝的侍卫手里,高演跪了下去。

高洋的剑也随手扔到了地上,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人,妖气的眸子略过不耐:“朕这皇帝当得还真是憋屈,好了,现在朕的兴致没了,都下去吧!”

高演给杨愔使了个眼光,杨愔明了的退了下去,此时所有的侍卫宫也都下去了,高演此时站了起来来到高洋的身后。

“皇兄,你还要荒唐到几时?”

“朕荒唐?那你到说说朕哪里荒唐了?”转过身,高洋一脸兴味的看着高演,这张脸不再是以前那个虽然寂寞却还有一颗人性之心的兄长了。

“她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你这样做,只会让她更伤心而已!”抓住他的肩膀,高演激动的大叫。

高洋任他摇着,沉默了许久,之后才缓缓的抬起头,从他的眼中看不到任何人类该有的情绪,他对着高演露齿一笑,妖气顿生:“她?你说的她是谁啊?朕认识吗?”

高演惊得倒退一步,瞪子的眸子有些不敢置信,其实他清楚他并没有忘记她,让他感到害怕的是他那眼神根本就已经不是人类该有的了,并且他隐隐的从他的眼里竟然看到了对她的恨,是恨她舍他而去吗?

“你再这样吧,迟早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也会没的!”高演没打算就此放弃。

“无所谓,登基时朕就说过,能做十年,就已足够!”高洋仍不为所动,他的心早死了,还会在乎什么皇位于否吗?

“可是——”高演还想说什么,只是他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背过身对高演挥了挥手:“演,别再对一个没有心的人说什么大义,说什么权利,无用!”

高演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他像是能看到他内心的眼泪一般,看到这样的他,他有些后悔,当初那件事,他真的做对了吗?

……

爱恨交织(三)

高演的劝诫毫无用处,无法之余,他只能把死牢中的一些死囚带出,供皇帝以杀人玩乐,可是高湛却再也看不下去了,本就与太后有所图谋的他,打算加快脚步了。

天保九年年底,宰相杨愔被害,没有了万事能为的宰相,朝庭简直一片混乱,此时皇帝也倒下了,经历了一年多的酒水泡制,终于中了酒毒,可是每天他仍是嗜酒如命,任谁劲解也没用,那酒劲就好像他想自己快点死去一般。

天保十年三月,皇帝终因饮酒过多而无法进食,奄奄一息之季,他找来了六王爷高演。

高演跪在床边双后紧紧握着他的手:“皇兄——”什么也斩不断的血脉相连,让他此时的心情矛盾到极。

“演——以后北齐国就交给你了,你要帮朕好好辅助殷儿!”弥留之迹,高洋总处明白了自己的失职:“朕不是一个好皇帝,但愿殷儿不会像朕!呵呵——终于——终于可以去找她算帐了!呵呵——”两年来,这是高演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真心的笑容,那是因为将去找她了吗?可是——

“皇兄,她——”高演欲言又止,可是面对此时他,他怎忍心继续瞒下去,或许说了,会成为他求生的欲望呢?

“皇兄,她——其实还在!”

蓦地——手被紧紧的抓住,原来早已没了力气的高洋突然坐了起来,刚才已死气沉沉的眸子亮如星子:“你说什么?”

似乎看到了希望,高演的语气加重:“她没有死,还活在这个世上,所以,皇兄,你也要好好活着!”

得到了高演的肯定回答,高洋突然又松开了手,身体直直地摔回了床上,苍白唇中溢出疯狂的笑声:“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竟然以诈死来逃避朕,哈哈哈哈——”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一滴一滴,直到成了道粗粗的水线,笑着笑着,他的气息越来越弱,转过脸来看向高演,眼神渐渐涣散,却异样的明亮:“演,你告诉她,就算朕死了,也会活过来再找到她的,绝——不——放——”带着没有说出口的最后一个字,他不甘心的离开了,虽然他所说的听起来貌似不可能,可是看着刚才那双明明已经没了神志,却还发着异样的光的眼眸,高演突然感觉他所说的真的会发生。

皇帝驾崩,谥号文宣皇帝。太子殷即位,由于太子年幼,皇后又不理朝政,大权几乎把握在了六王与九王的手中,此时朝庭渐有好转的迹象。

这里是北齐国境内的一个小小城镇,民风淳朴,平静宁和,两年前这里的城北新开了一家饭庄,那里厨子的手艺堪比皇宫的御厨,是以两年时间,这里小饭庄已成了小有规模的酒楼了。

此时正是中午,酒楼的生意火得座无虚席,当年的那个厨子虽然已成了大老板,可是他却始终没有让出主厨的位置而还是每天钻在厨房里忙进忙出,倒是他那死了丈夫的寡妇女儿比较有老板架式,除了滴水不沾,点灰不碰外,只会每天坐在柜台里吃吃睡睡,收收帐,然而尽管这样,来酒楼的人还是很喜欢这个很不体贴的懒女儿,尤其是她那个一岁的小女儿,那小丫头不止漂亮得像个小仙女,更是精得像是小妖怪。

“我说小叶子,上次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了?”这时一个肥胖的大婶扭着硕大的屁股走进了酒楼,直直的来到柜台外,对着正趴在那里眯觉的某人喊道。

“嗯——”趴在柜台里的小少妇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来,抹了一眼胖大婶,又倒下继续开睡,可胖大婶可不想就此放过她,肉厚肥嫩的手用力的拍了拍桌子,又叫道:“我说小叶子,你倒是醒醒,给大婶一个回答啊!”

柜台里的小脑袋无力的提了提,又抹了一眼胖大婶趴了回去,不过这次她有回答:“我拒绝!”

“什么?”胖大婶似乎相当的不满意她这个回答,胖手又是一拍:“人家虽然家境一般,可却也是书香门第,并且尚未娶妻,也不介意你带个小孩儿,上哪找这么合适的人家啦!”非得把这媒说成不可,要不然她张媒婆在这青平镇可得怎么混哪。

实在是受不了这张肥婆的骚扰,柜台里的小少妇终于抬起了头,露出一张娃娃般的苹果脸,一点都不像已经是一个小孩儿的娘亲了,只见她的手伸进柜台,然后就拿出一声差不多五两的银锭,送到胖大婶面前:“呶,给你的介绍费!”

看着银子胖大婶两眼放光,可还是要矜持一下:“那个,我可是——”

“再加五两,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小少妇不耐烦了,将两锭银子一起放到胖大婶的手里手,扳过她肥大的身子,向外推去!

这时街上不知为何突然喧闹了起来,小少妇跟着胖大婶也走出了酒楼,接着便看到官府贴的告示:皇帝驾崩,全国禁嫁娶,禁摆宴,所有娱乐场所关门三个月,所有饭庄酒楼亦得戒荤三个月。

百姓们议论纷纷,小少妇却在看到告示之后一个没站稳而倒了下去,当她醒来时发现已经自己的房间,父亲与小女儿都在床前关切的望着她。

“老爹,他死了,他居然死了!呜——”

没错,这个小少妇就是两年前死去的桑小叶,她以诈死骗过所有人,在高演的帮助下离开了邺城,而与父亲到了这座叫做青平的小镇,然后却发现自己竟然已然怀了两个月的身孕,原来父亲是想她将孩子打掉,可她还是坚持生了下来,两年时间她没再与任何人联络,只是给高演送去了一封信,告诉了自己大概的位置。

她不想再与他有任何关系,可是只有她自己清楚,每夜都在被思念吞嗜着,越是不想想,思念却又是越深,当女儿生下来,看着那张与他日益相似的脸时,她几乎忍不住去京城去看看他。

恨还是有的吧,可是却已不用想他的一半了,而当听到他竟然就这么离开的消息时,连那最后的恨都消失殆尽。

爱情果然是自私的,无论那个做了多少伤害你,甚至伤害你身边的人的事,可到了最后还是会原谅,一切只因为你爱他!

好想陪着他去,好想,好想,可是当听到女儿那软软的声音:“娘,不哭!”

她明白了,现在她并不是自己,她还有责任啊,父亲,女儿,那全是她的责任啊。

抓住女儿在自己脸上抹泪的小手,她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小苹乖,娘不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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