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美术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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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被陷害

2004年,4月26日,星期一。

全校师生如往常一样在国旗下听着值周老师宣布上周各班出勤早读和卫生情况,美工一班的个别同学早已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流露出一丝嘲讽向我班投来幸灾乐祸的神情,还没报晓结果,他们好像早就胜券在握的样子,在边上洋洋自得。果不其然,此周我班创造了这学期全校优秀班级评比的历史新低,卫生一栏5个值班小组毫不留情一分都没给我们留。值周老师在国旗下义正言辞的批评了我班的卫生情况,希望我们引以为戒,不要以为多拿了几周流动红旗就开始骄傲。然后眼看着美工一班班长趾高气扬的接过值周老师手上的流动红旗。又用眼神轻瞟了一眼我们班所在位置。那气势,像是洗刷了十年冤屈一般的畅快淋漓。

王老师自然不会放过周五负责值日的同学,在那天上午的自修课上将唐理在内的所有同学都一一批评了一遍,夏岚第一个坐不住一屁股站起来,撩开五五分的碎发解释着:这不能怪我们,扫完还特意检查了一遍,这明明是有人陷害的。我在脑海想着那天周五放学前的一幕,但又没有证据,也只是停留在第六感的猜测中。正当我在内心挣扎犹豫不决时,储天也坐不住了:如果说哪个角落遗漏没扫干净,我们也认了,但怎么可能满地都是垃圾。这分明是在我们扫完后有人故意倒的。我看了一眼唐理,他倒没有储天和夏岚一样坐不住,但那微微紧握的拳头,还有一脸严肃的样子我想他应该也跟我一样,知道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没用。

本以为王老师在听到储天和夏岚的解释后,会跟我们一样对陷害我们的班级义愤填膺,然后冲到校长室对这种不耻的行为要一个说法。出乎我意料的是,王老师听完储天和夏岚的解释的确更加生气了,但生气并不是针对陷害我们的班级,他气的是大家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而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找了一堆借口。他愤愤的罚了全班同学在位置上思过,倒也没有像平时我们做错事,批评整整一堂课。这次他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让我们自己思过就走出了教室。

教室外面围满了其他班的学生,有嬉笑的,有冷嘲热讽的,有朝着教室内正襟危坐的我们吹口哨的,有噼里啪啦敲砸玻璃窗的……尤其是美工一班在窗户外,挥舞着流动红旗向我们炫耀。这对我们来说是一种耻辱,这种耻辱并不是因为被王老师罚坐,而是面对一群苟且的小人,却要忍受如此的挑衅,而不能宣战,不能反抗,不能一拳砸向那个挥舞着红旗还口出狂言的同学身上。

那节课,我想是我转学进来二个半月后,第一次坐立难安不是因为垫底的专业成绩,是出于对王老师的不解,出于这个被管教的已经失去自尊的软弱的同学们身上。窗外各个班看笑话的同学越来越多了,除美工一班之外,还聚集了打架斗殴习以为常的木雕版和领带班。无不嘲笑我们的没用,在看到了班级处理事情的方式方法上,此刻的我,觉得他们能够对美工二班如此叫嚣,倒也不足为奇。因为软柿子向来都是被捏的,知道我们班有出了名管教严厉的班主任,知道我们害怕王老师,知道我们不会反抗。而偏偏我们又特别争气,每次排名,表彰大会都有我们班的身影。这更让其他班对我们虎视眈眈,都指着看我们班出洋相看笑话。

除了学生以外,就连其他班班主任都对我们失去流动红旗这事感到前所未有的开心。也是进入社会后才明白,尽管是校园环境,但只要有人出没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利益就有争夺。流动红旗周周都被我班拿下,其他班老师的奖金和优秀教师的评比也总被王老师比下去。好不容易逮到这样的机会,不偷着乐才怪。

班长猛的起身,走到门口,将门狠狠的关上,把门外那些俯身看笑话的同学隔之在外,而后愤愤的回到座位上继续思过,那些门外的同学,辗转到玻璃窗口,继续对着我们叫嚣。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这才把他们意犹未尽的拉回到自己的教室。渐渐的我们班窗外,门外,走廊上都安静了。大家都强忍着心中的不快,拿出文化课课本,准备迎接周一的第一堂课。

回忆到这里,因为流动红旗而引发的大战,其实才刚刚开始,也正是因为这个事件,让我对王老师和这个所谓没有青春朝气的班级有了全新的认识。

前面章节中曾提到过,我们班有几个派系,以各自所在的小镇为一个小团体,分别是唐理,储天,夏岚等为首的金庭派;打架生事较多,擅长武斗的甘霖派,后来因为随着人数不多无法自成一派的长乐派的加入,让甘霖派武力值倍增;强调武斗不如文斗,有话要好好讲的崇仁古镇派。因为论专业论颜值,我派都抵不上以唐理,储天为代表的金庭派,论武力野蛮程度,与甘霖长乐派还是有着悬殊的差距,文也不行,武也不行,我们只能强调有话好好讲,做一帮有素养的古镇代表团;除此之外,还有当时学校所在地,石磺本镇由非住校生组成的一个派系,这个派系没有其他显著特点,但由于不住校,每天可以自由穿梭往返于镇上。这在我们全封闭式教学的学校来说,他们还是占尽各种优势的。所以石磺派属于一国两制下的特别行政区。擅长打探各种小道消息,偷偷帮住校生带一些学校买不到的鸭脖鸭腿饭团之类的,深受学生爱戴

回到流动红旗的事件上来,本来这事在没有证据下,大家只能强忍着憋屈就这么过去了。后来因为石磺派在放学后偷偷到学校附近不远处台球厅,正准备跟往常一样打几杆子时,镇上的校外青年李某穿着宽大的衬衫配着大喇叭裤也出现在他们台球厅。看到王石磊,史波,丑丑,范明等人。李某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说道:你们还有心情在这打台球啊。不是流动红旗没了吗。

王石磊一行,正觉得奇怪,这事也是今天上午才刚刚发生的,李某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石磺派几个同学放下手中的台球杆,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

“我不仅知道流动红旗的事,我还知道更多你们不知道的。”校外青年李某得意的用头甩了甩遮住眼睛的刘海。

“想知道更多的,今天打台球的钱就哥几个帮我掏了。我就告诉你们”

“没问题。”大家想到上午受的窝囊气,正愁找不到确凿的证据。这下似乎看到了希望。

“这事其实也是凑巧,上周五晚上在这打台球,听到隔壁球桌常来的几个女的在谈论你们班,说是想给你们班颜色瞧瞧,看不惯你们神气的样子,后来又进来几个高个子,也是你们学校的,说这个颜色已经提前帮她们给了。就等着下周一看好戏……。”

李某说到一半,突然欲言又止了,俯着身子瞄准了一个球号,啪的一下,球故意没打进,“唉,耳聋了,眼睛也花了,看不清了,也听不见了。”还故意拉长了尾音。

范明,王石磊看着李某卖关子,话中有话的样子。又想着想要早点知道真相。“这个星期台球钱,哥几个全请了。”

“我劝你们还是小心每周的值日吧,他们已经商量好了。我也只能帮你们到这了,别忘了这周的台球费。”

石磊一行想起值日被陷害的事,又看看台球厅墙上挂着的钟,显示17点一刻,“不好”。像是想起什么,石磺派几个同学冲出台球厅,骑上自行车朝着学校飞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