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再大大不过西瓜,再小小不过芝麻,却能凭借这一窗口传达人们最为真实的情绪。
即使城府再深沉的人也逃不过微表情心理学,笑归笑,可达不达眼底就只有本人与观者可知了,很有意思的事。
让人印象深刻的目光,是他无时不刻都在发亮的炯炯有神,是赵子越那时有喜转悲的明显黯淡,还是陆赫如湖水一般的平静。
也许都有,也许都没有,毕竟,人这一生看得最多的眼睛还是属于自己的,是藏不住欣喜的,是掩不掉失落的,是溢出星点泪光的,是泛着叫人说不清道不明的——
七情六欲。
陆赫,这家伙长个什么模样,其实梁凉对此的印象已经几近模糊了,二人距离似远似近,与其说是相互间有个若隐若现的锁链,不如说是时常惦念着、偶尔心疼着。
惦念的是什么,陆赫不知道,梁凉也不知道,其缘由非要追溯大概可以成为几大未解之谜之一。
见过是见过,可为什么梁凉还不记得人家长啥样呢,此事还要从那天戴隐形眼镜出门说起。
“嘿,同学。”
大框眼镜带腻了,总想着带个隐形出门浪一浪,不为别的,就是偶尔感受一下那种麻痹自己仿佛可以视物极其清晰的感觉。
可总归没有裸眼舒坦,也就是老师平常说的‘异物感’,这对于强迫症而言简直有些难以忍受,但既然心甘情愿带了,怎么着别扭都得憋着,毕竟是自己选择的不是?
俗话说得好,自己选得路,跪着也要走路。
可是人家眼睛要睁不开了啊!梁凉在心里咆哮着,偏偏这个时候跟前还站了个人,挡住了她的去路——看不见人家在揉眼睛嘛,哪有空看你啊,真是的。
话说回来每次被搭讪都是这种尴尬时刻,不是揉眼睛、拉肩带,就是淋了雨、抬行李,总有一种人的桃花运奇怪又波折,有桃花就有桃花呗,可为啥不是蔫儿吧的就是被风摧折的快掉了的?
“恩?”
人在跟前,总不能装看不见,虽然梁凉真是看不见那人,也就颇为无语地应了一声。
“同学,我最近忙得很,时间也有限,但我还是有句话想跟你说。”仿佛没有看到梁凉的不耐烦,陆赫继续道。
不管陆赫怎么想,梁凉觉得这人有点莫名其妙,他知道自己是谁么,好好走着路怎么就跳出来个程咬金,怕不是拦错了人。
于是,出于这种好心,梁凉耐着脾性劝道:“同学,你认错人了。而且我一会儿还有很多课,实在没空跟你在这儿耽搁了,要不,你再找找,兴许你要找的人就在附近也说不定?”
却没想到,那人全盘没理会自己说什么,接下来的话,就跟辛辛苦苦剥了只饱满的虾子、还没吃呢旁边就有人告诉你没煮熟。
这人说啥呢?
我没有听错吧?
看着挺正常阿,梁凉虚着眼睛扫了陆赫一眼,恩,比自己高出一头半,穿了个黑色半袖,貌似还蛮结实的,胳膊也挺白。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也不像深井冰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