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娘子不幸福?”声音有些微酸,带着一丝闷闷的不乐。
转头,却见无离依着木门而坐,侧头,一脸无辜的看着她,这时的他,是她熟悉的无离,心里突然觉得释然,离王,是天下百姓的离王,而无离,却只是她一个人的。
“无离。”她扑过去,与他十指紧扣,看着两个银色的指环,紧紧相依,心里一阵感动。“你怎么能来这里?”这里阴暗潮湿,散发着浓浓的霉味。
“我的娘子在这里受苦,我能走到哪去?不要说一晚,就是一辈子,无离也会陪你。”无离淡淡一笑,亲吻着她纤细的手指。
范思卿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觉得很不合常理,但因为此事关系到遗诏,与金国,决定先将秋萝关入天牢,明日再审,而他,亲自前去崇喜寺搜集证据。
“范思卿是不是低估了公孙延麟,他做事,又怎么可能留下证据,说不定,你真的会陪我在这里坐上一辈子。”靠在他的臂上,秋萝轻轻一笑。“无离,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崇喜寺?”
“如果你要说,自然会说,而我,只要全心信任就好。”他无所谓的耸耸肩。
“妾身听说晋王妃要前去崇喜寺,而公孙延麟一直都是拿她母子二人来挟持晋王,这次晋王妃去崇喜寺的事却人尽皆知,妾身怕是公孙延麟的另一个阴谋,会对晋王不利,所以才会前去……”仍是对无离说谎了,秋萝沉下了眸子,“只是,没想到,晋王妃居然会是……”
无离已经听晋王说了,怪不得秋萝会那么慌乱。
他拉着秋萝的手,“娘子,等到天下大定,无离向你保证,一定会替你们慕家平反。”
天亮了,夫妻二人携手回到大殿,秋萝静静的跪在大殿之上,范思卿仔细看了看,叫上一个人来,“你觉得离王夫人与当晚的女刺客可有相似?”
那人上前,转了几圈,点点头,“回大人,确实很相似。”
却见雪樱走出来,“这位大人,你看看我的身形,可也相似?”
那人一听,也认真的看了看,这下神色一变,忙跪在地上,“范大人……”
不仅是这个人,堂上所有人也看了出来,晋王妃的身形与秋萝有九成的相似,更何况,当晚正值深夜,而那女子身着夜行衣,还蒙着面,如果仅凭身材,自然是不敢肯定。“敢问范大人,如果仅凭一个身形就可推断,那天下有多少女子得受这无枉之灾?在事情还没查清楚之前,是不是应该公平对待?”
听了公孙哲庆的话,范思卿一时也陷入了沉思。
门口跑进来一个小太监,“启禀各位王爷,范大人,崇喜寺主持普善大师求见。”
范思卿一喜,“普善大师来了?”
“回大人,听说大师是来将小王爷交还给晋王妃。”
范思卿点点头,“快传。”普善大师在龙燕国人的心目中,就是神,德高望重,先帝在世之时,就经常听普善大师宣扬佛道。
走进来一个六十开外的老和尚,体态魁梧,方脸膛上,条条饱经风霜的皱纹象刀刻似的;两笔象被墨抹过的扫帚眉,几乎连生在一起;下巴之上,一把雪白的长胡须,让他显得更为睿智,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在他的身后,俨然跟着那日在小院里见到的机灵可爱的小和尚。范思卿居然亲自上前迎接,这个普善大师的地位可见一般。
“参见各位王爷,王妃,范大人。”他的声音宏亮,响如洪铜。亲自将小王爷晟儿交到晋王妃手上之后,转身,笑了笑,但是自始自终,也像是没看到跪于地上的秋萝,“范大人,老纳听闻了昨日寺中之事,既然各位一直争执不下,不如,听老纳一言。”
范思卿大喜,笑了笑,“能得到大师的指点,思卿先行谢过了。”
他缓缓的走到秋萝面前,“施主,请先行起身。”
秋萝一征,缓缓起身,直视普善,他似乎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又似乎根本就没直接看她,淡淡的笑容里,有包容了世上一切因果的智慧,“施主可曾相信前世因,今世果?”
秋萝不语,只是轻轻挑了挑眉,她从不迷信,可是,她穿越了,她从不信命,认为人定胜天,可是,在这里,置身于这场争位之战中,她才觉得自己的渺小。
普善笑了笑,“施主前世罪孽深重,今世才会来这里受罚,善恶皆在一念之间,今世,定不能再起杀念。否则,必会万劫不复。范大人,这位女施主必不是与金国勾结的叛徒,不过,她前世的罪孽深重,需在太庙礼佛三月,老纳,将亲自为女施主传颂佛道。施主,既然以己之力改变不了历史,不如,任其发展。”
他说的话,她似懂非懂,只是,他的最后一句话,让秋萝猛地大睁水眸,微微一征,片刻之后轻轻的点了点头,“如此,多谢大师。”
“各位王爷,范大人,先皇与老纳是多年好友,借此机会,老纳前去替先皇超渡,就罚这个扰了我崇喜寺众神的女施主点灯礼佛三月,也给了范大人足够的时间去还女施主一个清白,如此可好?”这个根本不是一个问句。
公孙擎苍冷冷一笑,“这里可是皇宫,不是崇喜寺,哪里轮得到你在这里大放阙词?休得在这里妖言惑众。”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可以对付公孙无离,与那个妖女,哪能被这个老和尚误了事?公孙擎苍手持长剑,对着普善大师迎头砍下,秋萝内力暗积,普善却只是淡淡地笑看了她一眼,体内的内力全失,正惊异间,却见普善大师哈哈一笑,长袖轻甩,公孙擎苍身子就如凌空回转,落在三丈之外。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尤其是端王,刚才,他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甩了出去,却并无任何的杀意,如果,他真对自己动了杀机,根本不费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