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重生之凤命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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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离魂蛊)

风戏明月,桐锁深秋,黑夜里寂寞的鸟儿正在细声呓语,让人忍不住竖耳偷听……

“今天我将孙斐捉住送很矿山服役,为你报仇了,你高兴吗?如今就差李世白了,放心,我很快会将他捉住,用他的血来洗刷你心中的恨。”

白彦坐在床边怜爱的望着躺了那么久却丝亳不见起色的青衣,接过杜鹃递来的热毛巾给青衣擦了擦脸,眼中满满的心疼。

他多么希望她能马上醒来,与他聊天,与他用膳,与他一同郊外踏青……就与之前共处一般。

心忽然被一双无形的手揪住了,白彦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抓紧了她的深情倾诉道:“青衣,你可知少了你我有多么的寂寞,那彻夜辗转难眠又无处可去之苦痛不欲生之苦你可懂得?不久前你让我从寂寞的海洋脱离,你又怎的忍心让我回去,醒来可好?别睡了,我不能没有你……”

白彦不知疲惫的在青衣的耳边絮絮叨叨的诉说着,在寂静的夜里是那么的清晰,诸葛秋靠坐在殿墙上,眼睛中一片复杂。

原来,玄青衣对他这般的重要,难怪他可负自已的国家家族留下,若有一天他发现他跟着留下来的目的是为了帮魏皇谋得玄青衣的江山,他是否会恨他入骨?

“阿彦……”

……

“这是什么?”

飘着落花小苑的一间雅致书房中,房黄梁拿着诸葛秋给的委任书坐在玉案前冷冷的望着孟非君。

“师……师尊。”

望着面含怒色的师尊,孟非君不由羞愧的低下了头。

他和诸葛秋见面的事终究还是被房黄梁发现了,但他却不甘这般放弃,不由挣扎的抬头,咬字清晰的解释道:“师尊,如今的交洲正是用人之际,且它的实力底蕴不须鼎力的三国,若徒儿能与之共患难,来日成就定是不低,求师尊成全。”说着跪在了地上,全身上下带着一股坚决不移。

“你……”

看来他这徒儿的心怕是拉不回来了,他本想给他更好的,但时机却总不就我。

“哎……起来吧。”

“师尊,你不生气了?”

本以为有一场腥风血雨,但不想房黄梁却没有过激的情绪。

看着短短十年间从懵懂小儿成长成懂得自已拿主意的小大人的孟非君,淡淡的问:“想好了?决定了便须一往向前,别想着回头重新选择过,因为你没得第二次选择的机会。”

“师尊,徒儿想清楚了,不会让自已有反悔的机会。”

“既已决定了,便顺了你的本心吧。”说完房黄梁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雏鹰长大了,就当自我扑翅飞翔,自我能体会外边的天空有多大,有多险了……

不经历风雨和外力阻碍的雏鹰无法磨利双爪,无法飞向更高的天空,捕捉最美味的猎物。

他已不该再把他绑在身边了。

黄房梁虽有护牛犊之心,但也大义之情,如今他这徒儿与交洲共存亡之心已定,他便只好成全了他。

在这紧要关头不想是师尊给他第一份动力,孟非君一脸的感动向房黄梁行了个大礼,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恭敬道:“非君谢师尊的谆谆教诲,此生定不忘今日之言,感激之情唯有行动表达。徒儿定会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让师尊千古流芳。”

“好,好,好……”

黄房梁满意的捻须,伸手扶了孟非君起来,向他面提耳受为官知识,遇到事当如何解决等等。

时光荏苒,若昙花一现难以捕捉,转眼间一过三年,而青衣也在床上躺了三年……

这三年来玄震海走遍山川河流,寻遍灵丹妙药,所寻得丹药都被青衣吃了好几大罐了,但青衣却全然无苏醒之意。

三年前,李世白自刺杀了青衣之后便再不见踪迹,白彦出动千军万马也遍寻不到。而交洲边境吴皇的大军在屯压下后便不曾再退去,且还有意全面清除天外商会在吴国的商铺,把白彦与诸葛秋匆匆接手不知天外商会内幕的新手忙得手脚,不得歇息半刻。

但好在长江下游又再次发生水患,而魏蜀两国出现严重旱情,加之三国又一直在混战,所以夹在中间的交洲有一线生机,壮大势力。

白彦与诸葛秋所不知的是整个交洲也只有他们俩在为吴皇的二十万大军担心,廉当相于年前已派谴了新兵秘密潜入敌方的军营,在军营的隐蔽之地埋下了大量的手榴弹,只要他轻轻挥一手,整个吴军军营将会炸成灰烬。

“包子,馒头……”

“首饰,各种精美的首饰,来……姑娘,挑一个吧,您戴着好看,买一个吧……”

“客人慢走,欢迎下次来。”

“呦,您又来了,你吃点什么……”

走在越发繁华的蛮城街道上,想当日此处不过一处为凶兽方肯歇的险林,在他们十几年的艰辛努力下,那凶险之地已化废为宝。如今正当采摘果实之时,他的王又在何方?

“莫待金樽空对月,今朝有酒今朝醉……”

不知不觉间他已走到了护河边,站在护河边的杨柳之下,望着碧水画舫之中狂生韩流辰在放声吟诗,廉当相的脑头拉下几条黑线。

“还真是空闲。”

忽想到偏远地区有几条水利需改,心中突然有了让这闲来无事就喜欢放声大歌的韩流辰去受受苦的小心思。

但经韩流辰这么一闹,他的满怀惆怅与感怀也被驱散开,转头回府继续忙手头上未忙完的事。

画舫上,韩流辰并不知道因为他的一时狂放而来引来了廉当相的注意,被安排了诸多杂事,他只知有酒之时须尽欢……

碧水行舟岸柳垂,殷红美人两相辉,暗香拂过酒香动,懒知天上或人间……

坐于太妃椅,幽望着眼前美景,遥想当年初来之时此处的蚊绳四处、瘴气横生之态,如今说出谁会相信险地可横生美景。

主公说:“人定胜天,万事皆有可能。”

遥想当年的他们多么意气风发,心中带着一往无前的劲头,打拼出这一份坚实的基业。如今此处花开正好,正是待赏之时,主公为何不在?

原来惆怅是会传染的,更在这花繁紧簇却故人不见之时。

一下子韩流辰便没有了游玩的心思,想着之前青衣倒下之前交给他长江、黄河水利改道的资料,是时候回去看看了,不然他那个脾气偏冷的主公醒来见他一事无成又该给他黑脸色看了。

想到青衣生气时可爱的样子,韩流辰嗤笑出声,转头朝小厮道:“走,回去。今天出来够久了,是该回去看看书,看一下现下长江、黄河决堤之事该如何从根本源头解决。”

精致的画舫转头,与另一艘简单素朴的画舫擦肩而过,没有一丝停滞……

“变了,一切都变了。”

站在船头,一袭白衣翩翩的李世白望着眼前已和三年前全然不同之景,不由幽幽一叹。

三年,三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切,这三年来他为了青衣寻遍山川险地,如今终于寻得可让她苏醒的逆天之物归来,但她还会信他么?

衣袖中李世白的手暗中攥紧,薄唇被抿成了一条直线,嘴角忽溢出一丝殷红。

“主人,药熬好了。”

影子杀手半夏拿着一碗药站在李世白的身后,见李世白暗中抬手拭了下嘴角,心莫名的一绞。

这些年主子不惜生命出入险地,多次受伤而归,听闻他只为了一个女人,一个不理解他的心的女人……

如今费尽千辛万苦方找到灵药便马不停蹄的赶来,连身上的伤也不顾,不由让她好一阵心疼,对那个冷情之人多了一丝恨。

见李世白望着远方没有反应,因担虑他伤,又以为他没听见,不由再次出声提醒道:“主子,该喝……”

“知道了,把药放下,退下。”李世白没有回身,冷声答道。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肃杀的寒,让人不敢近其身半步,半夏不由受惊的将药碗放下,快步离开。

冷漠,这是他这三年来最大的收获,少了青衣的他心也被封寂了,变得冷血而无情。

李世白的影殿的消息很灵通,在两年前他便知道天机老人金蝉脱壳之事,也同时领悟了他利用他杀青衣之阴谋。遥想当年他将救人的银针当做作杀人的利器刺入她的身影,她痛苦受伤的眼神,喉咙猛的涌出一股腥甜。

“咳,咳咳……今时今日体会过后……我方知你当日之痛。被心爱的人背叛,被心爱的人袭杀,呵……那是多么的痛不欲生,难怪当日你连躲都不屑。原来是哀莫大于心死……”

“青衣啊青衣……我的青衣,你是否恨我?恨我于入骨。咳……咳咳咳咳……”

一阵猛咳让李世白暗中攥紧了拳头,压下了从脑海传来的一阵阵眩晕,含情脉脉的痴望着浮现在湖水中思思念念的倩影。

“离魂蛊,可在人体内潜伏多年,蛊发之日中蛊之人将陷入离魂之状,昏睡不起,却又寻不得源……”

“这,这症状不就是少主目前之状么?难不能少主是因为中了离魂蛊而方昏睡不起?”

至今时今日鬼医无意间翻到古藉方隐约察觉到了青衣一直昏睡的真相,匆匆去了冥王府,在确定青衣真是因中蛊而昏迷后心中不由一阵欢喜。

这世间无论蛊、病、毒……只要能知其因,便可对症下药。

但鬼医的欣喜没有保持多久,很快脸上又还原了之前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