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合朕意?
这魅惑嗓音听在紫鸢耳中,不亚于天籁之音,她原本以为鄯烨还会继续羞辱于她,没想到,他竟然答应的如此顺畅,没有丝毫犹豫。
她猛地抬眸,俏脸光芒闪现,心中的狂喜呼之欲出,“皇上?”
见她不敢置信,鄯烨拉起她的小手握在手心,轻轻摩挲着,然后缓缓俯身,在她唇际轻印一吻。
待他冰冷的唇离开她娇嫩的唇瓣,紫鸢仍是瞠着眸子,呆若木鸡,日思夜想的柔情来得如此突然,反而让她措手不及。
“怎么?不喜欢朕的亲吻吗?”
鄯烨眸底的杀气与寒意不知何时已消失殆尽,此刻,竟是眼波流转,温情似水,表情变幻如此迅速,让人猜不透真假虚实。
“喜欢,喜欢……”紫鸢在他注视下,一颗狂肆跳跃的心像是落入了蜜糖之中,逐渐融化,她跳起身,搂住他的脖颈,欣喜若狂,忙不迭地喊着,随即不管不顾地凑上香唇,索取他的亲吻。
鄯烨缓缓勾唇轻笑,大手一带缩紧她的纤腰,让她的臻首紧贴着他的胸膛,他垂首,轻吹她的耳垂,性感磁性的嗓音随之响起,“那只玉棺,你见过么?”
“没有,父王从不许我接近皇陵半分,只是听父王说起过。不过,你若是想见一见,奴婢会想办法。”
紫鸢陷在男子性感温暖的怀抱中,幸福的娇躯颤抖,连嗓音,也不可自已,带着微微的颤栗。
“这件事情,从长计议,从今以后,你便是朕的妠滢贵妃,不用自称奴婢了。爱妃,这赏赐,你可还满意?”
一声爱妃,叫得妠滢心花怒放,四肢酥软。她双颊酡红,杏眸迷乱,心中早已经他的每一句话奉若神旨,唯唯诺诺,没有一句反驳。
“爱妃,想必你也知晓两国战事?孟子敖将军被围困雪中,你看该如何?”
“臣妾马上通知父王,让苏毗退兵!”
鄯烨闻言,微微一笑,“不用退兵,最好能擒住孟子敖。另外,你是苏毗唯一的公主,朕既然已经封你为妃,按照礼节,朕理应去苏毗国下了聘礼,将你正式迎娶入精绝国才是。”
妠滢闻言,心中的欢喜一丈高过一丈,他竟然愿意亲自去苏毗国迎娶她!环住他性感腰身的小手,又是紧了一紧。只要派出去的死士杀掉采苹,她从此便可高枕无忧,霸占着这个天上人间罕见的男人。
鄯烨感觉到她狂喜的心绪,却是置之一哂,他缓缓仰面,望着射入窗棂的光线,俊颜上扮出的怜爱柔情,被这光线一晒,瞬间烟消云散,心中另有所思。
采苹,采苹,你寻死觅活去寻将军,若是他一朝被俘,你还会不会死心踏地跟在他身侧?朕倒是想瞧瞧,你们被绑缚在一起送往敌国之时,会是什么表情!
有朝一日,你会明白,离开朕,便是生不如死!
与此同时的溱河一条小渔船上,正进行着一场如火如荼的厮杀。
那名撑船的老翁,早已趁乱不知所踪,甫佑和三名黑衣人战到了一起,采苹便趁机跑到船头,双手抱起船橹,拼命摇了起来。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诡异,若是在水里,她和甫佑即便身生翅膀,也难逃出去。
黑衣人目标显然是采苹,三人之首瞥见船头摇橹的采苹,便和同伴交换了眼色,紧接着两名同伴一左一右夹攻甫佑,挡住他的视线。
下一秒,“嗖”地一声,一柄薄如纸的利刃夹着杀气,划破空气,径直扑向采苹。采苹下意识地缩起脖子,头颅后仰,仍觉得头顶一凉,一大绺如云的青丝已经飘然落地,仿若一团黑色的乌云沉甸甸的压到她的心底,教她彻底地寒了心。双手却仍是抱着船橹不放,河岸遥遥可望。
黑衣人见采苹灵巧躲过暗器,顿觉恼怒,身形一晃,冲着采苹电掠而去,他内力凝聚掌心,运足了劲狠狠地拍向采苹后心部位,口里叫嚣:“胆敢逃离皇上,死路一条!”
采苹一顿,这句话宛如敲击在耳膜之上,铿锵作响,生生作疼,牵着一颗心也跟着疼了起来,愣怔之中,竟然忘了闪躲。
真的是他派人,穷追不舍,要置她于死地吗?
“采儿!”
甫佑惊呼一声,眼见采苹有难,他心急如焚,顾不得身旁两名夹攻他的黑衣人,一个飞身紧紧护在采苹身后,“嘭”一声闷响,那沉重的一击,结结实实地落在甫佑胸膛,他颀长俊逸的身躯,顷刻之间,便如一只破碎的布娃娃一般,腾空飞出几丈远,直直坠入冰冷的溱河之中。
“甫佑!甫佑!”
采苹狂呼一声,不假思索纵身跃入水中,挣扎着抱起甫佑沉重的身体,水流湍急,一眨眼的功夫,两人皆被水流冲出去了很远,将小船远远抛在了身后,采苹左手挽在甫佑腋下,右手拼命划动水花,顺着水势朝对岸游去。
“又让他们跑了!”
一个黑衣人咬牙切齿地低语。
“他们跑不了多远,将船划到对岸,追!务必要杀了那个女人!”
黑衣头领站在船头,目光平视前方河岸,冷笑一声,双目凶光迸射,阴冷至极。
河水冰寒刺骨,采苹抱着甫佑游到岸边,刚费劲力气爬上河岸,身上浸透的衣服被寒风一吹,瞬间便硬邦邦结了冰,穿在身上赘重冰冷。她牙齿打颤,脸上不断有液体滑落,分不清是泪还是水,胡乱抹了一把,一颗心似被掏空了一般,已没有力气悲恸。
她咬牙,勾着身子,将甫佑拖到岸上,使他平躺。
他如玉的面颊已经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唇边不时地渗出缕缕血丝,浓郁的血腥气混在寒洌的空气中,钻入鼻腔,带来阵阵酸涩刺痛。
她跪下,将他的头抱在怀里,轻轻拍打他苍白如纸的面颊,忧心如焚地一遍遍轻唤:“甫佑,甫佑?”
“嗯……”
怀里男子长睫微微颤了颤,胸膛一起伏,轻咳一声,蹙着俊眉缓缓的抬起沉重的眼皮,他喘息着,良久,才从朦胧的视线里,辨出采苹,他凝视着她,眸光中满是眷恋不舍,嘴唇一翕一合,却无音节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