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楚时披了件外袍，淡着眉眼在寝宫内看书。
正好他坐在窗前，宫女打扫时在那还敢碎嘴谈论主子们的事。
“诶，知道这屋里住的谁吗？”
“知道，谁不知道，那不是太上皇嘛！”说道最后四个字，也都颇为心虚地低下嗓音。
“什么太上皇啊，不是被咱们新上任的皇帝收为男宠了吗？还被封为侍君了呢。大臣们都不同意，只有那位独断做了主。”
“做了主吗？”看书的楚时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出来，面对那嚼舌根的宫女。
宫女大为吃惊，吓得跪下磕了好几个头，“请皇上，不，太上皇…太上皇饶了奴婢吧！”
“奴婢，奴婢自己掌嘴！”
楚时嘴角噙着笑。
一身白色的衣袍将他衬得犹如仙人一般，淡漠的眉眼，不再似从前那般欢快或者暴戾。
“知错便好，不用掌嘴。我，只需要你告诉我这几日所发生的事便可。”
两个宫女跪在地上，不敢轻易发言，两边得罪了都没有好果子，都怪自己嘴贱，为什么非要谈论这两人的事情呢。
见着她们迟迟不说话，楚时淡淡笑了，“说啊。”
语气很平淡，甚至也能算上是轻快，可就是没有丝毫笑意，白白让那两人听着就觉得毛骨悚然。
“若是不说，那便还是死路一条，若说了，我方可保你们一条命。”
碎嘴最多的那个宫女开口了：“太，太上皇，是，我说，您饶了奴婢就好…”
“嗯。”
“新皇刚刚登基，他就换掉了好几个大臣，还有…”
“还有，奴婢也是听人说的…奴婢听人说，您，及冠礼过了后，新皇便将您软禁了起来，还给您封了…君位…”
楚时轻轻勾唇，“君位?”
“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皇上他昨日，选了皇后…是，苏尚书家的小女。”
听到这事，楚时笑了。
笑得更加艳丽，那眼角的泪痣好看极了，他俯身，修长冰凉的指尖挑起那宫女的下颚，“你，看我好看吗？”
宫女看楚时一头乌黑的长发直落腰间，他勾唇笑的模样更是好看得紧，那双眼睛更是勾人，摄人心魄，像个妖精似的。
可这样的好相貌也挡不住他眼里的那苍凉和看透世间一般的冷漠。
宫女微微颤抖。
明明眼前的人也才刚刚及冠罢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神情？
或许这会他们俩的姿势太过亲昵暧昧。
又或许那宫女痴迷的神色过于明显。
一下朝便过来了的顾长安看见了，冷下面孔。
“温故里，你可真是饥不择食啊，连宫女都能勾引!”
讽刺难听的话传来，楚时的指尖颤了下，随即收回手。
“我如何，轮不到你来管我。”
楚时拢好长袍，侧着脸冷声道。
寒风重，吹散了楚时的墨发，微风卷起他耳畔的发丝。
顾长安走过去，步伐有些沉重，只觉得隐忍的怒气直线上升，遇见楚时，总能让他的怒气提升好长一截。
“我不能管，谁又敢管？”
“你可是朕的玩意儿了，凭何不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