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各地的同行汇聚一堂,老教授授课,疑难杂症研讨,优秀论文演讲,三天的日程排得满满的。
沈云川跟一个来自乌鲁木齐的军医住一个标间,军医是少校级别,35岁,老婆是海关科长,有一个8岁的儿子。
第一个晚上两个男人盘坐在各自的榻上聊天。
军医又高又瘦又黑,异常的沉默寡言,沈云川主动跟他聊天,军医一直收敛着,问一句答半句,惜字如金的样子。
直到军医接到老婆和儿子打来的电话,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长得像杀手的男人居然用娃娃音说话。
一旁的沈云川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打完电话,沈云川以军医的儿子为切入点,军医的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还翻出手机里的照片给沈云川看,军医的儿子一看就是军医的种,简直是一个模子刻下来的。
“我这辈子算是知足了。”军医看着手机里的全家福,一副人生已经圆满的样子。
对开会的事,军医完全没兴趣,只想着溜出去给老婆和儿子买礼物,老婆的衣服,儿子的橡皮,铅笔,文具盒,军医想去这里最大的文具城逛逛,邀请沈云川明天跟他一起逃会。
沈云川很委婉地拒绝了,再次感到不可思议,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恋家如此婆婆妈妈的男人。
早上吃自助餐,去餐厅之前,沈云川在房间泡了一桶方便面,穿着睡衣呼哧呼哧地吃完。
然后换上一套藏青色的西服,领带顾娟已经打好了,沈云川直接套到脖子上就行。
穿戴整齐,对着镜子照了照,沈云川拎着公事包走出房间。
军医天没亮就出去跑步了,还没回来。
走进餐厅,将公事包放到一张高背椅上,沈云川去餐台拿了一杯咖啡,坐回到餐桌前优雅地喝着咖啡。
“不吃早餐,就喝咖啡?”一个同行坐到他身旁笑问道。
“习惯了。”沈云川微笑道。
“亚洲第一刀。”两旁的同行低呼道。
沈云川抬眸扫过去,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亚洲第一刀走进餐厅,他是心外科的传奇,从业30余年,做过的手术有一万四千多台,死亡率仅为百分之一。
是他们这些后辈顶礼膜拜的对象。
很快又来了几个院士,他们是泰斗,其中两个都是亚洲第一刀的老师。
沈云川握紧了咖啡杯,心跳有些过速,等一会儿他要上台当着这些权威的面,演讲他的论文。
早餐结束,众人鱼贯进入会议室。
会议室布置得有点像大学里的教室,最前面摆着一张讲台,墙上挂着投影仪的大幕布。
沈云川第三个发言。
第一个发言的同行只带了U盘,还需打印出几份交给院士们,他急急忙忙跑出会议室,找打印的地方。
第二个发言的同行变成了第一个,他明显有些紧张,一开始说话都磕磕巴巴的,后来才说顺了。
沈云川第三个上台,他不慌不忙地打开公事包,拿出几份打印好的资料,走到最前面第一排,发给专家们。
走上讲台,插上U盘,点开电脑,一手握住遥控激光笔,面向大家开始发言,需要翻页的时候,他不等声色的按着激光笔,悄悄翻到下一页,减少隆重地将手指向大屏幕的次数。
前面一个发言的同行就不停地拿着激光笔指向大屏幕,他的手甚至有些抖,别人一下能看出他的紧张,而且总是指着屏幕,众人的视线就会落在大屏幕上,很自然地会忽略掉演讲的人。
沈云川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上台前的紧张全都没了。
演讲结束,在场的上百个同行全都记住了沈云川这个人。
中午吃饭,沈云川被安排跟几个院士和亚洲第一刀坐一桌。
晚上激动得睡不着,沈云川穿上运动衫跟军医一起出去跑步。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军医坚持每天跑步,跑步让人精力充沛,头脑也更清楚。
跑出了酒店,他们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往前跑,沈云川也是经常跑步的人,跑起来很轻松,两脚落地无声,像是大型猫科动物。
一直跑到江边,军医突兀地张嘴发出狼嚎声。
“我要做世界第一刀——”沈云川冲着江面大吼道,亚洲第一刀又如何,他一定能超越他。
“宝儿,我爱你们——”军医也跟着大吼。
沈云川闭上眼睛,张开双臂,不管是亚洲第一刀,还是最年轻的林主任,他都有信心超越他们!
至于背后耍手段的喵哥,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
怎么办?自信心快爆棚了。
“游过去?”他眼睛亮亮地问军医。
军医沉吟一秒,爽快地点头。
两人立即脱了鞋子和衣服,扑通跳进江里,畅快的朝对岸游过去。
气喘吁吁的游到对岸,没力气游回去,他们光着脚,从大桥上走回来。
鞋子和衣服不见了。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大笑起来。
穿着一条裤走回酒店,沈云川和军医柯子衡一下变成了好兄弟。
顾娟去机场接机。
沈云川拉着行李箱走出来,一把抱住她,低头又亲又啃的。
顾娟全身都酥麻了,害羞地推搡他。
“老婆,老婆,老婆——”他的双臂像铁钳一样紧紧箍住她,含住她的耳垂低声叫道。
他的热情让顾娟有些招架不住,她像鸵鸟似的将脸藏进他胸口,他身上的味道像是阳光曝晒后的青草。
两人乘机场大巴离开,坐到后排的位置上。
刚一坐下去,沈云川就吻了下来,轻轻啃噬她的唇瓣,含住她的舌不轻不重的吸。
顾娟被他弄得意乱情迷,彻底忘了身在何处,完全沉溺在他的亲吻中。
回到家,他又将她抵在门上。
接着转移到餐桌,然后是按摩椅,各种高难度的姿势做了个遍,最后终于躺到了榻上。
结束之后顾娟几乎快奄奄一息了。
沈云川将她托举起来,放到他的胸口上。
顾娟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猫,一只被喂得饱饱的猫,他一下一下地摸着她的毛,她舒服得一动不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