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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祸起武当

峨嵋静室之中,凌幻虚与杨梦蝶默然对坐,面前的桌上,赫然就放着那枚柯子枫临终之时紧握于手中的指环。

杨梦蝶终于拿起那指环,细细查看后点了点头:“不错,这果然是武当派的掌门信物。如此看来,真正的松竹道长可能已经死了。至于武当山上的假松竹,因为被你识破了身份,这才会被隐藏于暗处的同伙杀了灭口。”

凌幻虚点头道:“不错,只是现在假松竹已死,凶手又不知所踪,武当派更把我当成杀死他们掌门的凶手。我这次来,是想同你商量一下,不知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出幕后的主使。”

杨梦蝶沉思片刻,道:“现在唯一的线索,应该就是假松竹的尸体。”

凌幻虚道:“我也这么想。只是仅凭我片面之词,江湖中恐怕没有几个人会相信。所以我希望你能同我一起去查探一番,看那假松竹究竟是什么人所扮,杀他的人所使的又是怎样的武功,从中找到新的线索。”

杨梦蝶不假思索,道:“好。”

她答应得如此之快,凌幻虚不禁凝视了她,道:“此去必然十分凶险。”

“我知道。”杨梦蝶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缓缓道,“三年前,龟山之上,我们曾并肩对敌,也算是同生共死的朋友……可惜,想不到竟会横生变故。作为朋友,我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就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凌幻虚点了点头,道:“好,我们就夜探武当,查个明白。”

数日之间,这已是凌幻虚第三次夜闯武当。经她前两次那么一闹,武当的戒备明显比之前加强了许多,凌幻虚与杨梦蝶小心避开守山弟子,好不容易才到了松竹所住的院中。

武当已向各大门派发出贴子,将掌门死讯告知各派。杨梦蝶身为峨嵋掌门,自然也收到了讣告,因此才知道松竹目前停尸静室,准备在七日后接受众人的祭祀,随后安葬。

两人趁着守在静室之前的武当弟子不备,悄悄开了后窗,跃入房中。只见假松竹的尸体已装殓整齐,放在床上。

这次凌幻虚和杨梦蝶都换了夜行衣,面上也蒙了黑纱,以妨被人发现时,会认出杨梦蝶的身份,造成峨嵋与武当间的误会。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轻轻走到床前,凌幻虚已揭开假松竹胸前衣襟,探看他的伤口。

当日假松竹破窗而出,却被窗外人一掌击中前胸,凌幻虚本以为那一掌便是他致命的死因。谁知此次仔细查看,假松竹的胸口之上并无掌痕,只喉间有一道细细的伤痕,似是利刃划过所致,相信这才是他真正的死因。

除此之外,便是透腰间而出的一道剑伤,这正是假松竹被窗外人击退房中时,凌幻虚闪避不及,手中剑穿过他的身体所造成的伤痕。只是看他喉间的伤口,恐怕那个时候,假松竹早已毙命了。

杨梦蝶低声道:“这……似是剑伤。”

凌幻虚点了点头。那剑伤右深左浅,看来是从假松竹的咽喉右侧直划向左,这同柯子枫身上的伤口一模一样,连出招方位、力度也都分毫不差,看来是同一人所为。而且……

杨梦蝶已说出了凌幻虚心中所思:“凶手是使左手剑的人。”

凌幻虚默然不语,忽伸手摸了摸假松竹颈间伤口的上方,只觉肌肤的颜色略有不同,轻轻一捏,竟然撕下了一小条薄薄的皮肤。

她和杨梦蝶对望一眼,知道这可能就是假松竹用于易容的面具,做得与真正的人皮并无差别,若不是伤口处现出了他本来的肌肤颜色,根本就察觉不到他还戴了一层面具。

两人一起动手,轻轻撕下面具,想要看看假扮松竹的究竟是什么人。忽听脚步声响,有人自外面喝道:“什么人在里面?”

凌幻虚和杨梦蝶骤然一惊,知道行踪已被人发觉,不敢久留,立时施展轻功,越窗而出,径下武当。只听得山上人声鼎沸、灯火通明,看来已惊动了武当上下。

两人直到武当山脚才停了脚步,杨梦蝶道:“可惜,只差一步就能看到假松竹的真面目。”

凌幻虚道:“如今既然被他们发现我们曾闯入停尸之处,相信他们会加强防范,再想夜探,查明真相已不可能。”

杨梦蝶皱了皱眉,沉吟半晌,忽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明闯。”

凌幻虚眉尖一挑,向她望去。

杨梦蝶道:“各派掌门均受邀出席松竹的葬礼,我们何不趁此机会,光明正大地上武当山,当着众掌门的面揭发假松竹的身份?他是以面具易容成松竹的模样,我若能向众人揭发这一点,你再拿出自柯子枫手中所取得的掌门指环为证,这其中的阴谋也就昭然若揭了。”

凌幻虚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好,我们就在松竹下葬之日,再上武当,当着众掌门的面,揭发这场阴谋。”

武当山下的小镇上,这几日陆续有武林人士前来落脚,显见是发生了大事。就连平时极少有人投宿的小客栈里,也都人满为患。

杨梦蝶自窗口默默观察着楼下刚刚进店的众人,为免被人发现,她只将窗子开了一道小缝。半晌,她才关上了木窗,走回桌前,道:“看来各大门派的人都已来齐。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曾在三年前见过你,明日你若要与我同上武当,恐怕还需乔装一番。”

凌幻虚点了点头,道:“我也想到这一层。不过,我不想扮成峨嵋弟子,也不会同你一起上山。”

杨梦蝶面上现出惊诧之色,但随即若有所悟,道:“你是怕连累峨嵋?”

凌幻虚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在众人心目中,我仍然是一个魔女,若让他们看到你与我同行,恐怕连你所说的话,他们也未必会相信,反而会以为峨嵋派已与我同流合污。”

“你的意思是,我们分头行事,各自上山,然后再找机会揭发假松竹的真面目?”

“不错。我会想办法混入武当。等到你将假松竹的事在众人面前揭发,我就以指环为证,取信于各派。”

杨梦蝶道:“明日武当定然戒备森严,你准备如何混上山去?”

“若我真想闯上武当,相信能拦下我的也没有几个。明日只需避过他们的耳目,我想应不算太难。”

杨梦蝶看了她一会,终于点了点头,道:“好,那我们就分头行事。只不过,你一定要小心。”

凌幻虚凝望了她,淡淡一笑,道:“你也一样。”

谁也没有料到,一贯守约的凌幻虚,这次却失了信。

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与各大门派的人一起置身于武当正殿之上,杨梦蝶暗中观察了全场中人,却没有发现凌幻虚的身影,她不禁有些担忧,面上却不能露出分毫。

眼见时辰已到,以陈西杰为首的武当四杰请各派掌门上香吊唁,再上座奉茶。杨梦蝶与众人一般上香归座,待得安静下来,少林方丈虚明才第一个开口。他先是口宣佛号,随即道:“松竹道长驾鹤西去,此事实属突然,不知内情究竟如何?”

陈西杰与众武当弟子都面现悲愤之色,陈西杰道:“实不相瞒,家师是被魔女凌幻虚所害。”

在场众人都大吃一惊,面面相觑了片刻,青城掌门卢皓月这才道:“你说什么?那魔女竟然在武当出现?”他独生爱子卢城辜正是被凌幻虚所杀,这三年中,青城一派一直在追查凌幻虚的下落,却一无所获,如今忽然听到了她的消息,自然大为震惊。

陈西杰道:“不错。这魔女在江湖中销声匿迹已有三年多,如今突然又重现江湖,不知又有何阴谋。七日前的深夜里,巡逻弟子发现从师父起居的静室里传来打斗的声音,因此出声示警。当我与几位师弟率其余弟子一起赶到时,师父他……师父他已被那魔女所杀。我们本想杀了她替师父报仇,可惜那魔女武功高强,竟然冲出了我们的包围,逃之夭夭。”

虚明道:“阿弥陀佛!你们赶到时,松竹道长已经被杀?那凶手是否真的就是凌幻虚?会不会认错了人?”当日见渊率烟罗教众人攻上少林,凌幻虚也曾助少林退敌,令虚明对她有所改观,这才本着出家人的慈悲之心,多问一句,以免错怪好人。

白京杰道:“我们绝不会看错。那魔女就算化成了灰,我也认得她的模样。她害死小师弟在先,现在竟然又杀害了师父,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武当也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杨梦蝶一直隐忍不发,等待时机,如今听得少林方丈虚明暗中为凌幻虚说话,趁机开口道:“既然松竹道长是被害死的,自伤口之上应该能看出凶手的武功来路,进而判断出其身份。各位掌门,我们何不一同进去,见松竹道长最后一面,同时也可查探出他真正的死因。”

众掌门都沉吟了片刻,最后还是卢皓月急于知道凶手是否真是凌幻虚,道:“这样也不无道理,只是不知武当是否同意?”

杨梦蝶向陈西杰望去,那日自己和凌幻虚已将假松竹面上伪装撕去不少,相信他应已看出那是他人假扮,但他到现在仍绝口不提,说不定也与幕后主使有关,现在自己提出要查看假松竹的尸体,想必他一定会找借口阻止。

不料陈西杰却神色不变,抱拳道:“各位掌门,家师灵柩就停在后殿,既然众位有心,想见家师最后一面,就请随我们前去。”

说罢,他已与白京杰、董圣杰、周文杰在前引路,看起来竟是丝毫不惧,杨梦蝶心中大是疑惑,四面一望,仍然不见凌幻虚的影子,只得跟着众掌门一起向后殿走去。

只见陈西杰等四人已在棺材前立定,陈西杰道:“各位掌门,这便是家师的遗体。”

卢皓月最是性急,当即上前两步,向棺材内望去,面色忽然大变,讶然道:“这……”

其余人忙也赶上前去,低头一望,面上都现出奇怪神色。

杨梦蝶一眼望见,棺材内所躺的是一具无头尸体,身着道袍,看身形正是那假松竹,只是颈部伤口以上全都被人割去。她不由失声道:“怎会如此?”

“实不相瞒,”陈西杰面现悲痛之色,道,“昨夜有人潜上武当,偷走了家师的首级。”

点苍掌门杜七先生讶然道:“是什么人,竟然如此不敬?”

陈西杰道:“晚辈无能,那凶徒来去无踪,我们实在不知他是何人。”

卢皓月早愤然道:“定然又是凌幻虚那个魔女。”

杨梦蝶心念电转,早已知道,这其实是陈西杰他们为了隐瞒假松竹的身份,这才索性将他的首级割下,这样一来,自己便再也无法揭穿假松竹的真面目。她大为着急,再这样下去,不仅无法追查真相,凌幻虚更是坐实了凶手的罪名。

然而凌幻虚又不知出了何事,至今也未在武当山上现身,事已至此,唯有自己尽量想办法追查了。杨梦蝶上前一步,故作讶然,道:“松竹道长手上一直带有武当的掌门信物,现在怎么没有了?莫非,这具无头尸体其实并非松竹道长本人?”

虚明急上前细看,道:“果然如此,他的手上并无掌门指环。”

陈西杰冷冷道:“那是自然,因为掌门指环已被凶手拿走。说不定,那魔女杀死家师,目的正是为了抢走掌门信物,号令武当。”

卢皓月道:“说的不错。这一定又是那魔女的奸计,可恨她心狠手辣,竟然连松竹道长的首级也要盗走。”

杨梦蝶急道:“如今这尸首尚未证实就是松竹道长,而且他首级已失,无法从伤口查知杀人的手法,更不能确定就是凌幻虚所下毒手。况且,凌幻虚为何要盗走松竹道长的首级?此事疑点甚多,我们不可妄下断言。”

众人齐向她望来,陈西杰已寒着脸道:“杨掌门,我知你峨嵋一派素来与那魔女交好,偏袒于她也不出奇。只不过,凌幻虚害死家师,武当上上下下上百弟子都是亲眼所见,难道我们全都在说谎?”

被他如此一说,杨梦蝶已无法再为凌幻虚说话,否则只会惹来各大门派的猜忌,只得道:“我只是就事论事,此事的确太过蹊跷。”

董圣杰道:“魔女行事,又怎能以常人之心度之?”

见众人都目注自己,有些人眸中已现出怀疑之色,杨梦蝶只得隐忍下去,不再开口,心中不禁暗暗想道:“凌幻虚究竟去了哪里?为何到现在还不现身,替自己辩白?唉,不过以目前的情势,即使她身在此处,恐怕也难以洗脱自己的罪名了。”

此时的凌幻虚,却正在百里之外的湘西竹林。一夜之间,她已自武当山下赶到了这里,如此变故,连她自己也始料未及。

昨夜与杨梦蝶分手之后,凌幻虚本打算趁着夜色,避过众人的耳目,自武当最险峻的后山潜入。不料她刚到半山,就发现了夜行人的身影。

那人自武当后山急掠而下,看身法轻功绝不会是武当弟子。凌幻虚心中起疑,难道此人会与假松竹之死有关?她立即悄悄跟在了那人的身后,想先探清其身份和目的,再上武当与杨梦蝶会合。

不料那人下了武当,径向湘西方向奔去。凌幻虚起初不知他要去哪里,仍是紧随其后,只到天色微明,才骤然发觉已离武当有数十里之遥,她怕误了与杨梦蝶之约,急欲速战速决,于是加快脚步,追上前去。

那人听得身后有人追来,也不回头,同样加快了脚步,径自前行。以凌幻虚的轻功,竟然一时也无法追上他,她终于起了疑心,莫非这个人的目的,不过是引自己离开武当而已?

一念至此,她立即停了脚步,想要折返武当。谁知她一停步,前面那人也随即停步,回过身来,冷笑道:“怎么不追了?”

凌幻虚见他以黑巾蒙面,看不出真实容貌,于是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偷偷自武当来到此地?”

那人哈哈笑道:“魔女凌幻虚,你既已追到此地,难道还不知我是何人?那你又为何要追我,当真可笑。”

凌幻虚心知上当,一言不发,转身便欲赶回武当。身后那人却忽又开口道:“凌幻虚,你想不想知道是谁杀死了柯子枫?”

凌幻虚的身体微微一僵,霍然转身,道:“你知道些什么?”

那人冷冷道:“你到现在所做的一切,只是想为一个没用的人报仇。哼哼,其实那么没用的人,根本是死不足惜。”

凌幻虚怒道:“是你杀了他?”

那人道:“是又如何?”一转身,又向前奔去。

凌幻虚听得他对柯子枫如此贬低,再加上他极有可能是杀死柯子枫的凶手,再也忍耐不住,纵身追上前去,转眼间,两人已进入湘西竹林。

凌幻虚见那人身法甚快,急切间追他不上,忙自路边的青竹之上摘下数片竹叶,弹指射出。那人被竹叶阻了一阻,身法迟滞,凌幻虚趁机赶上,长剑出鞘,已向他疾刺而去。

那人急拔剑抵挡,双剑相交,凌幻虚觉出他剑法走的是厚重之途,与杀死凌幻虚的凶手所使的轻灵剑法甚有不同,但他既然能说出柯子枫被杀之事,定然与凶手有所关联。她出手如电,数招之间已逼得那人险象环生,眼看再过不久就能将他生擒,逼问幕后的主使。

就在这时,忽然又有一个蒙面男子闪身而出,一掌拍出,逼得凌幻虚退了两步。凌幻虚微吃一惊,长剑微抖,分刺两人。

新来的蒙面男子一推先前那人,沉声道:“走!”

这声音有些熟悉,凌幻虚细看那人,只觉他身形与顾锦城有些相似,急喝道:“你是顾锦城?”

那蒙面男子一言不发,见先前那人仍是持剑欲攻,一把将他拉住,手中剑出如虹,已向凌幻虚当胸刺到。这一招雷霆万钧,凌幻虚不敢硬挡,急飘身退后,那蒙面男子早已拉了引凌幻虚到这里的那人,闪身消失于竹林之中。

凌幻虚知道已追他们不上,就算勉强追上,他们的武功与自己也在伯仲之间,自己未必能胜过两人的联手。那人故意把自己引来湘西,不知武当之上,如今会发生何事,自己还是要早些赶去与杨梦蝶会合才好。

她一转身,向武当飞奔而去。

杨梦蝶与众掌门在武当山上分手后,故意放慢了脚步,想多等一段时间,看凌幻虚能否赶来与自己相见。但直至众人皆已下了山,凌幻虚却仍没有赶到。她只得独自下山,心头更增忧虑:“不知凌幻虚出了何事,竟然会失约。今日不仅没能揭发假松竹的身份,反令各派掌门以为真凶是凌幻虚,这件事对凌幻虚越来越是不利。听陈西杰的口气,他应该已与幕后主使有所勾结,这才帮着隐瞒假松竹之事,只不知武当其他弟子是受了蒙蔽,还是自愿相助?”

她边走边想,忽听风声飒然,两个黑衣蒙面人早已挡住了自己的去路。杨梦蝶立即警觉,道:“你们是什么人?”

蒙面人之一身形娇小,看来似是个女子,只听她娇笑道:“杨掌门,何必紧张?数日之前你夜探武当之时,是何等胆大?今日在大殿之上为凌幻虚说话,又是何等豪气?”

杨梦蝶道:“原来你们就是幕后主使之人。你们这样做,究竟目的何在?”

那女子淡淡道:“你知道又有何用?以区区峨嵋之力,难道就能扭转乾坤?”

她身边的蒙面男子早已拔出长剑,一言不发,“唰”地向杨梦蝶当头刺下。

“武当剑法?”杨梦蝶拔剑挡开,怒道,“你是武当弟子!”

那男子哼了一声,道:“你知道的太多了,受死吧!”听声音,正是陈西杰。

杨梦蝶道:“你……你果然知道假松竹的事,身为武当弟子,竟然与外人联手,为害武林。”

蒙面女子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这么做,说明他还算聪明。”

陈西杰道:“不必跟她多说,先杀了她!”

那女子瞪他一眼,道:“要指挥我,你还不够资格。”

陈西杰十分尴尬,放软了口气,道:“是。但她既已知道了这么多事,我们也绝不能放她活着离开武当。”说着,又是几剑刺出。

蒙面女子道:“哼,这还用说。”双手轻挥,数点银光疾如闪电,直射向杨梦蝶。

杨梦蝶急以剑抵挡,趁她分神,陈西杰招招狠辣,直欲置她于死地,只片刻之间,已在杨梦蝶身上划出几道血痕。

杨梦蝶见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急挽剑花,光华耀目,令得陈西杰和那蒙面女子缓了一缓,她趁机闪身向山下奔去,那两人立即紧追而来。

杨梦蝶发足狂奔,若能在那两人追上自己之前奔到山脚,到时人多眼杂,陈西杰和那蒙面女子怕泄露行藏,就不敢再步步紧逼。

她能想到这点,那蒙面女子和陈西杰又何尝想不到?眼看杨梦蝶已逃至半山,那蒙面女子双手疾挥,杨梦蝶只觉身后劲风飒然,急忙闪避,不料那些暗器之中,竟有一枚是用了特殊的手法,无声无息,直打入她的后心。

杨梦蝶只觉后心剧痛,脚下一软,站立不住,竟自山道上跌了下去。陈西杰急冲上前来,向下探看,只见山高谷深,看不清下面的情形,忙向那蒙面女子望去,道:“怎么办?若让她逃了,我们的事就会被她揭穿。”

蒙面女子冷冷道:“她已中了我的暗器,又跌下深谷,九死一生,你又怕些什么?若不放心,就多召集些人手,把她的尸体找出来就是。凌幻虚那个魔女,虽暂时被引离武当,但她绝不会就此罢休。我看再过不久,她就会再上武当,你自己小心戒备,别再露出破绽。”

陈西杰道:“是。”

那女子也不多言,一挥衣袖,径自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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