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不伤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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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响器

引言:一个周日,他远在另一所大学的女友来看他了。他当然要陪她在校园里四处转转。转到化学系楼下的时候,他们遇上了她。

选一枝玫瑰

“他是个才子啊!”有人指着他告诉她。她不经意瞥了一眼,却恰巧撞到了他的目光。她怔了两秒钟,之后坦然地冲他笑了一下。

“他是才子吗?”第二天她指着他问另一个好友。

“是啊,他还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友呢。”她的好友感叹着告诉她,她于是好奇地注意上了他。

那时真是闲得无聊了!若干年后回想起当年的时光,她边想边笑自己。

或许也真是因为好奇吧,总之,后来每场有他参加的球赛,她都一定会去看。那时,她真是漂亮啊。所以,当她在场外欢呼着加油的时候,便会顺理成章地吸引场下所有男生的目光。就像他可以吸引场下所有女生的目光一样。再后来,每个由他主持的活动,无论是演讲比赛、知识竞赛还是校园模特大赛,她都一定会参加,也一定会赢。她又是个多么聪明的女孩啊。这样的女孩,又怎么可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呢?于是,他真的注意到她了。而那时,他上大三,是长她两级的同系师兄。或许也正是因为同系的缘故吧,那以后,他们就常在一起了。一起吃饭,一起看书,一起爬山等等。

一个周日,他远在另一所大学的女友来看他了。他当然要陪她在校园里四处转转。转到化学系楼下的时候,他们遇上了她。

“师兄好。”她笑着冲他打了声招呼,与他擦肩而过。他的目光随她转了半个圈。那天她穿着墨绿色布制的长“A”字裙,上身是一件带小帽子的T恤衫,高高的马尾束起来,亮丽、活泼而又不失大方。

“她真漂亮。”他的女友微笑着对他说。其实她的女友也很漂亮。或许在那时,她在等他说“你比她更漂亮”吧。可惜他没有说。他的女友也是聪明的,便像没事人一样岔开了话题。不过她的脸上的笑容减去了几分,而他的大脑中始终闪着的也并不是女友的影子。

送走女友后,他始终在想,究竟这两个同样漂亮,同样聪明的女孩哪个更好一些,他又更喜欢哪个呢?坐在学校的石椅上想了许久却没有答案。在这期间他想到了和女友吵架的情景,还想到了她的好。直到她坐到了他身边,他才从凌乱的比较中挣脱出来。“嫂子真漂亮。”她说。她笑的时候眼睛上像蒙了一层雾,让人看不分明她的心思。终于,在那个美丽的夜晚,他选择了她。第二天,他和他的女友分手了。他的女友是那种十分理智的人,尽管伤心,却好合好散。

“他是幸运的。”有人说。是啊,有的人一生也遇不上一个既漂亮又聪明的女孩,而他遇上了两个,并且离开他的那个还那么的大度。

只是当两个人真正走到一起之后,摩擦也不可避免。他们吵架了,就像当年他和他的女友吵架一样。他有些后悔了。他又想起了前女友种种的好。他想那时他们虽然吵架,拥有的更多的却是快乐。那时他还没有读过张爱玲的小说,不知道《白玫瑰与红玫瑰》的故事。他还一直以为,那种故事只适合女孩子读。就这样,他们每天凑到一起就吵。一转眼,他要毕业了。在毕业前的一个夜晚,他们分手了。她也是极理智的。她还祝他幸福,然后就一个人沿校园长长的小路走了回去。在路上,她的泪才无声地滑落下来,而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他终于找到了他的前女友。巧的是他们一个在银行,一个在律师楼,而且居然只隔了一条街!他提出与前女友和好,前女友却笑着拒绝了。但前女友送了他一本书,他打开来,第一页就是《白玫瑰与红玫瑰》中的那句话:“选了红玫瑰,白的就是‘床前明月光’;选了白玫瑰,红的就是心口上那颗朱砂痣。”他的前女友笑着对他说:“你永远比较不完的。”

看着前女友远去的背影,他愣住了,他的手里还抱着那本书。是啊,他恍然大悟,原来爱情本身就是一场关于玫瑰的选择。而面对两枝同样漂亮的玫瑰,无论选哪一枝都会留下永远的遗憾,因为只有得不到的那枝才是最美的。

你看,有的人一生也遇不上一枝漂亮的玫瑰,他却一下子就遇上了两枝。他苦笑着想,自己究竟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原来,最痛苦的,不是没有邂逅没有,而是面对两枝同样精彩的玫瑰,你要么选择其中之一,要么就只有全部失去。因为,无论是谁,都不可能一下子拥有两枝漂亮的玫瑰。

夏雨

也许是最近天气太热,暑气过重,突然就渴望来一场雨。

其实,对于雨,我一向很不喜欢,而我不喜欢雨,也许是受影视或文学的影响吧。因为,无论是书中还是戏中,雨,总为他人做嫁衣,始为道具,穿插剧情,渲染氛围。

雨丝情愁,雨,总是与情缠绵,把感情一点点抽丝,渲染到极点。反是,与情感有关的章节必有雨衬托,遭遇不测则电闪雷鸣,风雨交夹,苦闷抑郁,受人欺辱不是在细雨中独行,就是在滂沱大雨中飞奔,雨,似乎总是为情绪的道具。

而与我,只要雨为道具而作陪衬,就更厌之。相反故事中只要,纠结解除,阴霾散去,都是乌云退却,雨过天晴,彩虹高挂。

于是,就更喜欢自然的雨后彩虹,渴望,闲适的蓝天白云,似乎,这样的自然风云,必是闲情逸致,必是心态淡然。更似对美的赏析。

喜欢,春雨,润无细无声,只有一颗安静的心才能跟随她的步伐,轻轻的一张一弛,静静的让希望在心底抽芽,在自己的空间,编织甜美的梦,插上多彩的翅翼,尽情的飞翔,像少女的心思,无论怎么掩饰,都会在眼角,眉梢,透出多思的情怀。

喜欢夏雨,夏天的雨,来的快去的也急,一阵风来,乌云咋起,一阵雨过,碧草青青,蓝天郎郎,白云悠悠。沉闷在心头难以退却的热,也随着雨过而心释开阔。

也许是我太急于盼雨了,看不到雨来的迹象,就不放过天气预报,似乎要预谋雨的心思,制造一个想要的邂逅,与雨撞个满怀,重逢,雨不语,语亦不必语……

沉浸,渴望,雨终究没有来,而我似乎总是在失望与期盼中交错着,闷着,热着,叹息着……

直到有一天,我急躁的心,渐渐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我已经不再盼雨,把自己冰在空调房中不再出出进进,似乎雨与我的期盼越来越远,而我已淡淡的离开雨的视线,不再重逢。

只是,偶尔,透过玻璃,看着街头,来来往往,打着伞的人群,我的心似乎会有话要说,似乎涌千言万语,似乎仍感到曾经酷暑中的那刹清凉,又滴滴点点的飘在心头……

炙热了多天的酷夏,会有雨来吗?我笑着问自己。

其实,夏之恋,那刹清凉……就在心里……

一直在安静中进行着

爱,一直在安静中进行着,却迸发出了最震撼人心的威力。一季又一季,原来我从不曾凋零。

快乐忧伤。儿时的梦境

很久以前,这面镜子曾给我莫大的勇气去想:我的脸会好起来的。七岁,姐姐摇着我的肩,大声的说:会好起来的!我死灰一样的心被她摇醒了,开始有所期待。但,那不过是场梦境,华丽上演,狼狈落幕。我宁愿自己的心不曾醒来,不被掀起丝丝涟漪。儿时的想法多纯真,不计较妈妈更爱谁一点,不计较脸上比姐姐多了块胎记。看见姐姐,简直就像做一场盛大的美梦。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让我神往。我甚至可以暂时的忽略自己的存在,只为用姐姐的美博得内心婉尔一笑。

那时的姐姐和现在不一样,当小朋友们嘲笑我长得难看时,她会第一时间赶到,给对方一记响亮的耳光以捍卫我的自尊。我是那样的崇拜与羡慕姐姐,只要她的手拉着我,我就有无比大的勇气接受人们异样眼光的挑战。我深知,再鄙夷的目光也没有姐姐的有杀伤力。姐姐,就是我的盔甲,我的盾牌。若时间不再前进,若人不再长大,那么我将傻傻的幸福下去。若思想永远单纯,若人没有欲望,那么我就不会懂得伤痕的含义。

但那只是假设,姐姐的心是充满愧疚甚至罪恶的,她总认为是自己霸占了所有的美好,只留下了丑与恶给我。她不喜欢看我做着别人的梦,不喜欢看我懦弱的躲藏,不喜欢看我傻傻的发呆,更不喜欢看我自卑的表情。对着镜子,她轻轻将我散在脸夹的头发拨开,我本能的用手遮挡那片胎记。姐姐哭了,我知道她不喜欢我这样。是的,我的眼睛和她一样的水灵,我的脸和她一样像苹果,因为我们是双胞胎。区别只在那片胎记,我有,姐姐没有。会好起来的!姐姐拼命摇着我的肩,她的声音划破了房间里的寂静,也惊醒了我。

嘈杂失落。无知的旅途

听说隔几条街有个叔叔会去胎记,从家里偷了钱便开始了冒险旅程。我抓着姐姐的手经历了恐惧、疼痛、恐慌,最终战胜了一切陌生的感觉,却没能改变命运的安排。妈妈歇斯底里的哭喊彻底改变了家里以往的气氛,姐姐卑微的跪倒在地承受着妈妈的巴掌,掌印迅速在她脸上曼延开来,我简直无法相信眼前的情景。哭泣,喊叫,使得空气都显得浑浊,我的脑子膨胀到极点,无法思考脸上的疤痕是多么的丑陋。时间、空气,仿佛一同凝固,我就像幽灵一样游走在他们中间,好像一切都与我无关。

胎记、伤疤,对我来说没有本质的区别,我依然将头发散乱的放在脸上,保持以往的安静。年,无声的淌过,一季又一季。家,也慢慢恢复到从前。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谁与我也都没有亏欠。姐姐理直气壮的忙碌,不再承受责骂。我没有了盔甲与盾牌,只有赤裸裸的被嘲笑。纵然不想理会一切,但也有接受不了的现实。独自漫步与林荫小路,怎么忍心说出个恨字,可她们又如何忍得下心,将我的伤搁置一边视而不见。原来,心伤才最难愈合。

偶遇的他,没有嘲笑我,同样说了一句,会好起来的!我不确定他只是寒暄还是有依据,却深信不疑。这条小路上,时常能看见他的身影,目光或欣喜或惆怅,似有什么期待,又似彻底的绝望。眼神尚且如此复杂,那么内心该是什么样的煎熬呢?他与我一样安静,将心门紧紧关闭。我同样理解那份坚持,小心翼翼深怕扣响他的心扉。我们之间的话题纯粹干净,没有嘲笑、猜忌。足够了,这已是奢望了。

期待幻想。偶然的遇见

这是一场没有预约的约定,偶尔见不到他的身影便误以为是他失约了。心里有小小的期待,现在,他是唯一能让我感到温暖的人。QQ空间经典日志,因为陌生,才没有顾及。因为陌生,才能够放松。整个世界,也许只有这里需要且在乎我的存在。他讲的故事个个都像童话,我就当自己是童话里的公主。尽管现实不尽人意,至少可以痛快的梦一场。再短暂的快乐又何妨,只要能够忘记忧伤,哪怕只是一小会儿。

每天都期待与他相遇,然后沉浸再他的故事里。假若有人肯为我守候至春去秋来,那么来世一定还嫁他。故事就是故事,他不是王子,我也不是他的公主,也没有谁肯为一个伤疤女守候。期望的越多也就越容易受伤,假若不是太依赖姐姐的庇护,此刻又怎会觉得凄凉。同一屋檐,却形同陌路。难道她的心中就没有一点不习惯,还是,我期待的太多?抑或是,姐姐已把七岁时候的事情连同我一起从记忆中删除了。罢,时间总是能把很多事情洗刷得干干净净,却唯给我留下很多回忆和思考。爱与恨,都如此的混乱。

我深知,他的守候有结果的一天,也就是我被遗忘的那天。事事难预料,或许就是明天。依赖,不可太深。期待,不可太多。我只能佯装是个没有感情的人,淡漠眼前的一切。去也好,留也好,不过浮光掠影匆匆而过。各自都有新生活,旧事也不再延续。牵绊我的只是种情绪,期待、依赖。当姐姐再次扣响房门,我尽量维持冷漠与骄傲,不与她多说一言半语。我想,这样应该能够说明我内心的愤恨吧。十九年,我与姐姐早已没有话题可聊了。事情已无法改变,又何必故意提起。何况,这么多年我早已习惯,不必再问。

至情至爱。虔诚的祈祷

这种冷漠算是对姐姐的报复,但心里还是不舒服。虽然只是余光瞥见她,却也能看出她很憔悴,鼻子上也多了副眼镜。她,应该过得很累,为了保证她的“优秀”。与我无关了,她尚且可以抛弃我许多年,我又何必自作多情。但泪水如决堤般涌出,我更愿意相信她是有话要说的。血浓与水,姐姐只是轻轻召唤了我的灵魂,我便又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一晃十九年,宁静的下午,姐姐竟以医生的身份与我商量了同样的事。虽很难再勾起我的幻想,却足以让我感到羞愧、惊讶与激动。即便智商为零,也能知道姐姐学医的目的。

那么,就用信任去弥补对姐姐的伤害,输与赢都听天由命吧。这次,我们在众人的期待中进了手术室,在众人的欢呼中走出了医院。难以置信,再也不是对镜看疤痕了。远望,那分明是两朵姐妹花,却有一朵憔悴几许。妹妹,亲手为你医治是我最大的心愿,现在终于实现了!姐姐,就凭借那朵疤痕支撑着你所有的脆弱与无奈吗?此一时,即便是流出一生的泪,也诉不完我心里的感慨。原来,我一直盛开在姐姐心中。

迫切的奔向林荫小路,张望他的身影。宽大的双臂从背后将我圈住,我知道你会来的,你的梦实现了,我的守候也终于有了结果。是他,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但我明白那不是在说我。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爱,岂是天天挂在口中的。姐姐的奋斗都是为我,为我憔悴,为我放弃一切。而他的守候都是为姐姐,为她期盼,为她无声等待。爱,一直在安静中进行着,却迸发出了最震撼人心的威力。下一刻,我将拉着他的手,轻轻放在姐姐的手心,然后虔诚的祈祷,祈祷他们白头到老,祈祷我们的爱永远延续。

化妆的女孩

上大学那会儿,女生都爱扎堆儿,你三个一群,我五个一伙,一块儿上食堂吃饭,一块儿到图书馆晚自习,甚至闹起别扭来,也是拉帮结派的。

315是新组合的宿舍,一共六位姐妹。新学期刚开始,就明显地分成了两派:一派五个人,吴莎莎、谭芳、曾丽、刘思琦,还有我;另一派,就只有陆小璐一个人了。

其实陆小璐长得很漂亮,她站到人堆里头,一眼看去,很容易就能找出来。用时新的说法,陆小璐有着一张“明星脸”。这也就算了,偏偏她还特别臭美,每天都化妆,一大早就起来试穿衣服,弄得自己跟赶演出似的,衬得宿舍里其他姐妹都像“灰姑娘”一样。加上陆小璐很少主动与人说话,一到周末总有人开车来接,慢慢地,与大家便有了距离。

可是有一段,陆小璐突然变得无精打采起来,虽然天天还是一大早就起来化妆,试穿漂亮衣服,但她的精神明显没有过去好。睡在下铺的吴莎莎告诉我们,她经常半夜还听到陆小璐在上铺翻来覆去的。

我们都想,可能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吧。果然,从周一开始,陆小璐就没有回宿舍。刚开始几天,谭芳和曾丽还说些不着边际的风凉话,可时间一长,我们都开始担心起来。刘思琦是寝室长,想给陆小璐打手机,一问,才发现我们五个人都没有记她号码。第二天,有人开车过来拿陆小璐的铺盖衣物,大家都担心地问怎么回事。来人说,小璐特意叮嘱我转告大家,她要请假半年。

请假半年?我们都挺疑惑的,但这种事也不好细问。还是曾丽机灵,周一的时候,她去问辅导员。辅导员说,你们不知道吗?陆小璐请假做手术啊。

知道这个消息后,我们都很难过。虽然大家都不喜欢陆小璐,可她也不是什么坏人啊。刘思琦几个便四处打探她的消息,原来事情比大家想象的还要糟糕:陆小璐有先天性的心脏病,一直不敢做手术,最近检查,发现不能再拖了。按照医生的建议,她将要接受四次手术治疗,手术成功就可以恢复正常生活,但每一次都有很大的风险。

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宿舍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连续几个晚上,都没有一个人说话。最后,还是刘思琦拿的主意,大家一块儿去医院看望陆小璐。

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我们的心都慌慌的。在白色的病房里,我们见到了陆小璐,她正认真地对着一面镜子描眼线,打腮红,涂唇彩。从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临危病人的迹象。忙完了,她返过头来,一眼就看到了我们几个,脸上闪过一丝惊喜。接着她连忙将头背过去,说,你们来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过了一会儿,又缓缓地回过头来,说,其实很久就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了,没什么啦,瞒大家那么紧,是不想让更多的人为我担心。

姐妹几个都不知说什么好。陆小璐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有说有笑地告诉我们,下午是第一次手术,进去可能就出不来了,所以一上午都在给自己化妆,我参加过别人的追悼会,殡仪馆的人化妆很差劲的,我可不想死那么难看……

等了好几个小时,我们的脑袋里都是一片空白,甚至连互相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了。终于,陆小璐被人从手术室推了出来。手术很顺利,她安详地躺在病床上,仿佛睡熟了一般。一圈人将她送回病房,315的几位姐妹一块儿回家,一路上我们都沉默不语。

后来,我们陆陆续续地去过医院几回,也陆陆续续地听到她手术成功的好消息。大家都为她感到开心,这个陆小璐啊,真不是一般人,每次上手术台前,她都要给自己化妆,每次都是那么的一丝不苟,就好像她要去的地方不是手术室,而是准备去赴一场晚宴。

但最后还是没能如愿。第四次手术前几天,陆小璐突发高烧,接着昏迷了几天,就再没有醒来。事情来得太突然,当我们接到通知赶到殡仪馆时,一个肥胖的女人正在给陆小璐化妆。

我们看着安安静静地躺着的陆小璐,她瘦了,脸上的颧骨明显地突了出来。那个胖女人正在给陆小璐描眉毛,她看起来一点也不用心,将一条眉毛画得弯弯曲曲的。我们都无声地哭了,平时最讨厌看陆小璐化妆的吴莎莎,突然很激动地冲上去,一把就夺过了那个胖女人手中的眉笔。胖女人露出一脸的不解。吴莎莎大声叫道,你怎么可以把她的眉毛画得这么难看!

胖女人很诚恳地说,不要难过,人死不能复生。吴莎莎哭着将眉笔丢到地上,说,她很漂亮的,求求你,你不可以把她的妆化得这么难看的!……

第二天是追悼会。陆小璐的亲属怕我们再次“激动”,就没让我们参加。那天是星期六,天阴沉沉的,我们315的五个姐妹静静地守在宿舍里,不知是谁先开始的,我们都含着泪、对着镜子开始化妆。我们用这种独特的方式,为一个叫做陆小璐的美丽女孩儿送行。

乐器

在乡下,我时常会停下急匆匆的脚步,凝神倾听那一声声悠悠的吆喝。有时在人嚷畜叫的集市上,有时是在槐花飘香的村落里,那蓦然响起的叫卖声,与鸡鸣狗吠牛哞马嘶声一起,构成了乡村音乐中最深刻、最柔情的部分。

而响器则是那一声声叫卖吆喝的伴奏,质朴而独特。人们在田野里、村路上或屋子里忙碌着各自手里的活计,即使没见到那走村串巷的生意人,只要听到招徕顾客的响器,便知晓卖什么的来了。

卖油的货郎敲的是一面小铜锣,“咣——咣——咣……”其声高亢、嘹亮,仿佛一面面小太阳照在人的心里,暖洋洋又麻酥酥的,舒坦得很。人们听见小铜锣声,就知道卖油的来了,赶紧准备家什。小铜锣有个有趣的名字叫“厨房晓”,真是恰如其分。

理发匠用的响器叫“唤头”,也是极形象生动。那“唤头”其实是两片铁叉,上尖下合,用细铁棍一挑,发出“嗡嗡”的响声,传得极远。那些急着要剃头的人听到“唤头”响,便头发根儿痒痒起来,好像不剃剃不行,不剃就头重脚轻浑身不自在,便呼朋唤伴儿,一齐朝那“嗡嗡”声赶去……

至于算命先生用的响器,通常为两种:睁眼先生身着长衫,手持两块黑乌乌、沉甸甸的梨木板,边走边打,人称“打板先生”;盲人先生由一个小孩儿(大多为徒弟)牵着,手捧一根横笛,边行边吹,一路笛音声声,如泣如诉,甚是苍凉。

最常见的响器还是卖针头线脑的货郎用的拨浪鼓。那是一个带把的圆形小牛皮鼓,两面各系一对小鼓槌。货郎肩挑货箱,手摇拨浪鼓,发出悦耳的“嘣啷啷、嘣啷啷”的声音。货郎只要一进村口,姑娘媳妇们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就会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走出院门迎上去,挑些自己喜欢的玩意儿。一时间平静的街巷热闹非凡,仿佛过节一般。那巧嘴利舌的货郎自然也是人物,妙语连珠,春风得意,尽可以招蜂引蝶,卖弄挑逗。所以从古至今,有关小货郎与漂亮村妇之间的故事,往往被搬到戏台上,恩恩怨怨,流传甚广。

在卖日常杂货的货郎中,有一种是专门卖绣花针和绣花线等闺中用品的,他们使用的拨浪鼓略有不同,鼓的上端装有一个小铜盘,随着货郎的一声吆喝:“卖丝绒绒喽!”其声调悠悠,掠过云天,好像春天小青驴的一声亢奋叫声。接下来便狠劲一摇鼓,牛皮鼓“嘣嘣啷啷”,小钢盘“丁丁当当”,煞是好听。于是,那些村屯院落里的一张张粉面俏眉,便一律花一般绽开了。

这种小拨浪鼓有两个别致的雅号:“惊闺”和“唤娇娘”。真是形象的叫法!把本来一种极其简单的买卖关系弄得浪漫活泛起来,仿佛一种暗示,一个眼神儿,一首情意绵绵的民谣……听了叫人品味再三,难以割舍。

至于其他的响器,如锔锅、锔盆、钉碗、弹棉花、收破烂儿的,也都各有千秋。总之在乡下,响器在人们的日常生活里扮演过极其重要的角色,即使现在难觅其踪,但那一声声抑扬顿挫的吆喝声,依然珍藏在人们的记忆里。

好想为你做点什么

一个年轻的企业家捐助乡下是姐妹俩的小女孩,她们是孤儿。他为她们支付学费,每年到她们的村子去一次,看看她们。

一天晚上,企业家参加完一个宴会,回来的路上刚好经过小女孩家的巷口,便想进去看一看。于是把车子停在路边,走向巷子深处。

到了,他轻轻地敲了几下门,门开了。进到屋里,她们给他搬凳子。这时,企业家觉得眼前闪了一下,是老式日光灯拉亮之前的那种闪。原来,屋子里亮着的是一盏昏暗的电灯,女孩拉亮了日光灯,屋子里一下亮堂了许多。企业家微笑着说了一些鼓励她们努力读书的话,塞给她们一点零用钱,便要告别。姐妹俩要送,企业家不让。企业家走到巷口,看到了自己的小车,摸摸裤袋,空空的,想起钥匙还留在女孩家的桌子上。无奈,只得又折回来。

看见他,女孩急忙回头喊:“快把那盏灯拉开,叔叔又来了!”话音刚落,一闪,再一闪,日光灯又亮了。企业家没说什么,拿起钥匙就走了。在车上,他哭了。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要尽力去帮助这对姐妹,才能报答她们用灯光款待他的盛情。

没过多久,企业家又驱车前往乡下,窗外的风景像画一般掠过,可他的心里却有些不安。这一次和往年不同,他要和她们说一声“抱歉”,他在这座城市的生意惨遭失败,要到别的城市去做生意,不能再照顾她们了。

车子驶进村子,他下车径直走进那间低矮潮湿的小屋。简陋的饭桌旁,她们俩正准备吃饭,简单的小菜稀饭,让他的心不由得一酸。

见到他,她们很高兴。他邀请她们到城里走一走。上了车,她们显得兴高采烈。他也受到感染,高兴了,心想:也许,她们从来也没有到过县城吧。但一想到要跟她们说自己的打算,又犹豫起来。

沿途是山花烂漫的风景,小姐姐忽然问他:“叔叔,你平时嗓子疼吗?”他一愣,说:“没有,怎么了?”

小妹妹说:“叔叔,我好想为你做点什么。你以后嗓子疼就告诉我,我们这山上有一种花,泡水喝特别好……”他心里一颤。

车进入县城,眼前的一切变得繁华,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他把车稳稳地停在广场的边上,正要下车,小妹妹说:“叔叔,我来为你开门吧。”说着,就要下车,可是手摸索了许久,不知该怎么开门。他笑了:“嗨,你懂得开门吗?”话一出口,又暗暗后悔自己言重了,她一片好心,干吗还要说她?果然,小妹妹的脸涨得通红。

广场气势恢宏,转了一圈,他们累了,也饿了。他领着她们走进一家餐馆,点了几个菜。菜很快送上来了,他招呼她们:“别客气,吃吧,饿坏了!”小姐妹俩吃得很香,甚至有点狼吞虎咽,是真的饿了。他放下筷子,爱怜地望着她们。一会儿,一顿饭吃完了。他招招手,正要招呼服务员过来结账,小姐姐说:“叔叔,我们为你洗碗吧!”

洗碗?他一怔,姐妹俩早已站起来,挽起袖子,收拾桌子,碗碟轻轻地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引得旁边的食客好奇地向她们张望。他打了个手势,止住了走过来要劝阻小姐妹的服务员。姐妹俩小心翼翼地端着碗碟,走了几步,忽然一脸茫然——去哪里洗?他回过神,示意服务员带小姐妹去洗碗间。在那个窄小的洗碗间里,小姐妹专心致志地刷着碗碟,脸上有一股按捺不住的喜悦。

他悄悄地伫立在门外,不知不觉热泪湿润了双眼。他想:即使再苦再难,也要继续对小姐妹的帮助。不,那已不是帮助,而是一种报答。

众里寻你

爱情是花,要结果,花就必须凋落。

是以人们常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然而实际上,爱情却常常必须得寄居于亲情之上,才得于巩固,生存。

人与人之间,初逢的那一刻,或许能像浪击礁石,反而到了最后,只能如流水移沙。而往往耐得住寂寞,才寻得到幸福。一直以为幸福在可寻觅的前方,所以孜孜不倦的向前,却发现,幸福,其实就在枕边停驻。

若柔是在最近一次参加同学会之后,才迫切地觉得需要结婚。她们都说,女人一旦过了25岁,就一天比一天贬值。而若柔已经28,即便她一向以为自己还有资本,可以精挑细选等着更好的下一个人选出现,却还是突然地失去自信。

一个女人,一个出色的女人,若不是要求甚高,又怎么会至今嫁不出去?28岁前若柔听到这样的评价还能淡然一笑,28岁生日一过,她也开始怀疑自己。

昔日的女同学们最不济的也都名花有主,多半都已有了孩子;那些曾经追求过自己的羞涩的男孩,如今也都为人父亲;更可怖的是若柔看到曾经暗恋了三年的男孩,如今头发稀疏还顶这个啤酒肚,言行举止庸俗得喝街上随便抓过来的中年男子没甚两样。

她突然觉得凄凉,一模自己的脸颊,无来由地感到莫名的挫败,一个人躲在洗手间的大镜子前端详自己。天,真不知道在那些以前喜欢过自己的男人眼里,自己残败成什么样了。

岁月不会饶过任何一个女人。不结婚就是靠不了岸的船,飘飘荡荡,终有一天会被风浪席卷而去。

于是,若柔决定,她必须得结婚了。

男人与女人不同,真的不同,男人是越经岁月雕琢越值钱的。

沈涛就是一个例子。30岁,事业有成,然而他也与若柔一样,是在最近一次参加同学会之后,才迫切地觉得需要结婚。她们都说,面对那些狂蜂浪蝶的追求,沈涛至今不结婚,是因为放不下素洁。他曾经爱这个小师妹爱得那么痴心,即便现在素洁的小孩都两岁了,沈涛还是不愿意结婚。

男人容易被冠以痴心的罪名。即使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可在别人看来,就是这样的,这样的道理就如同女人容易被冠以祸水的罪名。素洁深谙此道,于是她忧心忡忡,努力帮助沈涛物色对象,以免担当了连累沈涛单身的罪名。

所以,沈涛和若柔就是这么在素洁的安排下见的面。

两个迫切需要结婚的人,况且门当户对,男才女貌。素洁认为自己拯救了一个老姑婆,拯救了一个王老五,同时也让自己免去了耽误沈涛的罪名,一举三得。

所以后来,沈涛和若柔结了婚,素洁逢人就讲是她的功劳。

然而素洁与其他人不知道的是,沈涛和若柔这一路走来,经历过不少的曲折。并不如同别人所想的那般水到渠成,不言而喻。

他们并不了解对方,甚至应该说,明知道不爱对方,可是沈涛还是与若柔谈恋爱了,在他们第一次见面之后。在外人看来,沈涛和若柔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沈涛冷静儒雅,若柔机灵贵气,两个人都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文化素养皆到了一定水平,是令所有人羡慕的一对。

然而这些,只是表象,真的只是表象。

就像若柔喜欢的是百合,而沈涛天天差人送过来的却是玫瑰。就像沈涛喜欢的是西餐,若柔每次与他共进晚餐却都选择了中餐。但是他们都只是微笑,满意地接受了对方的诚意。

那一次,是若柔的生日,沈涛问若柔,想要什么样的礼物,他实在不清楚,送什么给若柔才是能令她满意的。若柔想了想,说:“给我买一只猫吧。”她的工作一点都不忙,平时十分空闲,闲下来的这段时间,她无来由地会觉得寂寞,养一只猫的话,或许能排遣无聊。

沈涛并不懂得,于是他买了一只可爱的猫给若柔。若柔多少觉得有些凄凉,她的慰藉,只能依赖一只猫,而不能是眼前这个优秀的男子。

后来的他们,终于不得不结婚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交往,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若柔的新男友条件优越,待人宽厚,对若柔是千依百顺,若柔这一次再不嫁,那真不知道外人该怎么骂她自视甚高太过挑剔了。而沈涛,这次若再不娶,那更加是验证了人们所说的对素洁死心塌地,连若柔这么好的女孩都不把握,还不是因为“除却巫山不是云”是什么。

所以,沈涛和若柔结婚是因为不得不结婚。他们结婚时的排场不亚于任何一个老同学,他们拍结婚照的时候笑得那么随心,那么甜蜜,他们在挑选新家家具时的默契连自己都觉得惊讶。

然而若柔还是在新婚当夜哭了。婚礼当天笑了整整一天,她觉得自己整张脸都僵住了。当沈涛关掉台灯,坐在床沿,若柔突然就坐了起来,抱着自己的脚默默地流泪。她感觉自己做了蠢事。这段时间来的生活飘飘渺渺,似乎迷迷糊糊做了一场梦。如今梦突然醒了,却发现什么都来不及了。于是她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无助。

若柔突然想起来初中的时候喜欢的一个男孩,那时候天天遇见他。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地点,固定的浅浅的默契的彼此的微笑。每天一到接近遇见的时间,她的心总会扑扑通通地跳。即便从来没有说过话,也不清楚他的名字,当时的若柔却还是觉得,她长大了,是会嫁给他的。

然而现在,她突然就已经结婚,不知道怎么的,就成了别人的妻。曾经那个傻乎乎在巷口等待那个男孩而在墙角画了一遍又一遍圈圈的若柔,如今,都只能是过去了,回不去的过去。

沈涛想问若柔你是怎么了,可是他没敢问,他们都不爱彼此的,却结婚了。沈涛只是搂住了若柔,他何尝不想哭一场,他觉得悲伤,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

那一夜,他们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婚后,他们过了平静的一段日子。相敬如宾。生活过得像白开水一样,毫无波澜。似乎越是平静越是容易焦躁。结婚半年的时候,沈涛和若柔终于第一次吵架,他们平时对彼此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这一次,却都狂躁了。吵架的原因简单到只是因为他们的生活太平淡了,需要吵架来调剂气氛。

他们怒目相对,准备开掐。却突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是的,他们不爱对方,甚至连吵架都找不到共同的话题。那场架,在沈涛说了一句“对不起”之后宣告结束。

当时若柔只是愣了一下,瘫坐在地。她感到十分无助地哭了起来。她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完了,接下来的所有日子,都在意料,她将是一名妻子,然后是一个母亲,最后死去,再没有任何生活的激情。这就是她生命的全部,平淡乏味。

即便是想吵上一架,也都没有机会。“我想回去了。”哭罢的若柔说,开始收拾行李,她就这样回娘家去。QQ空间情感日志,沈涛也没有挽留。

之后的那段日子,沈涛开始照顾那只原先送给若柔的猫。他似乎隐隐约约体会到养猫的人,原来是这么孤独。若柔是孤独的,他也是孤独的,结婚半年,他们孤独了半年。

沈涛无奈的发现,他们不爱对方。

他们似乎是决定了,要离婚。

除此之外,沈涛和若柔找不到其他的方式让他们的生活维持下去。他们一次次的察觉,他们不爱彼此。

于是若柔回去收拾她所有的东西,一旦离了婚,她的生活不知该跌向何种境地,原本名声便已不好,太挑剔的女人,往往最终都嫁不如意,她应验了别人的预言。沈涛也莫名的悲伤,说不上为什么,若柔准备离去让他觉得自己很失败。这一次,若柔没有哭,却比当初新婚之夜更加迷茫。

收拾东西的时候她翻了翻他们的相册,从来都没有好好地看过,因为怕,怕看到穿着婚纱的自己,她怕看到那样的笑容是勉强的,虚伪的。这不,才半年而已,已经打算离婚了。她突然翻到沈涛小时候的一些照片,一张应该是小学时候的吧,剪得齐齐的头发,直盖到眉边,有个深深地酒窝,只有一边。若柔看到了就只是轻轻的笑,然而当她翻到下一页的时候,若柔突然不笑了。因为她看到那个穿着中学校服的男孩,在阳光底下灿烂地笑着,那么熟悉的笑脸,正是当年,小小的若柔躲在角落里偷偷等着的男孩。

沈涛看她停住了,只是不经意地说:“这是我初中的时候。”

“是吗?”若柔站了起来,她突然有些惆怅,可是却不清楚为什么,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个男子,就是当初的男孩,命运却如此作弄人,她正要与他离婚。“原来我与你是一个学校的,当初。”

这对夫妻,对彼此的过去,竟一无所知。

若柔并没有走。“原来当初,我曾经偷偷躲起来看的人是你。”她是这么说的。

于是开始倾诉以往。沈涛说:“是了,我记得那个时候一直想上去问问对方的名字的,却每次都只是微笑着经过了。”

那一夜,他们似乎说了以往都没有说过的话。最终没有离婚。后来别人问起,沈涛只是微笑,若柔却说,他们是在结婚半年之后,才开始谈恋爱的。

以后的日子,一天比一天甜蜜。是的,甜蜜。

那只猫依旧养着,可是还不足够。若柔于是说:“沈涛,我们要个孩子吧。”女人想要养一个孩子,是因为心定了下来。

又一次同学会的时候,若柔甜蜜的依偎着沈涛。所有的人都觉得他们是最配的一对。然而,经历了那么多,若柔还是常常会想起,曾经,她站在一道长长的巷口,等着一个男孩的经过,一直等他不来,她就在墙上一圈圈地画,焦急而甜蜜的心情。

她始终无法将眼前的沈涛和那个小男孩时一脸稚气的沈涛联系在一起。这么多年过去了,当若柔靠在沈涛的怀里的时候,她还是心里一阵酸,默默地流泪。

别人曾经问若柔:“你幸福吗?”

若柔露出幸福的笑,即便她不清楚自己爱的是记忆里年幼的沈涛,还是如今成为她丈夫的沈涛。可是这些还重要么?她只是突然明白,爱情并不是那么回事,而生活就应该这样继续。她爱以前的沈涛,那是纯纯的爱。也爱眼前这个沈涛,他是她的丈夫,是她的亲人。亲人无关爱情,却也能爱得彻底,爱的轰烈。

现在,还能分得清对眼前的沈涛哪些是爱情的爱,哪些亲情的爱吗?

幸福原本就与爱情无关。

生活即便少了激情,也应当平淡地过。而平淡,往往才是幸福。寻寻觅觅寻找的,其实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只是,当你一直仰望的时候,往往忽略了枕边停驻的幸福。

春风过了玉门关

六月大漠依然荒无人烟。似乎投个眼神进去就会被沙子消融。可是亲爱,我要告诉你,我发现了戈壁内外,沙石丛中到处是春风的吻痕。薄命的骆驼草,看似壮丽,命根浅薄,沙子一翻它便会流离失所,因为它的轻贱几乎无人提及,可是亲爱,我有时候觉得我甚至不如它,它至少是因为骆驼,因为至爱有了自己的名姓,我至今是个蒙面人,来历不详。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沙漠里还有红柳伴我,它和我一般个头,状似灌木,可以烤出世上最香的羊排。我最羡慕的是那惹人感慨的胡杨。据说他有舞蹈家的身姿,和你一样秀丽迷人。我想它该是沙漠中的贾宝玉了吧,定然是博得了最多的掌声和爱怜。

亲爱,这就是我的沙漠。六月的我的沙漠。都说春风不渡玉门关。我明明从远处就闻到了你给的迷迭香,那定然是春风带来的。这一夜之间,春风一抬头,遥远的西部青海湖边,油菜花成片地颤抖,她们开始盘算花期,为了吸引她们命中的扎西。而那一座座冷傲的佛塔像极了放哨的卫兵,生怕这个圣洁的地方突然就闹出了什么绯闻,我想它们定然是最辛苦的。可是那些高深的佛法又如何会懂,相爱的那个人便是另一方在这个世上最好的毒药和解药,他们相互依存,并不需要告诫和警示。犹如春风吻过尚未开放的山花们,他们互吐舌尖,相互缠绵。这是多么自然的事情,尽管那些一直都企盼阳光和雨露的高原植物也曾反复跌入不能为所欲为的悲伤里不能自拔,她们不停地叩问神灵到底有没有来生,到底江南该有多么的美好……风到此处还是会奏出美妙的颤音,即使曲不成曲,也一定能够成就生命力足够顽强而无所畏惧的一切事物,总是春风让他们充满生活的信念而让活下去的憧憬愈加地美好。

亲爱,瓜洲是世界风库。这里一年四季都有女人的呜咽声,可是今天,就因为我的路过,瓜洲也深情回眸,用那无人敢触摸的苍凉告诉我,它正沐浴百里春风,这戈壁滩上的车轮印痕纵然多少尘埃覆盖,都无法抹去一个有血肉的人深情地爱抚过它,我想此刻我便是这里的春风了,像小小的炸药,轻易就引爆了一场沙漠之火。水源,水源。我终于见着远处有一望无际的大海。可那是气候虚构的一个童话故事,这里将继续地干旱和燃烧下去。犹如我亲手杜撰和虚构的那个亲爱,他一直活在我遥远的梦境之中,在我的渴望之外。我想此时的春风该是一场祸事了。一场更加庞大的问责将悄然来临,一切美好的事物将在分析中不堪重负。春风何罪?哦,它轻易逾越了玉门关。意图良好的它,在葡萄美酒夜光杯盏里反复端详这变了脸孔的塞外,这里曾有女子焚完所有寂寞的香火,都没能等回那个出征的人,高头大马地取走属于他在人间最美的行李。这便是春风度过玉门关前后的悲喜故事,多像人间正剧,多像手足无措的我们。兴奋地路过大观园,极尽赞美之后,索然离开……

沉默是虚假

多时候,发现自己是一个人,无言,亦无泪。

沉默只是一种虚假的状态,又有谁明白真实的欲望与放纵。

黑夜里孤寂的眼眸……

炙热燃烧的七月,我把思念覆盖了整个季节。当晨曦的第一缕阳光渗透了窗帘,睁开睡醒朦胧的双眸,思念便溢满了心间,伴随着新的期许,不知是什么时候起,那遥远而真实的思念便似乎成为一种习惯,伴着我开始了新的一天,从晨曦趟过黑夜。

寂静的夜,那熟悉的旋律在耳旁回荡,思念在心底蔓延,独自伫立在寂静的黑夜,月光倾泻而下的一缕清辉,一种温馨的痛苦,一种甜蜜的惆怅,一种幸福的忧伤,弥漫心间。曾经的温存在心底回荡,寂寥深处,深深的牵挂一点点渗进肌肤,嵌如心扉,那无边的酸楚,飘满夜空,才知道什么叫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才知道那就是思念滋味。

当思念已成为一种习惯,所有的空隙里挤满它的身影,每一分闲暇的时间就成了最甜蜜的回忆,思念是一种缘分,是一种美丽,是一种寄托,所以我放纵了思念,任思念在梦里畅游,让思念代替忧郁。

原以为思念只是一种迷惘,却谁知,那里面有幸福,有忧伤,有甜蜜,有眼泪,也有渴望和叹息,一种等候无声的期盼。

曾经期盼的飞扬,早已流转在指尖,如羽云已化做颗颗泪珠,滋润了天际,渐渐滋生出一弯相思的月,照亮寂寞的朦胧,此刻只能把所有的思念输进键盘,寄托此刻的孤独,握笔想在信笺上写些什么,却只写下了我的思念,思念成魔,成蛊毒,心却不怕被吞噬,思念却越来越浓烈,思念成海洋,成诗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我心底磁生那种弃之不舍,温馨而甜蜜而又无奈的情愫,我也曾想淡淡的面对,可那份久埋的思绪在无尽的升腾,笼罩着每一个角落。才知什么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翻开以往的点点滴滴,独自沉浸在不懈追逐对往事的回味,打开相册望着不同角度的你,眼里充满了温情柔意,你的一颦一笑是那样的清晰,多想让云儿捎去我此刻的疯狂的思念,把它撒满你的梦里,又怕打扰你的清梦,只能默默的把思念藏在心底,轻抚你的照片的脸颊,与你轻声细语,诉说我的痴狂的爱恋……

七月相思成灾的岁月,把七月的思念串成雨珠,灌溉所有的火热燃烧,湿润了干枯的思念。把七月的思念化成晶莹的甘露,渗透每寸肌肤,滋润了片片的温馨。把七月的思念化做阵阵轻风,吹散炎热的狂躁。风干湿热的思念。

救你一命

在南方某城一家旅馆门口,一个小伙子由于极度饥饿走到这儿走不动了。时间已是晚上九点多钟,但街道上人来人往,仍车流如梭。进出旅馆的人大多行色匆匆或疲惫不堪,没人注意这个饿得残喘的小伙子。小伙子是湖北荆州人。因高考失利与家人赌气只身来到南方。他天真地以为凭自己的勇气和热情到南方肯定会找到一口饭吃。但他到这座小城三天以后,竟然连洗碗扫地的工作也没找到。更糟的是他身上没有带足够的钱,下火车后身上就只有一顿饭钱了,也就是说他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已经饿了两天了。在饥饿难耐的日子里,小伙子坚守一个信念,那就是宁愿饿死也不乞讨。这天晚上,小伙子感觉自己撑不住了,每走一步,身上就淋雨一般出一身虚汗,他不得不蹲在地上喘一会儿。

小伙子的痛苦引起了旅馆门口一个水果商的注意。水果商是一个中年妇女,她从一家国企下岗以后就在这儿支了个水果摊儿,养活着自己和一个瘫痪在床的丈夫,还有一个上初中的女儿。水果商一直默默地观察着小伙子,见小伙子在旅馆门口蹲了一个多小时,又不像要投宿又不像要等人,而且神态是那么地痛苦,水果商起了恻隐之心,向小伙子走去。

经过再三询问,小伙子吞吞吐吐向这个热心肠的大婶诉说了自己的窘境。听了太多类似的故事,水果商沉吟着,但她还是从口袋里抠出5块钱,对小伙子说:“你到前面小吃摊买盒饭吃吧。”小伙子望着水果商,脸顿时涨得通红,眼中很快溢出泪水,但他没接钱。水果商毫不犹豫地将5块钱塞进他手里。

小伙子买饭去以后,水果商坐在摊位前唏嘘感叹,她由这个稚气未脱的小伙子想到自己的女儿,想到在下岗初期家里最困难的日子里,女儿也曾经利用假期出去找临工,水果商觉得刚才给小伙子的钱太少了,去找那个小伙子,从水果摊可以看见那个小伙子正坐在不远处一个小吃摊前吃饭。水果商飞快地向小吃摊走去。就在水果商刚刚来到小伙子身边的时候,旅馆门口突然出现了惊心动魄的一幕,一辆失控的出租车狂奔而来。在人们的惊呼声中,出租车一下子撞在水果商的水果摊上,将水果摊给撞飞了,水果商刚刚坐过的那把椅子在车轮下瞬间成了一堆碎片。

水果商和小伙子都看见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那边,有人不停地说:“卖水果的大姐成天像泥人一般坐在这儿,这会儿却鬼使神差地离开了,她命大呀!”

水果商惊愕片刻,热泪盈眶地同小伙子拥抱在一起。

男孩女孩相爱了

女孩和男孩相爱了,爱的很深很深,但上帝喜欢开玩笑,男孩最后还是抛弃了女孩。

时间一天天在过,男孩忘记了曾经的一切开始了新的恋情,男孩很爱很爱那位新女友,而女孩却还是对男孩念念不忘,每天晚上男孩抱到新女友开心幸福的笑,女孩抱到男孩曾经送的抱抱熊不住的流泪,幸福和悲伤只搁了一条河,一条忘川河,只要我们忘记曾经的苦难就能得到幸福,但是谁又能做到呢?许多人都是沉静在苦难和曾经的幸福中。

世界真的很搞笑,男孩的新女友得了白血病,骨髓配对者竟是前女友,男孩见到女孩才想到曾经那份爱,男孩求女孩救新女友,女孩笑了笑说:“现在她病了你可以来求我救她,那么当初我难过的时候谁来安慰我呢?”

“曾经一切都是我的错,现在我求求你救救她,”男孩恳求道。

“要我救她也可以,除非你离开她,我救她后你立刻和我结婚,”善良的女孩第一次提出了无理的要求。

女孩只是气,气男孩的变心,男孩的新女友换骨髓后康复了,男孩也履行诺言,和女孩结婚,婚礼当天男孩的新女友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抛弃我?”不明白一切的新女友质问男孩。

“不为什么,就如你看到的,旧情复燃,”男孩装出无所谓的表情说。

“祝你幸福”新女友说完这话后就离开了。

新婚的第2天男孩看报纸,看到新女友的照片和一则新闻,我市昨日下午有一女子跳楼自杀,留下一封遗书,遗书上只写了5个字,“再见,我的爱!”

男孩崩溃了,他认为是女孩害死了自己所爱的人,手紧紧握住报纸,心里却在计划,女孩看到报子好难过,不断的自责,正在女孩不断自责时男孩走了近来。

“对不起,”女孩诚心的说道。

“算了这也不是你的错,谁都没想到会这样,陪我去天台吹下风可以吗?”男孩带着痛苦的表情说道。

“恩,”女孩点了点头。

男孩把女孩带上天台。

“我恨你,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不是你我爱的人不会离开我。”

“我的错,我承认这件事我有错,但是你就没错吗?如果你当初不抛弃我我会报复你吗?”

“既然都有错那我们就一起去天堂陪我爱的人吧!她说她好孤单。”

说完男孩抱着女孩一起从台天跳下去。

到底是谁的错?女孩?男孩?还是前女友的脆弱?一切都是爱的错,爱本身又没有错。

繁花落尽

那一年,我倒在铺满樱花瓣的河岸上。

阳光照射在落满花瓣的洌水里,河岸上的那片樱花林包裹着我的身体,然后一片片的樱花从空中飘落在我的躯体上,慢慢的将我掩盖住。

我合上眼眸,最后陷入瞳仁深处的一幕是苍白的没有任何颜色的天穹和河岸上那片妖娆的樱花树。

之后周围的一切突然寂静的可怕,然后我漫漫的沉睡入了那黑色的梦噩中。

窗外的细雨一直在滴答滴答的下着,好像古筝弹奏出的乐曲,让人感到无助的忧伤。我望着天穹上那一道道雨帘,回想过去,我的记忆中残留着婴儿般的空白。那年我十八岁。

义父唤我叫樱花,说看到我的时候,我弱小的身躯被漫天的樱花包裹着,天空淡蓝色的光泽倒影在我眼眸深处,然后我静静的躺在那里望着他。

义父说我被他抱回家以后,一直都在昏迷中度过,他带着我到处求医,最后终于在一位得道高僧的救治下,我才清醒过来,而我也因此失去了从前的记忆,这年我正好十八岁。

义父在我苏醒的那天在我的脖子上挂了一条泛着青光的珠链,一直叮嘱我说:千万不能摘下来,说是从那得道高僧那里求来了,一旦离开我身体我就会再次昏睡过去,而且再也不会苏醒过来。

据说那条珠链一直供奉在佛像前的香桌上,每天都吸收着香客们敬奉的香火和寺院里数代高僧大悲咒的灵力。

河岸垂柳莺悲鸣,我矗立在夕阳斜下的晚风中,不断重复着义父传授的那套“梦转千回断心决。”

每当我在河岸上练剑的时候,二师哥总在看着我浅笑着到:“樱花,来,我们过几招。”当我的剑尖指到离他脖子三寸远的时候,他总是笑着摇着头看着我道:“樱花,你的剑越来越快了。”

一直以来两位师哥总夸赞我的剑术越来越高了,而我也由一开始只能青涩的摆弄几招,到现在可以熟练的变换着每招剑诀。甚至在歇夏刚刚来临的那天,我可以在十招之内轻易的挫败每位师哥。

可是当我把这些说于义父的时候,他却皱眉责备我说:“樱花,你只不过是刚刚进入领悟这套剑诀的门槛而已,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以后还是要勤加练习的。”然后我微红着脸点头称是,转身又走到夕阳余辉照射下的河畔。

晨曦微风吹动着我长长的发丝,我沐浴在朝阳的光辉里,练习着那套“梦转千回断心诀”傍晚,风吹动着我的长裙咧咧作响,我在垂柳被夕阳拉的长长的倒影中舞剑,当夜色吞噬掉世间万物的时候,我依旧在这片沉寂的大地上跳动剑舞,那划动的剑光快速的撕裂了夜空。

就这样太阳从东方升起,又从西方落了下去。日复一日,我不断练习着那套剑诀,而随着我的剑艺越来越精湛,我发现我的心越来越冷血了,我可以轻易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击杀那些停伫在垂柳上的鸟儿,然后它们的鲜血崩射在垂柳的倒影中时,我放肆的笑着,我喜欢这种噬血的感觉。

而后大师哥一脸忧伤的看着我“樱花,你变了。”

当我把那口幻情剑还如鞘中的时候,我的心才慢慢的不在那么冰冷,我才想起那些鸟儿我曾经多么的喜欢呀,然后我发了疯的跑到义父那里大声的对他哭喊着“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义父平静的看着我,然后当我累的倒在地上的时候,他轻轻的把我扶起来道;“樱儿,我现在告诉你吧,”这套剑诀是我和你义母化了数十年创出的,而后来有个武艺高绝的人,为了夺取这套剑诀把你的义母杀害了,我豁出性命才逃脱他的追杀,保护着这套剑诀来到了这座紫云山上,而这套剑诀只能女子才能修炼,我这些年一直都在找寻着资质和体质适合练习这套剑诀的人,终于有一天我在樱花岸边遇到了你,我看到你天资胜高,我就把你救回了家,把剑诀教授给了你,希望你练成的时候可以为你义母报仇。而这套“梦转千回断心诀”为求最后在武艺上登峰造极,在练习的时候往往在不知不觉斩断人的七情六欲,而变的噬血,我太想为你义母报仇了,所以一直我都没有告诉你,如果现在你觉的不想去做了,那么我也不勉强你,是我太过自私了。

说完这些话,义父已经黯然泪下,然后转身走进夕阳的余辉里,那略显嵯驼的背影让人看的如此的难过,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义父是一个严厉的不近人情的人,而现在我看到了他性情的一面,让我倍感难过,他救了我,我为他做这些又算的了什么呢?想到这里,我快步追上身影已经渐渐的没入柳林的他:“义父,对不起,樱儿刚错了,我要为义母报仇。”

“不,樱儿,你还是好好想清楚吧,要不以后你还是会怪我的。”

“不,义父我已经想好了,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一定要为义母报仇。”

义父轻抚着我略有些淡蓝色的发丝,慈祥的面容带这忧伤:“樱儿,你不会后悔吗?”

“不,我不会,义父请告诉我那仇人的名字吧。”

他住在寒水河畔,他叫“残天碧”。

夜,沉寂的可怕,繁星满布的夜空笼罩着一切。

转眼之间一年又匆匆走过,而在这一年过后,垂柳上再也没有了鸟儿的歌鸣,大地上有些干枯的血迹向一切述说着我的噬血,而我的剑也一次比一次快,在那次以后大师哥和二师哥在也没有来看我练剑,而我也在这一年当中习惯了孤独和噬血。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报仇,杀,杀,杀。

“义父,我可以去报仇了吗?”我面无表情的问着。

义父微笑着:“我们去以前先试试你是否达到了‘梦转千回断心诀’中的最高境界‘断心’”

微风佛动着河岸边的垂柳,天边的晚霞像鲜血一般的红润,我轻按着还没有出鞘的幻情剑面对着手提宝剑的义父和两位师哥话语中不带任何感情道:开始吧。

在义父的一声令下,三个人,三把剑,幻化成一张剑网向我笼罩过来,然后我熟练的拔剑,划出一道剑光,剑起如风,凌厉而又狠毒的刺向那片剑网当中,然后收剑,一气呵成。

大师哥和二师哥带着绝望和惊恐更多的是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我,然后突然大量的鲜血从他们的脖颈出迸裂而出,染红了大地。之后他们的身躯颓然倒下,重重的砸在了大地上,惊起了一片片尘埃,然后我在两位师哥的尸体后看到了义父,汗水在他的脸旁蔓延着,鲜血从他的手臂上一直掉落在地上“樱儿,你成功了,我们可以去报仇了。”QQ空间心情日志,转身我离开了这个漫天空气中都充满着浓郁血腥味的地方。如果此时我回头我一定可以看到义父脸上有我所没有见到过的峥嵘的微笑。

风起云涌,寒水河畔那片樱花林妖娆的矗立在斜阳里,河水里飘落的樱花瓣静静的在水里漂浮着。

“樱儿,这里就是残天碧居住的地方,前面的那处楼阁就是他的家。”走在前面的义父轻声的说着。我顺着他指向的方向望去,然后看到了那座高耸在樱花林旁的楼阁,周围的高墙都被樱花树的枝叶遮蔽住,大门外高挂的匾上写着几个苍劲的大字‘祭幻山庄’。我不禁赞叹到“好美的地方。”

“是啊,这么美的地方却被这样心胸阴险的小人霸占着。”义父转过身看着我叹息着。

我轻抚着幻情剑对义父说话:“您放心,我一定会手刃他为义母报仇的。”

然后天穹上刮起了狂风樱花飞扬着遮蔽住了一切。

残天碧站在晚霞笼罩下的河畔,樱花在他身旁肆虐的飞扬着,可是却没有一片掉落在他的身上。

“哎,诗,你在哪里呢,”他对着铺满花瓣的河水叹息着。然后泪水划落在他脸膀上。

残天碧静静的矗立在樱林旁,只到夜幕即将吞噬掉世间的一切时,他才转身离开。

我和义父来到这里已经快半年了,每天我都会看到残天碧傍晚时分都会来到寒水河畔,然后一个人静静的站立在那里,晚霞照射在高大挺拔的身影上,让我感觉那么的熟悉,仿佛我在哪里见到过,然后我也静静的看着他,只到夜即将降临的时候,他才会转身离去。

“樱儿,明天我们动手刺杀残天碧,”义父走到我身旁轻声对我说着,“由我先出手,然后你在旁边找寻机会,必须要一招将他株于你的剑下,否则我们谁也活不了,他的武功太可怕了。”

我看着义父带着些恐惧和一丝狡疥的眼神什么也没有说重重的点了下头。

傍晚残天碧准时的来到了河畔上,依旧是那身洁白的一尘不染的白衫,霞光又慢慢的笼罩在他的身上,让我又不经意陷入了沉思中。

“樱儿,你怎么了?”义父轻轻的碰了碰我。

“没事,”我对义父摇了摇头说道,然后我又转过身去看着残天碧停驻的地方。

在我转过身去的时候,一丝杀气从义父的眼中闪过,然后又恢复了平静。

当夜幕还有些许时就要来临的时候,义父又轻轻的碰了碰我,然后看了看我,我知道他要动手了,然后我轻轻的抚摩着幻情剑,突然感觉剑在剑鞘里不安而又兴奋的跳动着。

一声凄厉的长啸,义父已出剑幻化出一片剑光向残天碧所在的河畔笼罩去,剑中有我不曾见到过的狠毒。我急忙轻握着幻情剑凝视着河畔上,寻找着时机。

又是一道快的无法用眼睛看清的剑光划破已经有些灰暗的天穹,我知道残天碧出手了,只是我没有想到过他的剑如此的快,如果我和他正面过招我未必是他的对手,我现在才明白义父为什么要我出手的时候要一招毙其命。

突然无尽的狂风卷起花瓣飞飞扬扬的笼罩住了正在打斗的残天碧和义父,我只能听到金属碰击的声音和义父凄凉的叫声。

然后风突然停了,漫天的花瓣在静静的向地面上落去,我看到了一片血红的雾气喷射在空中,打斗声忽然悄然而止。

“厉血,原来是你,我找的你好辛苦,我的诗儿呢?”我听到残天碧对义父说着,话语中有着无尽的怒气。

“哈哈。残天碧你也有生气的时候,四年前你那么无情的杀死我的夫人,今天我无论如何也要取你性命,你的夫人,等你死的时候去问鬼去吧。”义父凄厉狂笑着。

“那是她咎由自取,你们这对妖夫妖妇,害死了多少人的性命,如果现在你告诉我诗儿在哪里,我可以只废除你武功,饶你一命。”

“哈哈,没有到最后谁死还不一定呢。”

我知道我该出手了,虽然我对他们的说话有些迷惑,但是我却没有时间去想了。

剑起如风,我的幻情剑出鞘了,我又恢复了撕杀一切的冷血,然后我划出一道剑光刺向残天碧。就像天穹上划下的一道闪电,吞噬着世间的一切。

“原来你有帮手,”残天碧轻谈着出剑了,一道比我还要快的多的剑光刺向了我。我知道我不能退缩,我迎着他的剑光而上。

“好快的剑,”他的剑触碰到我脖颈的肌肤时,冰凉的感觉笼罩全身,可惜我的剑还是比他慢了一步。樱花在我们的中间飞扬着,我只能看到他的轮廓。

当我以为我要死在我的剑下的时候,我突然恍惚间听到他叫我:诗儿,我看到了他脸上有着惊喜和哀伤。

“快,杀了他。”义父躺在落满樱花瓣的地上,一条胳膊已经和他的身体分开,满身都是鲜血的吼着。

我没有多想,看着有一点呆住的残天碧,然后快如闪电的一剑刺向了他,他手中的剑轻轻的从我脖子前划过,我脖子上挂着的珠链被他的剑划断,然后杂乱的佛珠飞扬上被漫天樱花遮蔽了的天空。我的剑也深深的刺入了他的身体里。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血流满残天碧的洁白的长袍,然后掉落在铺满樱花瓣的大地上。残天碧满脸忧伤和不敢相信的看着我:“诗儿,为什么?”

我呆在了那里,心突然裂了一样痛,脑海中不断惶惶忽忽的浮现出一些画面,然后我突然感到背后传了一阵剧烈的疼痛,一把剑从我的前胸洞穿,我艰难的回过头看着义父放肆的大笑着,直击天穹,惊散了那些停驻在樱花树上的鸟儿。而那把刺穿我身体的剑柄握在他的手里。

“不,诗儿,这是为什么?”:残天碧大声的呼喊着抱着我。

“哈哈,残天碧,我把你夫人还给你了,你们一起去死吧。”厉血面目峥嵘的吼着。

我抬起头看着满面泪水的残天碧,那些失去的记忆像浪潮一样涌向了我,我想起了残天碧是我的丈夫,想起了他是江湖上铲恶除奸的侠士,我们以前一直在这里幸福的生活着,而我当时武艺低,每当遇到事情的时候,他总要保护我,于是我总在他酣睡的时候跑到飞扬着樱花的河畔上练剑,直到有一天,我突然闻到了一种香味,之后我就陷如了沉睡当中。

“天碧”我微弱的叫着他,然后鲜血从口中溢出。

“诗儿,你终于记起我了,你没事吧。”残天碧面色焦急的看着我。

“天碧,我……我快不行了,原谅我不能陪你了……”

“放心,你们谁都跑不了,我终于等到这天了,功夫不负有心人呀。”厉血面目峥嵘道;“残天碧,知道为什么你的夫人那么无情的刺伤你吗,因为那脖子上所挂的那条珠链囚禁了她的记忆,而且她真是不可多得的练武天才,竟然把我夫人所创的剑诀练到了最高境界,而每次她出剑必须要见血,可惜你把珠链斩断了,要不你可要死的凄惨了,哈哈……”

“原来你们早已经把你们的妖术练成了,今天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

“残天碧,你现在还大言不惭,放心,我一定会让你们团聚的,已祭我夫人在天之灵。”

我全身蜷缩在天碧的怀里,力气在一点一点流失,听着他们的对话,我才知道为什么我在刺伤天碧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以前,原来我没有失去记忆,我也明白了为什么我握起剑的时候种有一种嗜血的感觉。

“诗儿,等我,我杀了他。”残天碧把我轻轻的放在地上,颤抖着站了起来。

我来不及阻挡他,他已经拔出和我所用的幻情剑所成一双的祀情剑,然后幻化成一张笼罩天地的剑网,向厉血所在的地方笼罩而去,那所散发出的萧杀之气直击云霄,漫天飞扬的樱花被不知道从那里刮起的狂风吹出了好远。

“不”我挣扎着坐起来,看着天碧用剑刺穿了厉血。而厉血的剑也洞穿了他的身体。

突然一口鲜血从我的口中喷出,我的身体重重的倒在了地上,然后我艰难的抬起头看到厉血和天碧一起倒在了铺满樱花瓣的地上……!

“天碧哥哥,快点救我呀,这水好深,我快死了,”我娇小的身躯在水中翻滚着。

“诗儿,等我,我马上就来。”年幼的天碧焦急的站在落满樱花瓣的河堤上。

我嘴角上洋溢着微笑,艰难的向前爬行着,想起了幼时的我们,那时的花落的好美,那时的水感觉好深。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我凭着自己残缺的意念爬着,终于我拉到了天碧的手,我幸福的微笑着;天碧哥哥,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然后一阵疼痛席卷整个身体,鲜血从口中溢出,染红了铺满花瓣的大地,我合上深重的眼眸,最后恍惚看到了年幼的我们,和站在樱花林旁的天碧轻轻的对我说着:诗儿,等我,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