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小孩子跑过来扑进他怀里,妻子在旁边笑吟吟看着他,他抱起孩子,妻子笑着跟在他后面。有风吹过来,扬起孩子的头发和妻子的白裙子。
多美好啊。
小孩子坐在他怀里,胳膊环过他的脖子,笑嘻嘻说他在学校里的故事,他一个字一个字细细听,妻子轻轻絮叨孩子不要调皮。
他们走到十字路口,有卫兵封住道路,是王宫里的亲卫兵。
“怎么了”,他问旁边的妻子,妻子扫了一样那些光鲜亮丽站在街道两旁,腰里绑着剑的兵,“还能怎样,女王要来巡查了呗。”
“啊,是吗。”
他缓缓想起一个漂亮的姑娘,他杀死许多人把姑娘从敌人关押战俘的笼子里救出来。姑娘脸上都是泥土,十几个女工缝制两个月才完成的裙子破了很多口子,姑娘依然优雅的提起裙子微屈膝盖向他道谢。
虽然,这无谓的礼仪让他受了点伤,让军医多花了功夫给他包扎,他依然异常兴奋。
那个时候,姑娘还是公主,不是女王。
“真是,想了解民情穿个便装出来不好吗,搞那么大排场”,妻子冷下脸,“人还没过来就封了路,我和隔壁的太太约了看戏的。”
妻子拉着他横穿马路,卫兵过来拦住他们。
“你们知道这位是谁吗,他可是”,妻子没说完,卫兵拔出剑,指着妻子的脖子,“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我不能让女王大人的安危受到威胁。”
“我只知道我不能让我的国家毁于一旦”,他貌似也说过类似的话。
妻子的手攥成死死的拳头,他按住妻子的肩膀,摇摇头,“没事的,我们还是等一会儿吧。”
“等什么等,那个什么女王还没过来,我们为什么不能过。”妻子回过头来,抬腿踢掉卫兵指着她脖子的剑,伸手抓住卫兵肩膀把他按在地上。
他皱皱眉头,现在的亲卫兵都这么弱吗。小孩子收紧了环着他脖子的胳膊,带着哭腔,“爸爸,我怕。”他看看四周,有兵不断围过来。
“妈的”,妻子一声骂,拿着刚才那把剑冲上去。血溅出来,染红了铺马路的大理石,染红了妻子的裙子,妻子的裙子旋转起来,像极了姑娘为他跳舞时的样子。
小孩子已经哭的不成声,“不准哭”,妻子的怒吼从缠斗的人群里穿出来,“平常怎么教你的,哭什么哭啊。”
妻子手起刀落,一个卫兵的衣服被撕开,露出里面的八块腹肌。他又皱了眉头,怎么这个兵的肌肉这么明显,他是要参加健美比赛还是在当兵。
“你们看看那个女人在干嘛,她丈夫也不管管。”
“就是,不会是刺客吧。”
“不会吧,谁带着孩子行刺。”
“不过那个女人怎么功夫这么好,以一敌百啊。”
“唉,对了,我记得当年女王身边的那个骑士,也是以一敌百,闯进敌军巢穴,把公主救了出来。”
“对啊,当年我还以为公主会嫁给那个骑士。”
围过来的兵越来越多,妻子明显招架不住,毕竟,以前,妻子只是一个军医。
他放下孩子,擦擦孩子脸上的眼泪,“乖,爸爸一会儿就回来啊。”说完,随便找了个东西冲进缠斗的人群,不费工夫击退那些亲卫兵,把妻子拉出来。妻子受了伤,胳膊留了很多血,脸也划了。
“你们在干嘛”,身穿官服的人走过来,“女王马上要到了,你们这是要行刺吗,啊。”
“行你奶奶个腿的刺啊,我巴不得那个女王离我们一家越远越好。”妻子在军营里和那群男人学的毛病一直没有改过来。
官员没想到妻子的无礼,指着妻子的鼻子说不出话,又一个穿着官服的人过来,看看他们,“你们是不是有前科,我怎么看你们这么眼熟。”
妻子要冲上去,他拉住妻子的手,“我没有前科,你看我眼熟,可能是……”
“女王经过,闲人退散。”
两个官员立刻围上去,鞠躬行礼,女王的马车在血迹前面停下来,“这是怎么了。”
“是我,女王陛下。”他像以前一样给女王行礼,右手放在胸口,弯腰低头,“我刚才经过的时候,和您的亲卫兵发生了一些矛盾。”
“是你啊,下次,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不会了,女王陛下。”
战争结束,姑娘也不再需要他。
“接着走吧”,女王的声音从马车里传过来,官员们相互问,“这个男人谁啊,女王怎么会认识他”,“我只听女王对那位骑士那么容忍过。”
“算了,不要想了,感觉准备一会女王演讲的稿子吧,又要说一遍那位骑士吗。”
原来姑娘还会需要他。
他拉着妻子,抱起孩子,妻子挽住他的胳膊:“那个女人怎么这个样子,你为这个国家贡献了这么多,她也不下来对你行个礼。”
“我看报纸,前几天她还接待了一个商人,怎么能这么对你。”
他拍拍妻子的背:“没关系,你还记得我就好了。”
“真的啊”,妻子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像多年前姑娘那样。
“真的,我爱你,你是我所有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