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离趴在桌子上,看着秋萝小心翼翼的取出食盒里的蛋糕,上面的各色水果拼凑成一个奇怪的形状,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手指在蛋糕旁边划来划去,无辜地看着秋萝。“秋萝姐姐,你在上面画的什么图呀?”
秋萝轻轻一笑,拉过无离,“来,你到姐姐这边来看。”
无离立刻跑过来,秋萝指着上现在的图案,“你看,这里是无离的眉毛,这是无离的眼睛,这是无离的嘴巴。无离的生日笑得很开心呢!我们来给这个蛋糕取个名字好不好?”
无离拍着手大笑,“好啊好啊,这是在笑的无离。”
秋萝看到一缕头发钻进了无离的嘴里,他也恍若未觉,随手替他把头发拨到耳后,看着他完美的侧脸,“无离,不如,我们就叫这个蛋糕叫喜笑颜开吧?以后每年你的生日,秋萝姐姐都做给你吃,好吗?”
“好啊好啊,就叫喜笑颜开,就叫喜笑颜开。”开心了一会,无离舔了舔舌头,“秋萝姐姐,喜笑颜开可以吃吗?”
“当然啦,这是姐姐专门做来给你庆祝生日的啊?”
“啊?不要,那不是无离自己把自己给吃了吗?”无离突然捂住自己的脸大叫出声。
秋萝与一直在旁边站着侍候的周管家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秋萝注意到周管家还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想必,他是真心疼爱无离,许久没见他这么开心了吧?
“当然不是,这个喜笑颜开是姐姐对无离的祝福,姐姐希望从今以后,无离每天都可以喜笑颜开,所以,你就要把姐姐的祝福吃到肚子里面去才行啊。”秋萝笑笑的拿出蜡烛,“你看,这是生日蜡烛,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叫希望吧?把希望插在喜笑颜开上面,无离就可以许一个愿望。”
无离有些费力的听她解说,但他还是听懂了一个词,“希望?”周管家就经常会说这个。
“对,因为今天是无离的生日,等一下姐姐把希望点燃,天上的神仙都会看着你,听无离许愿,就是无离最想要的东西,一定会让你梦想成真的。”
“姐姐,你会和无离一起许愿吗?”无离微侧着头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期待,直到秋萝点点头。
秋萝拉着无离的手,教他合掌许愿,“无离,记住只能许一个愿望哦,其它的留到明年再来。许了愿之后,你要记得吹熄蜡烛,那样的话,神仙姐姐们才知道这对你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哦。”
无离突然有些烦躁起来,起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我想……我想门口的侍卫不要再守着我,可以每天出去;我想,二皇兄不要离京,经常来看看我;我想能快点长大,变得很聪明,可以进宫去找母后。”
秋萝猛地抬起头,她没想过无离会知道这些,她一直以为在无离的心中,他根本是没有母后的。正好看到周管家神情一征,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正是刚才那个打理合花树的女人。也不知道她站在这里多久了,只觉得她哀伤、绝望、后悔、内疚,总之什么情感都交杂在一起。
最后,静静的,女人眼中恢复了明净。冲秋萝点头笑了笑,正准备离开,却听无离大吼一声,“啊,无离知道了,天上的神仙姐姐们,无离的愿望是秋萝姐姐脸上的伤会好,让她变得很美,很美,和我的母后一样美。那样的话,秋萝姐姐就不会不开心了。”
“无离。”秋萝惊呼一声,“你只有一个愿望啊,怎么就用在了我身上?”从没查觉她的悲伤有那么明显,明显到,连无离也能够查觉出来。无离已经快速的吹灭了蜡烛,并且一脸得意的自豪,“姐姐你现在反对也没用,天下的神仙已经知道了。”
秋萝无奈的笑了笑,“好,谢谢你啊无离,来,姐姐来给你切喜笑颜开了哦。”转头看着屋外,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她看了一眼周管家,却觉得他好像心事重重。
“周管家,我们一起来吃点吧,等会我要带无离出去玩一天。”边低下头替两人分着蛋糕,明显的感觉到周管家身子一震,状似无意的说了句,“太子已经允了。”周管家这才微微的点了点头,“如此,便麻烦姑娘了。”
正埋头吃得高兴的无离抬起头,“姐姐,你真的会带我出去玩吗?”
秋萝边细心的替他擦去嘴边乱七八糟的蛋糕渣,边点头笑了笑,“对啊,刚才无离可是送了姐姐一个天大的礼物呢,把唯一的一个愿望也给了姐姐,所以,姐姐也要给你回礼才是。乖啊,多吃点东西。”
公孙无离忙又低下头,埋首于蛋糕之中。
周管家笑了笑,“看来,也只有姑娘你和晋王才能把离王治得服服帖帖的。”
“呵呵,其实无离很乖的,只是,太寂寞了。”语气轻得就像是不经意的一阵风,秋萝吃了一小口,“对了周管家,刚才无离口口声声说他的母后,他真的记得吗?”
周管家的眼神有些飘渺,就像是透过了秋萝,却不知看向何处,最后,摇了摇头,“我和离王在一起的时间,总会给他讲些故事的,奇怪的是,他别的什么也听不懂,唯独对他的母后倒是念得紧。”
秋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突然想到刚才那个女人,“刚才那个花匠呢?也让她进来吃些吧,过生日人多自然是热闹些的。”
周管家淡淡地说了句,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她只怕已经走了,离王的房门,除了老夫与离王,如果没有宫里的令牌不准人进,也不准人出。”
看了看天色,秋萝侧过头,“无离,我们该走了,不然等会走路该是会热起来了。”转头看着周管家,“周管家,天黑之前我自然会带无离回来的。”
周管家笑了笑,“有姑娘照顾着,离王也不敢乱跑的。”
龙燕国的京城位处北方,气候有些干燥,虽然只是初夏,但已经有了炎夏的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