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方诗韵互留了电话,也没多聊,事实上也没什么好聊的,除非袁帆想泡方诗韵,但眼的袁帆又没这个心情,于是告别了方诗韵。袁帆叫了辆出租车,尽管很近,但他脚实在疼得太厉害,一步也不想走。袁帆在车上重新打开了手机,登录了自己的网盘把那三张图片下载到了手机里。到楼下给丁锋打了个电话,结果竟有些出袁帆所料:丁锋竟然回去了,但声音还是紧张兮兮,而且只说了句“我在家里呢”,就挂了电话。袁帆心骂这么紧张干屁,怕窃听还是怎么着?
袁帆试着用最小的动作幅度上楼,以尽量避免脚趾的疼痛,不由恨恨地想起那只导致了自己脚上的苍蝇,一时间甚是愤懑。终于爬到四楼,发现锁还是没换,门没有完全关死。袁帆推开门,看见丁锋苦着个脸坐在大厅的地上,后面站着一个人,袁帆认出来了,就是之前到这里找他的那两个人的其中之一——是穿黑T恤的那个大背头。
袁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从身后猛地一推,整个人踉跄着就跌进了门里,往后看时,只见一个跟门框差不多高的壮汉,留着板寸,看面相倒并不凶悍,反倒挺斯文的样子,但那硕壮的体型足以震慑袁帆了。壮汉回身带上门,就朝袁帆走来。
“哎……”袁帆看那壮汉又要往自己身上冲,赶紧伸手拦住,“那照片我刚才给你们陈总了,不信你给他打个电话!”
“陈总?哪个陈总?”壮汉不明所以地追问。
“就是陈涛啊!”袁帆指着丁锋身后那个人:“就是他追我的时候开车来接我的那个人!他说我把照片给他了就再没人找我麻烦了!”
“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就说我把图片给他之后,就不会有人找我麻烦了。”
“那么你把图片给他了?”
袁帆点了点头,他想告诉这个壮汉其实自己还有个备份,但想了一下还是没说,因为他发觉事情很可能没那么简单,那个陈涛说偷硬盘的人不是他的人,也未必是撒谎。看那壮汉的表情,也许和陈涛真的不认识。
“你留备份了么?”
袁帆摇了摇头。
“那图片上都些什么东西?”
“一个什么东西上刻的几个满文,看不懂写的什么。”
“你认识满文?”
“会拼,但那图片上的都不认识。”
“满族人?”
袁帆摇了摇头。
“不是满族人你怎么认识满文呢?”
袁帆一听乐了,接到:“不是英国人不也一样会英语么?”
“他们怎么知道你在这的?”站在丁锋身后的那人忽然开口。
这话问的袁帆有点蒙,他不确定那人说的“他们”究竟是不是自己刚见过的陈涛,如果是的话,那就说明陈涛和眼前这两个人是不是一伙的,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于是就把刚才的事情简单介绍了一下,一边介绍一边四处看着,看到了他卧室边一把椅子,他决定一会儿若起了冲突,就抄起这把椅子防身。
等袁帆介绍完,黑T恤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袁帆听他在反复嘟囔着“不可能啊”几个字。那壮汉似也陷入沉思,掏了根烟点上,猛地抽了几口,随后食指一弹,烟灰落了一地,那地面袁帆早昨晚还扫过,看壮汉这么随意不由皱了皱眉头。
几十秒后,黑T恤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盯着壮汉,眼神灼灼,开口道:“他们不可能知道的这么快,除非……有内鬼。”紧接着又问:“李强呢?”
壮汉表情也变得有些凝重,掏出电话拨了个号码,只见他刚把电话放耳朵边就放下了,骂了句“操,关机了!”
“妈的,早该想到的!”黑T恤愤愤地骂了一句,京片子展露无遗。
屋里安静了几秒,随即壮汉又开口了:“那现在怎么办?”
“照片都被他们骗走了。”穿黑色T恤的人指着袁帆说。紧接着又不甘心地问:“你那真的没有别的备份了么?”
“真的没了,再说现在我两块硬盘都没了,有备份也没地方存啊。”袁帆再次撒谎,他觉得这张图片里面必定隐藏着什么秘密,若说自己还有个备份,说不定麻烦更大,说全都给陈涛了,就等于把麻烦都推给陈涛。
黑T恤听袁帆这么一说点了点头,没有再问,转头对壮汉说了句“我们走吧”。
“哎——”袁帆刚一开口就后悔了,心想他们要走就让他们走吧,自己还问什么?
壮汉和黑T恤都看着袁帆,袁帆心想既然都开口了,问就问吧,于是说道:“我的硬盘……是你拿走的么?”
壮汉点了点头,丝毫不见任何不好意思,又指了指门锁说,一脸嘲讽:“你这破锁该换了,我拿根面条儿都能捅开。”言罢,又补充了一句“今天实在着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对不住了,那硬盘,明天你来潘家园,我给你。”说完又指了指丁锋说:“那个移动硬盘是他的吧,明天一块拿走吧,我留着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