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中道,梦自语。
许一黄粱梦,念昔日长安绝处一美景。
龙摇续走后,麟榆钦取下肩上的衣裹,双手送与凌玉姿面前,道:“少主夫人,这是二爷让我给您买的新衣裳,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身?”
麟榆钦或有些心虚,这么短的时间,街上铺子闻见章府的大动静,又都关了门……
“你叫她什么!”云峦听闻此话回身过来,合起龙二爷所赠予他的清扬折扇,直问麟榆钦,道。
麟榆钦迟疑了一会儿,结巴道:“少主……夫人……不对吗?”
“原来唤她什么,现在就叫她什么!”说完云峦便径直走出了茶馆,朝着通路大道而去。
凌玉姿听完此话当时就火了,推开麟榆钦手中的包裹,追上了云峦,道:“林云!你什么意思?”
身后的麟榆钦弯腰捡起地上的衣裳,与牵着马车的单眼聋子对笑了一眼:“没见过姑娘发脾气咋,走了。”
单眼聋子、麟榆钦步行数仗远,两个偃封的门人将一个蒙着头的男子押了出来,给了他一锭银子。
而那被蒙着脸的男子正是这茶馆的主人,偃封乾清门人也没有私藏余下银锭,与龙二爷所嘱之命,一锭整银,分毫不少,全部付与店家。
偃封多数门人,也都如此之忠!尤为那门中所掌职之人,如龙摇续龙二爷,他是云峦父亲的同胞亲弟弟。二人落地那日,也是老祖太爷逝世之时,小的便随了母姓。其后便是麟榆钦和单眼聋子,二人皆是孤儿,十余岁时被龙摇续救会偃封,教与武功心法,自后便唯命偃封,二人也凭着自己的实力,在江湖中打出了名声!
这龙二爷也是极为用情之人,最后却也败在了“情”字之上,用了半生来守护故人的遗言。他不希望云峦如自己一般,所才‘要挟’她留住凌玉姿!
前方的云峦被凌玉姿拽回了身,他怒道:“那日我与你说了一遍,现在我在跟你说一遍,我是云峦!不是林云,是杀人不眨眼的盗寇!”
“我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你是我拜过天地,喝过交杯酒的相公,我是你圆过房的结发妻子!现在你不想认,早些为什么要做!”
“你……”云峦让她说的有些害臊了,他确实是做了本不该做的事。
凌玉姿即是京师的名角花旦,除后习的戏腔舞曲外,天生的身形相貌自然也是极好的!迷倒多少不悟的男子不说,谁又能真正的把持的住不动心呢?虽那日云峦为了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故逢场作戏,可男人毕竟是只是男人。可让他没想到是,这姑娘竟动了真情!
说云峦不曾有过心动,那是假的,只是他的命运早已不属于自己了……
“各取所需嘛,何必这么计较呢。”云峦压低了声音,或他也有几分不好意思,违心而言。
凌玉姿突然眼角含住了泪水,她啼声成语:“各取所需……好一个各取所需,所以那日你所说的,交杯同饮,一生相随……也是假的?”
“那可不是我说的,书里是那么写的。”
凌玉姿的眼角再也包不住那几滴泪水了,泪珠落到地上打湿了尘土。她推开云峦,抹泪而去,飞快的步伐,不亚于单眼聋子驾驶的马车!
后方牵着马车的麟榆钦见到此景,将缰绳甩给一旁的单眼聋子,追了上来,道:“少主,您忘了二爷嘱咐之言了?这凌姑娘可是直接关乎着您我能不能回谷呐!”
“那你还不追上去!”云峦也知自己出口狂言,伤了凌玉姿,更是晓得一个女人发起疯来,造成的使人无法预料的后果!
“我…追上去?不合适吧……”麟榆钦结巴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寸步不离的保她安平……”云峦看了一眼越跑越远的凌玉姿,向前推了一把麟榆钦,急言道:“等热菜上桌呢?快去啊!”
“哦……”麟榆钦回了一声,便慢跑追了上去。
云峦放松地大喘了一口气,回过身来,却被单眼聋子那鸟见了都懒得拉屎的笑给吓到了,道:“你以后走路能不能带点动静!”
“少主,俺知道您要面子,可这女人就是女人,要男人顺着她的意,她才高兴。俺虽然不知道您跟夫人的……”单眼聋子见云峦瞪着自己,收回了脸色的笑意和本要说的话,小声接言道“谁让咱生来就是男人呢。”
“就你懂!你懂的多,三十好几了还没个一儿半女!”
云峦说完便上了单眼聋子所牵着的马车,进了车厢。
单眼聋子满脸的无辜,小声自语道:“俺要是有如您一样的面容,早就妻妾满屋了,还愁没个儿子。”
后云峦拨开车帘,探出头来,道:“你要是敢与刚才那般驾马,我弄死你!”
这倒是把单眼聋子吓得不轻,还以为自己的话被他听了进去:“少主,俺做事您放心。”
单眼聋子见云峦回了车厢,不做回应,便上了马。
“驾……”
梁珠县的通道大路上,除了偃封的门众和那泪流满面的姑娘,竟无一人。
偃封行事,只取买主人头,普通的百姓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官府也是如此。毕竟他们也不知道,现在的朝廷还能支撑多久。
远处,路边林子里,观望已久的黑衣老头与身边的少女姑娘道:“你瞧见了,那马车里的男子,就是云峦,杀你亲父,屠你全家之人。前面有一个村子,我都替你安排好了,你我骑着快马,走山野里的小道,避开偃封的人,能比他们早到几个时辰!”
那老者肥头大耳,面上的一对三角眼,却又不相对称。目下的鹰钩鼻,极为细长,尖下巴,脖子上的动脉突出的可怕,就像是种了某无解的毒药。
而他身旁的姑娘,却是被他衬的格外迷人,或妖艳的面孔之下,都藏着一颗狠毒的心!
梁珠县的郊外小道,四道黑影却权然没有发现他二人。那老者是何许人也,无人知晓?
那四道黑影便是江湖中传言的魑魅魍魉四段,统湖给其评语:魑魅魍魉,来无影,去无踪,形似鬼,谁人见,归去阎王处!
偃封只取买主人头,又怎么屠姑娘一家?
这姑娘名叫房妙妍,是通邻府御史房熙武的闺秀。
房熙武原是朝中少有的正三品明臣,他自任命通邻以来,出资修路,放粮济民,百姓也很和睦,民风淳朴,从未有过官压民的现象。
同样,偃封的“取命账铺”里也从未有录过通邻一比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