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开三天的会。
晚上顾娟跟沈云川一起去逛商场，为他挑选正式场合穿的西服。
一套黑色西服搭配白衬衫和深蓝色条纹领带。
一套深灰色西服搭配浅蓝色衬衫和栗色领带。
一套藏青色西服搭配浅灰色衬衫和深色领带。
沈云川双肩平直，身材挺拔颀长，穿上西装很有型，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接着又选了配饰，领带夹和袖扣。
这些都好贵的。
“老婆，买一套就够了。”沈云川压低声音道。
“开三天的会总不能穿一样的衣服，而且以后正式场合都能穿，能穿好几年。”顾娟轻声给他算账。
至少五年不用再买西装，这么一算确实很划算。
刷了卡，沈云川一手拎着购物袋，一手搂着顾娟的肩，一起去楼上看箱包。
买了这么贵的衣服当然还要选一个好的商务旅行箱，来放这些西装。
胖三跟猴子的钱没还。
趁着沈云川去外地出差三天，顾娟也打算回省城，已经跟周文燕说好了，她将那套房子的一半产权卖给周文燕。
一百万周文燕暂时还不了，但她能凑出购买一半产权的钱，当然是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
卖房的钱拿来还给猴子和胖三。
这笔账顾娟怎么算怎么亏，周文燕等于是用顾娟的一百万买了顾娟的产权，欠顾娟的一百万等她有钱再还，反正是没有利息的。
两人一起去机场，沈云川是飞机往返，酒店住宿和交通费，所有费用医院报销。
他一身休闲打扮，夹克衫，休闲裤，棕色休闲皮鞋，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牵着顾娟的手。
送他到安检口，沈云川停下来，一手勾住她的腰，低头吻上她的唇。
顾娟仰着脸，伸出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像是得了肌肤饥渴症，时时刻刻想要得到他的爱抚和亲吻。
两人在人来人往的地方，旁若无人的接吻。
顾娟站在原地，目送他进去，他边走边回头冲她挥手。
顾娟的余光看到别的女人偷偷盯着沈云川看，他笑得一脸阳光灿烂，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唉——顾娟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沈云川现在还没功名成就，就如此招人了，有一天等他评上教授，升到主任，又是另一个妖孽，就像林、黄主任一样。
转过身去，顾娟不由得倒抽一口气，瞬间睁大了眼睛。
林主任背着黑色软皮双肩包，穿着黑色风衣，牛仔裤，边走边打电话，眼睛一抬看到顾娟。
顾娟急忙冲他点头，林主任微微颔首，侧过身去继续讲电话。
她的航班还没开始安检，顾娟犹豫着是赶紧闪人，找个地方坐下来，还是上前跟林主任打个招呼。
正犹豫着，林主任已经接完了电话。
“林主任好。”顾娟赶紧小碎步上前，跟他打招呼。
林森森将手机塞进风衣口袋，“送机？”他寒暄着问。
“嗯送机，沈云川刚进去。”顾娟抬手指着安检口，很形象地比划道。
林森森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板着脸，神情肃穆地望过去。
顾娟干巴巴地放下手，嘴巴有些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跟林主任完全没得聊。
林森森长久地望着安检口，也不开口说话。
“您出差，还是？”顾娟打破尴尬的沉默。
“出差。”他言简意赅地说。
“哦。”顾娟装出一副了然的样子点点头。
“会诊。”林森森低头看她一眼，淡声道。
他个子很高，看起来比沈云川还要高一些，像座黑铁塔似的，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哦。”顾娟再次点头。
会诊很了不起，只有专家才会接到别的医院提出的会诊要求，沈云川还没资格参加会诊。
顾娟抿抿干涩的唇，很想拍几句马屁，迟疑了几秒，错过最佳拍马屁时间，只得作罢。
林森森的手机响了。
“林主任，再见。”顾娟心里一松，抓紧时间跟他道别。
林森森点点头，掏出手机接电话。
顾娟立即撤离，躲到看不见林主任的地方，等她的航班。
安检的时候，顾娟再次碰到了林主任，他也去省城，跟她一个航班。
顾娟冲他点头微笑，两人一前一后走上飞机，机舱里很空。
顾娟坐到离林主任最远的位置上。
两个小时的飞行，飞机抵达机场。
一辆商务车就停在停机坪上。
“去哪里，载你进市区？”跟顾娟并排走在一起的林主任开口问她。
顾娟下意识的摇头，“谢谢主任，我有朋友来接。”
林森森点点头，大步走向商务车，商务车直接载着他离开机场。
顾娟缓慢眨巴一下眼睛，抬腿朝摆渡车走去。
跟周文燕跑了半天，办完相关手续，周文燕将钱打入顾娟的卡号。
“燕子，那一百万你要不给我打张欠条？”顾娟开玩笑的语气问。
“好啊好啊，我给你打。”周文燕嘻嘻哈哈笑着一带而过，也没真的打欠条。
顾娟心里很不舒服。
周文燕这次真是精明过头了。
她危急的时候那么缺钱，周文燕居然跟她玩心眼。
猴子和胖三用行动说明了什么才是患难见真情。
跟周文燕吃了一顿饭，顾娟直接去机场，婉拒了去周文燕家作客的邀请。
她现在不能跟周文燕翻脸，借出去的一百万没有欠条，周文燕要是不还钱，她也没辙。
顾娟抑郁的等在候机厅，自我反省为什么她做人如此失败。
亲生父亲，最好的朋友，他们都为了利而背弃她。
亲情，友情，变得如此廉价。
一双黑色皮鞋映入她的眼帘，顾娟抬头望去，“林主任！”她急忙起身打招呼。
林森森手里拿了两罐提神饮料，一罐递给她。
“谢谢主任。”顾娟双手接过饮料。
“坐。”林森森一下子坐到她身旁，伸长两条腿，轻轻转着脖子，将脖子转得嘎嘎响。
“会诊结束了？”顾娟坐下来，关心地问。
林森森拉开易拉罐的拉环，点点头，仰头喝饮料。
顾娟吃力地扒着拉环，扒了几次都没成功。
林森森放下易拉罐，伸出一只手，直接抽走易拉罐帮她打开。
“谢谢主任。”顾娟感激地谢道。
喝完饮料，顾娟主动承担了扔垃圾的任务，拿着两个易拉罐送去垃圾桶。
他们坐的是夜班机，机舱里的人更少。
顾娟主动坐到林主任身边，她从包里拿出陈皮，牛肉干分给他吃。
牛肉干像枯树枝，非常难嚼，越嚼越有味道，一根牛肉干就能嚼半天。
顾娟拿着牛肉干专心地嚼着，嘴巴吃着东西，就不用绞尽脑汁找话题了。
林森森叼烟一样叼住牛肉干，闭目养神。
身边像坐了一只仓鼠，从飞机起飞一直到降落，一直就没停止嚼东西。
林森森的车子就停在机场，顾娟不好意思过分推辞，已经很晚了，她回市区只能打车。
坐上林森森的车子，顾娟继续嚼着牛肉干。
林森森打开车里的音乐，车里立刻响起振奋人心的战歌，the mass。
顾娟感觉自己坐的是装甲车，正冒着炮火冲上二战战场。
回到家顾娟立刻给沈云川发短信表示慰问，太不容易了，有林主任这样一个顶头上司，心脏要承受多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