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是累了,不想再提这件事,只是挥了挥手,“你可知道,你大姐为何会被困在冷宫之中?如果你了解了真相,就会知道,为何本宫的皇儿会变成一个傻子。可是,他毕竟还活着,本宫还能经常看到他。就算永世不得相认……也无防。”
一听到自己的大姐,秋萝手指掐进掌心,上前一步,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缓,“皇后,如果你知道真相,请直接告诉秋萝。”
皇后冷漠一笑,“本宫为了给自己的皇儿保命,这五年来,坐在这个皇后之位上如坐针毡,在宫里规行矩步,唯恐一步错,步步错,而连累了我皇儿苟延残喘,活命的机会。”她脸色渐渐地恢复了平静,“本宫今日已经是说多了,本宫今日叫你来,是因为本宫查出,这两年来,潜在离王府的,根本就不是你。”
秋萝杏眸一睁,以皇后的为人,根本不需要查她,莫非……“皇后,太子的事,可与皇后有关?”
皇后微一抬手,冷冷的打断秋萝的问题,“不管你对无离是真是假,但本宫不难看出,这两年来,尽管有个一模一样的秋萝出现在无离面前,可是,他一点也不快乐。就算他,身中‘乱心’之毒,但仍玲珑剔透,一点点的不同,他也能感觉得到。也正是因为这样,本宫才没有将你的身份,告诉皇上。”
她的话,秋萝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同样,只是冷冷地看着皇后,“就因为皇后你的报复之心,毁了一个魔宫,毁了上百条人命?如果公孙延麟,他在皇后的眼里,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那皇后你恨的,也不过是他的母后罢了,可是,在秋萝的眼里,皇后,你等同公孙延麟。”
“公孙延麟的江山,是我儿的一生所换,他非但不珍惜,还与魔宫勾结,试问,本宫又如何能坐视不理?至于,你所说的魔宫,为何会有今日之事,你得去问你的主子。”皇后生冷的一挥手,“退下吧。”
“哈哈哈哈”秋萝突然长笑一声,冷寒之气盘踞在眼底,“皇后果然是个贴心之人,无离也正是因为有你这么一位,贴心的母后,才有今日的一切。”秋萝一挥衣袖,“簌簌”的声响在整个大殿之上显得份外的破碎,无离,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为何当日周管家会说出那样的话。
找到莫神医,让你有能力可以躲过公孙延麟的迫害,可是,就算你拥有再高的天赋,终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样一个母亲……
冷宫,一样的腐朽,一样的阴冷,守门的侍卫连来人长相也没看清,已经倒地不起,剑尖的鲜红,落在雪地之上,尚有一丝余温的血,在地上砸出一个个的小坑,她看也不看,闪身推开这扇沉重的大门。
雪青,你像仙子一样纯洁,善良,这里,根本就不配让你住,而那个男人,也根本不值得你为了他,在这里,耗尽年华。
不由得,秋萝心里猛地一紧,这冷宫之中,另有他人,脚下一晃,飞快地直奔内院而去。雪青,并没有如往常那样,不停的舞动,反而,是静静的坐在廊檐之下,看着素裹银妆,却无一丝生命力的院落,就连雪青,也不想再舞动了么?
眼神一凛,扫向站在雪青身后的人,缓缓上前,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那个邪媚的男人,从雪青身后的暗影处,慢慢地走了出来,抬眼之间,尽是哀伤、失望、冷然、疑惑,一闪而逝之后,直至,讽刺。
“你终于来了?”他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慵懒,就像是最为平常的见面。“听说皇后召你进宫,本王早在这里等候多时。”
秋萝的掌心传来刺痛,压抑着自己的杀意,扫了一眼雪青,她仍是眼神空洞,一脸的茫然,嬛儿和那个代王安排进来的人呢?
“本王还真是小看了你,居然,早在这冷宫之中,安排了你的人进来。”注意到她的眼神,公孙延麟冷冷地笑了笑,身形一晃,抬手,捏住秋萝的下巴,“还有,你可还记得,本王曾经说过,没有人可以背叛本王,包括你在内。”
秋萝淡淡地笑了笑,眼神忽变,已经身在公孙延麟五步开外,“公孙延麟,你除了会利用别人,达到你的目的之外,你还会什么?利用雪青,将我送入魔宫,过着非人的生活;利用素儿,对你的感情,做尽恶事;利用眉儿,杀我师父,灭我魔宫。今日,我要让我师父,在天之灵,亲眼看着我手刃你这个畜生。”
“我师父?我魔宫?慕冰荨,你要弄清楚你的身份,本王是利用了你,又如何?你,只不过是我公孙延麟养的一只狗,魔宫,只不过是让你这个废物,变得稍有利用价值。”公孙延麟邪媚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只是,眼底,多了一丝莫名的酸楚。
“我的身份?好,公孙延麟,我来告诉你我的身份,我爹,成为你登基绊脚石,于是,皇帝砍了我爹,我娘也追随而去,我二姐雪樱,因为你,打成妓奴,惨死不止,连尸一体也找不到,大姐雪青,你看看她,公孙延麟,我慕家并不欠你。”秋萝尝到了一抹咸涩,手一抹,却见手中的鲜红,咬破了下唇的痛,她已经完全不知道了,心底再次被掀开的伤,早已鲜血淋漓。
她知道她应该忍,就算是为了雪青,为了无离,她都应该再忍,皇帝仍在为公孙延麟重登太子之位在暗中,拼命的操控着,可是,见识了皇后的自私,雪青的空洞,她,还能怎么忍?
白影一晃,她像个复仇的修罗,眼底,全是心碎的痛,丝丝散发,还有的,她没说,无离,因为他,受了多少年的苦?公孙延麟眼神一凛,硬生生的接下秋萝的一招,口中,喷出一口腥红。
公孙延麟还没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一道暗灰的身影,冲在公孙延麟的身边,狠狠地打了他一个耳光,就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软软的跪坐于旁,低头,身子轻颤,突然,仰天大喊一声,眼底,是绝望的红丝,泪,则像是断了线的珠子,颗颗滚落,顺着耳际,蜿蜒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