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楚宸烨再遭当头棒喝,以汐月的情况,根本不可能等到了一个月,难道他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等死?
适时,殿门外传来安贵匆忙地通传,“皇上,奴才有重要书信呈上。”
看着安贵一脸急促,楚宸烨也不敢怠慢,“呈上来。”可当他把信展开上下查看一遍之后,受到的却是更可怕的打击,为什么事情偏偏要朝着他不愿看到的方向发展!“都退下!”
皇上脸上不仅有怒气,怒气之中还带着难以隐藏的担心和恐慌,这样的皇上是安贵和孙晋之前没有见到过的,他二人也不敢留下打扰,急忙退出殿外。
简短的书信已经被楚宸烨撕成碎片,可是,信上想一字一句却深深地映入他脑中,雪枫莲被楚宸睿的人夺了去,也就意味着汐月唯一求生的机会已经不受他掌控,更可气的是,楚宸睿居然胆敢要求他把汐月送出宫,让她和楚宸睿一起启程前往奉都,如此要求荒谬至极,可他却不能当机立断地说不。
楚宸睿在信上说得清清楚楚,如果皇上不在明日出发时让汐月同行,他的属下便会将解药毁掉;再想想孙晋的话,雾云山唯一两株开花的雪枫莲已经被采摘,要等其他花蕾开花还需一个月,如此算来,汐月继续存活的机会只剩下理论上的可能……
楚宸烨终于遇到了自他出生以来最大的难题,照眼前的情势来看,他完全处于被动,如果想汐月继续活着,把她交给楚宸睿是唯一的选择,可是他怎能忍心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跟着那个有狼子野心的逆臣同去奉都?
满心烦乱的楚宸烨不知该如何去面对汐月,只能一直呆在正合殿。此时,终于见到蓝欣的云汐月已经从蓝欣口中大致了解了昨晚在雾云山发生的意外,雪枫莲已经被抢走,也就意味着她活着的机会又少了一分,她的眼前的路将会变的越来越暗,“我就知道会出事,只是没想到是这个意外。”云汐月缓缓站起身,憔悴的双眸毫无神采,抬头仰望天空,阳光依旧灿烂,可是她的心却是黑暗一片。
“都是奴婢没用,如果能用奴婢的命换娘娘周全,奴婢不会有任何犹豫。”蓝欣一直跪在地上不肯起身,此时此刻,她的心情比任何人都要难受。
“听你的描述,那蒙面人是早有预谋、伺机埋伏,这一劫怕是躲不过的,你何错之有?”云汐月缓步走到蓝欣面前,把冰冷的手伸到她面前,“你起来吧。”
“奴婢不敢。”蓝欣执意不起,低垂着头,暗暗抽泣着。
“你一直跪着雪枫莲就会自己飞回来吗?别做这些没用的傻事,我都看开了,你也别再纠结。”云汐月没有力气扶蓝欣起来,只能吩咐一旁的丫头,“绿萝,扶她起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蓝欣姑姑快快起来,娘娘要是发脾气,绿萝可不知该如何应付。”扶不动蓝欣,绿萝只能使点小小威胁。
“娘娘若是肯发脾气,我的心里还好受点,就是这副淡定自若的反应才会让人更难受。”蓝欣倚着绿萝站起身,眼中的泪怎么也止不住,“绿萝,跟进去看看,不能让娘娘一个人呆着。”
“可是……娘娘说要一个人静一静。”绿萝面露难色,低声道。
“就快到午时,皇上怎么还不来,娘娘忍着心里的难受不说,只有等皇上来好好心疼才行。”蓝欣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恨不得冲到正合殿去催皇上过来。
“姑姑没能带回雪枫莲,皇上来了也只能陪着娘娘一起难过。”绿萝丫头虽然聪明机灵,却是藏不住话的主,心里怎么想,便毫不顾忌全部说了出来。
“别说这些没用的话,先去准备午膳,皇上随时都会过来。”绿萝的话也不无道理,蓝欣无言反驳,只能吩咐她做别的。
蓝欣倒是很有先见之明,她和绿萝刚将膳食端进内殿,一回头便看到皇上面色凝重的站在门口,低声命令道,“都退下。”
皇上的表情如此凝重,语气带着明显的怒,云汐月只以为他是有心怪罪蓝欣,急忙上前劝慰,“皇上别生气,雪枫莲被劫,蓝欣比谁都难受,皇上若是有心责难她,只怕她连活着的勇气都没了。”
楚宸烨未作回应,毫无预兆地将汐月揽进怀中,紧紧地抱着她,把自己的温暖传递给她。
“怎么了?就算找不到雪枫莲,汐月也不会马上就……”因为知道他的忌讳,云汐月不敢再说那个死字,话未说完就就此打住。
抱着汐月温存片刻,楚宸烨的情绪稍有平复,有些话是必须说的,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汐月,你可知道是谁从蓝欣三人手中抢走了雪枫莲?”
“是谁?难道……是靖王的人?”皇上的语气严肃认真,云汐月急忙抬起头,试探着猜道。
“只有他会如此处心积虑,朕对他恨之入骨,却不能杀他!”仇人已经束手就擒,却不能杀之而后快,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
“他把雪枫莲夺去,是不是想以此威胁皇上?”云汐月心思敏锐,要猜到重点并不难。
“适才,他已经派人送了密函进宫……”话才说了一半,楚宸烨却不知该如何继续。
“然后呢?密函上怎么说?他想要什么?他是不是希望皇上放皇后出宫?”云汐月毫不掩饰急切之心,一口气问了四个问题。
“如果他要的东西如此简单,朕何须犹豫心烦。”楚宸烨低声自叹一句,眼神紧盯着近在咫尺的汐月,虽然心有纠结,可他的心里很清楚,他已经没有选择。
皇上的脸阴沉凝重,云汐月不禁有些担心,“皇上已经答应不治他死罪,他到底想要什么?”
“他想要你。”四个字说出口,楚宸烨的心已经开始滴血。
“啊?要我?”云汐月一时情急,又忘了自己的措辞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