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她是谁家的奴才?长得真难看,居然看到你也不行礼?”女子在两人的眼神对视中有被忽略的不甘,让她娇嗔一句,掀开的盖头之下,一张完美无瑕的俏脸,分外的妖娆迷人。
“她?只不过是本王府里的一个侍妾。”无离紧盯着秋萝的双眼,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嘲讽,轻轻的出口一句冰冷如箭的话,她的身子跟着轻轻一颤。
“你说,我只是你的侍妾?”她上前一步,冷着声音问了一句。
大厅之中原本喧哗的众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消失无踪。只剩下一个身穿玄黄色长衫的男子,微闭着眼睛,安静得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而外面的三人,似乎也没人注意到唯一一个没有离开的他。
“那不然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公孙无离上前两步,快速的捏着她的下巴,“你没事就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的这张脸,以你的身份,莫非还想当本王的王妃?当初本王是见你可怜才收你为侍妾,如今本王很快就会登基为皇,莫非,你还妄想登上后位?”他冷冷地笑着,拥着身旁娇艳明媚的女子,“如果你安守本份,本王还会给你一个容身之地,从今日起,若澜公主就是本王的王妃,她站着,你不能坐着,见到她,也要记得参拜,如果你再这么不分尊卑,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就别怪本王不念旧情。”
紧紧的看着他的双唇在上下不停的移动着,却,一个字也听不到。有些呆愣的眼眸转去,看着他身旁那个如花似玉,淡雅绝尘的女子,她周身的贵气,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如此的完美,而她,唇角含笑,只不过是淡淡的看了秋萝一眼,却让秋萝突然觉得如此的卑微。
突然,她大笑出声,透着刺骨的哀伤,就连隔着好远的公孙哲庆,心也为她的笑而剧痛着,他,情愿她哭,她闹,可是,她的笑,却是那样的让人心碎神伤。
“看着看着,倒也觉得你们站在一起分外的相配,不过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的贱人罢。”从怀里掏出一张薄纸来扔向他的脸上,“那作为低贱侍妾的我,就恭祝二位,白首不偕老,永世终分离。”不再多一分停留,不再有一分留恋,转身就向外走着,尽管看起来从容潇洒,但没人知道她现在的脚步有多么沉重,背对着两人的声音冷漠且坚定,“公孙无离,两年前我就写好的这个,原本以为这辈子也用不上,看来我不仅是有先见之明,也是太过高估了你。”
出门的刹那,眼泪绝堤,心里的痛苦比起之前所受的炼狱之痛更有过之而无不及,习惯性的摸向怀里,却发现刚才一怒之下把平时当止痛药来用的薄纸情书,也全都扔了回去。冷冷的寒风刺骨生痛,绝堤的眼泪也被风吹干抹净。
淡淡一笑,丢了也好,不过,情比纸薄,从此之后,再也不需要。那枚银色的指环,闪着寒凉的光,刺痛了她的双眸。
身着艳红喜服的女子,伸出纤纤手指捡起地上的纸,刚刚看了几行,却被公孙无离一把抢了过去,微微一笑,侧头看着女子,顺手把薄纸放入怀中,“不用看了,这种下等人的东西也不怕弄脏了自己的手。”
“无离,宾客们该觉得你怠慢了,既然事情已经做完了,差不多也该开始了吧?”玄黄色长衫的男子走出来,正是一脸来不及收回哀伤的公孙哲庆,声音有些过于的沉稳,却听不出来任何的不妥。脸色冷漠的公孙无离回过头,却是带着满脸的敬重,“知道了。”
女子低头微笑的嘴角渐渐变得生硬,只不过一瞬,她却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厌恶,而厌恶的人,是自己。抬头的瞬间,她娇笑若兰,轻轻放下自己的盖头。由公孙无离牵着她的手,重新走回刚才自己的位置。右手的指甲深深的掐入自己的掌心之中。
莫无暇看着凭窗而立的那个单薄的背影,一袭雪白衣袍随着窗外进来的飞,而猎猎翻飞,仿佛,她随时也会挥羽成仙。身影虽是单薄,却不哀伤,已近十日,她除了会在他叫她吃饭的时候,乖乖依言,其它的时候,她始终静静的像个没了生命的瓷娃娃,眼神空洞却也有些飘渺。如果,她不是为了她肚子里面的那个孩子,恐怕她会完全的进入自己的世界之中吧?
由始至终,秋萝也没说过一句话,他本想任由她静在自己的思绪中,自己解除束缚她的心结,他,只需要静静的等她倾诉。可是,她连看,也没看过自己一眼,不,应该说,她的眼里,什么也没看见。
在离王大婚当晚,秋萝紧盯着自己手指上的指环,怎么取,也取不下来,那寒凉的光,像是无情的讽刺着她的天真,这是皇子,未来的皇帝,怎么可能,为了一个身份低微,还毁了容的女人而与天下百官作对?
就算是没有那在这个王妃,将来,还会有无数的若澜公主。是啊,公主,那才是与他能门当户对的女子。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就连德善皇后也能预先知道这一天,她为什么还要那么执着呢?
本以为,用仅剩的生命,不停的爱他,不停的爱,可是,在这场生命与爱情的拉据战中,她输了的,何止爱情?
她很想哭,可是,眼泪怎么就是出不来呢?她,很想安慰静坐在她身后,那道与她同样哀伤的目光,可是,双唇就像是被什么牢牢粘合,怎么也张不开。放弃了所有的挣扎,就连痛,也已经再无知觉。
“啊!”秋萝的下唇已经被咬得血肉模糊,从心底发出来的痛,散入全身,浸入骨髓,让她几乎痛不欲生。每隔几个月就会来的炼狱之痛,这次居然会提前这么多。她狠命的伤害自己,就像是一种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