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吾家有女亦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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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来人世

20世纪60年代,农村一片荒芜,每个村还处在记工分的时代。孙宝珠的出生给本来就不宽裕的孙家,带来了更多的不便捷。

孙宝珠的母亲林玲,本来就喜欢男孩,看到孙宝珠是个闺女,就没有好眼相待过。独爱自己的长子,孙成功。

孙宝珠的父亲孙振国,倒是对这个女儿偏爱有加,前面有了一个自己的儿子,现在又有了一个自己的女儿,他整天的乐不拢嘴。也开始更加卖力的挣钱,来养活自己的妻儿。

孙宝珠刚会跑,母亲便又给她填了一个妹妹孙玉珠。宝珠特别喜欢这个软糯糯的小家伙,每天都围着她看。

孙母看大女儿这么喜欢小女儿,便放心的让宝珠看着玉珠,自己每天也出去做点轻松的活计,挣点工分。

宝珠虽然才三岁,但是照顾起玉珠来还是有模有样的。玉珠哭,就给她擦眼泪,去叫母亲喂奶,或者换沙布。

玉珠也比一般的孩子安静,看见宝珠就咯咯直乐。慢慢的跟着宝珠学会了爬,学会了走路。

宝珠家中一直都比较贫困,父亲是逃难过来的,在这里连一个住的宅子都没有。一家人一直都住在队里的牛棚里,靠着林玲娘家时不时的救济活着。还好孙振国比较勤奋,在二女儿出生不久之后便挣来了一份宅子。

这个宅子是一个凶宅,先前的户主只要一住进来,便开始做噩梦,生病不断,一连换了三家都是这样。前任户主没办法,只好将房子便宜卖给孙振国。

说来也怪,孙振国一家人搬来之后,从来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事情。孙振国和林玲俩人慢慢的才放下心来。宝珠和玉珠也慢慢的在这个宅子中成长起来。

宝珠七岁那年,孙成功9岁,已经上了两年学。宝珠也到了该上学的年纪。虽然家里的生活改善了一些,但是,仍然处在吃不饱饿不死的地步。

林玲从私心来讲,并不想让宝珠去上学,她自己本身就是念过书的,但是仍然嫁给了孙振国这个一贫如洗的穷小子,受苦受累。所以,在她的眼里,女孩子上不上学不重要,嫁给一个好的人家才重要。不过,她也经不住孙振国一而再再而三的劝她把宝珠送到学校。在新班开学的第二天,她就搬着家里剩下的唯一的高板凳把宝珠送到的学校(当时学校里穷,并没有桌椅,都是学生自带高板凳为桌子,低板凳为椅子)。

宝珠在家来无拘无束惯了,整天带着妹妹们在街上乱跑,上树摘果子,下水捉鱼。这次被送到学校,本来甚是惊喜,高高兴兴的就随着母亲去了。

上学的第一天,宝珠就后悔答应母亲来上学了,在这里一坐就是一个小时,她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来没有安安稳稳的坐到椅子上半个小时的。之前虽然一直羡慕哥哥孙成功上学,但是这次来了之后才发现,老师讲的东西她也听不懂,什么拼音,什么汉字,不能吃不能喝不能玩,还有没有在家逗玉珠和金珠(出生没多久的三妹)开心,怪不得之前哥哥每次上学都不是很开心。现在,她一点也不羡慕哥哥了。

宝珠熬到放学,便搬着板凳回家了。蔫蔫的,不说话。

玉珠和金珠一直都是宝珠带着,林玲都只是按时回家做饭喂奶,这次宝珠一去上学,俩孩子在家哭的不可开交,自己怎么哄都没有。特别是玉珠,一直嚷着要姐姐。林玲烦得不得了。见到宝珠蔫不拉几的回来,也没好气的问:“怎么了?”

宝珠低着头说:“娘,我不想去上学了。”

林玲一听,松了一口气。她本来就不想让宝珠去上学,再加上这一天玉珠和金珠的闹腾,就更想让宝珠回来带孩子了。现在好了,不用自己开口,宝珠自己就不想去了。以后说起宝珠没读书的事情来,自己也落不到埋怨,是她自己不想去读书的。她当即立马就同意了。

宝珠一听,立马来了精神。

“真的?我真的不用去上学了?”

林玲点点头说:“嗯,明天你就不用去了。”

宝珠立马开心的抱了抱玉珠,说:“太好了,明天我就可以带着你一起玩了,哈哈哈。”

玉珠一听姐姐明天可以在家跟自己在一起,也开心的蹦了起来。小短腿,还有些不稳,晃晃悠悠的。

孙成功在旁边听到宝珠不用去上学了,也嚷着道:“我也不想去上学了。”

林玲瞪了孙成功一眼,道:“你必须去。你要多读书,将来要出人头地。”

孙成功本来就是懦弱的性格,极怕自己的母亲生气。听到母亲这样说,蔫蔫的也不回话,就是坐在那里一脸的委屈。

孙振国晚上回到家才知道宝珠退学的事情,家里的事情一向都是自己媳妇做主,他思虑了半天,也就没再说什么。终归是自己现在挣钱少,家里孩子又多,妻子一个人在家也忙不过来,也就只能委屈宝珠了。

就这样,宝珠带着玉珠和金珠,直到玉珠到了该上学的年纪,林玲把玉珠送到了学校。

宝珠见到妹妹也被送到了学校,也有点想去上学了。

但是,林玲当时怀孕了,她无法独自带着金珠,便只能把玉珠一个人送到学校,让宝珠带着金珠,并替自己做一些活计。

玉珠刚上学的那几天,天天哭着回家,她想念姐姐,不想一个人上学。

宝珠每次看到妹妹这样就特别心疼,抽空便去附近的枣树上,爬树摘枣子给玉珠吃。

林玲每次看到玉珠上树都气的不行,想想她一个书香门第,生出来的闺女怎么能跟个男孩子似的,完全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爬树摸鱼,一样都没少过。

每当这时候,宝珠就赖在树上摘枣,从不在乎树下母亲的呵斥,她知道母亲上不来,下了树,母亲也追不上她,打不了她。

林玲对这个女儿可以说是失望透了,这大大咧咧的样子,比自己儿子还疯癫。既然女儿这样,不如让她早早干活去挣工分去,也省的她在家气自己。

宝珠慢慢的开始跟着自己的父亲去挣工分,大人做的她能做四分之一,慢慢的做到三分之一,二分之一。等到她十五岁的时候,已经完全能抵挡一个成年的男劳力了。翻土,拉车,收小麦,耕种,样样做在别人的前头。村里人都知道孙振国家有一个出息的女儿,吃苦耐劳,人也漂亮聪明。

这时候,孙振国已经当上了村长,初中毕业的孙成功也刚刚入选到了村干部。村里也开始了打工热,入选的人可以到外地打工挣工分,还可以挣工资。聪明能干的宝珠顺利的通过了筛选,跟着其他入选的村民,一起开始了打工的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