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年不长,但也足以让整个世界的局势发生偏微的改变。
交洲终究入青衣之手,没有因为他的落败而改变。他的好七哥登上了皇位,恩威并重的将那些有异声的大臣收服,一切事情终成大局。而他,八皇子孙斐在世人的眼中不过是争位失败困死牢中的一个死人。
对于青衣他并不恨,因为他本来就只答应帮他除掉太子与三皇子,在他帮他除掉劲敌之后他还是守不住触手可得的皇位,所以这将是他的问题,是他辜负了他的期望。
枝头紧簇的杏花树上燕子孤鸣,树下温玉公子思如潮,无关风月社稷……
青石小道上,一个穿着粉色衣衫的小婢女蹦蹦跳跳的跑来,在十米外边跑边高喊着:“孙公子,王上要出海,问你同去否?”
她叫杜鹃,跟死去的杜鹃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除了性子有些不同。因为青衣对死去杜鹃的思念,此杜鹃是目前是整个冥王殿除了青衣外最有权力的人。
“去,自然是去,早便听下人说青衣造出了几艘三丈多高,无需船帆便可行驶的轮船,今日有缘可见又怎能不去。”孙斐笑着跑到他跟前不断喘气,小脸发红的杜鹃道。
因为知道青衣这个人不喜欢有人勾搭他的婢女,所以孙斐对青衣身边的她们向来止乎守礼。
“那我们快走吧,队伍快要出发了。”杜鹃说着说着吐了吐粉红色的小舌头,很是可爱。
冥王殿门内,青衣坐在马车上擦拭着一支黑亮的手枪,静静的等着刘斐到来再一同出发。
这些年火药被她升级了好几个版本,越发接近二十一世纪的手榴弹,火炮也被她捣鼓出来了,但手枪她越未曾想过要大量生产。
对于她来说枪支这种利器太危险了,若是不小心从武器库中流出一支,她怕它会反过来成为刺杀她的武器。所以有些东西还是藏着掖着的为好,为自已留着一些保命底牌。
孙斐如今只是一个无名小辈,没有资格与青衣同坐一个车厢,站在马车外的秋香瞄见杜鹃拉着孙斐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不由压低了声说:“王上,人到齐了,可出发了。”
青衣将枪支上了弹药绑在小腿上,淡淡的说:“出发。”
秋香向坐在马背上的小三做了个手势,小三会意的点头,大声的吆喝道:“出发。”
大军开动,街道上的百姓投来热烈的目光,混于人群中的刘烁等人望着风光无限的青衣,心中泛起一丝异样。
谁能想当日令谁人都不屑的商贾有今日之风光,谁能想到之日需要他们还怜悯的小人物成为他们仰望的对象。
“爹爹,是青衣哥哥,青衣哥哥,哥哥,青衣哥哥……”
“珍娘,退后,向前会有危险。”
被杜千饮紧攥着拼命的向前挤的珍娘,往珍娘相反的方向走去。
“爹爹,爹爹……”
珍娘烦燥的叫唤着,挣扎着想挣脱杜千饮的手立刻冲到队伍中去与青衣相认,完全没有顾虑到那些手握利器一脸防备的士兵。
“有刺客,保护冥王。”
‘砰~~’随着前行的大军中的一个士兵忽然中箭倒地,满天的箭枝如雨降落,人群中发生混乱,几个蒙面人飞身而出,举刀砍向青衣的车驾。
“主公。”
小三拔出了弯刀,带人抵御了第一波箭雨,斥马冲向青衣的车驾旁将蒙面人挡下。
“保护冥王……”
大军一下子被分为三列,一列退到青衣身边御敌,一列向敌人进发,一列疏散人群。
被疏散的人群中,一个面留有刀疤的精壮男子和一个从酒楼出来长相清俊的男子撞到一起,小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没发信号就动手了?”
“不知道,这不是我们的人。”
“那我们上不上,这可是个好机会。”长相实壮的男子用余光打量着打得难解难分的两对人马,咽了咽口水,心中盘着如何趁火打劫,混水摸鱼……
“啊,救命啊,救命……”
“别过来,救救我……”
慌乱的呐喊声,惊叫声中,血光不断飞溅染红素衣……
此次刺杀来得突然且人数众多,蛮城的士兵一时疏忽轻敌之下,青衣的处景变得岌岌可危。
而就在一片刀光剑影中,冥王府的侍卫渐处下风,本可以丢下一切逃跑的孙斐在见到这一副后莫名其妙的反身,特意跑过来救那被刺客团团围住的青衣。
“滚开……”
孙斐用剑击退了两个刺客,“啪~”一声打开青衣马车门,见他大战起时却依然一副风轻云淡悠闲饮茶,不由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大骂了一声:“该死。”,在青衣拒绝的目光中用力的把他拉下马车,护着他往安全无刺客的地方跑去。
“等一下。”
而在人群中正准备动手给青衣来个双重夹击的人在看到孙斐的身影之后身子猛的一滞,紧接着眼眶发红,呆呆的盯着孙斐攥着青衣在士兵的护卫下消失在街角。深吸了几口气,暗中下令让埋伏在暗处的人徹退。
八皇子没死,这是多么出乎人意料的事,他忙忙碌碌的准备了一年,准备给玄青衣来个致命一击为他的主子报仇,不想他的主子没死还跟着他的仇人玄青衣在一起。
罗贺暗中带人追了上去,而同时跟着追上去的还有三国的探子与杀手。
“要去哪?”
青衣有些跟不上孙斐的脚步,孙斐不由一把抱起瘦弱的他,潇洒旋身躲过从墙头上扑下来的刺客躲进巷子中,在士兵与刺客交锋之际头也不回的向前跑去。
“站住,玄青衣你这恶贼,你逃不掉的,还不速手就擒。”
青衣握紧了手枪,回头了眼那些已经追上来的刺客,望着孙斐急声道:“快放我下来,他们的目标是我,只是你放下我你就安全了。”
“孙斐……”
“闭嘴。”
孙斐冷喝了一声,怒瞪了青衣一眼,目光坚定没有丝亳要抛下青衣的意思。
他可还没到需要丢下别人以换取生命的地步,更何况他救过他,他更不会以恩人的命来活命。
“玄青衣,你给我去死……”
就在孙斐带着青衣拐弯时,一个蒙面人举刀从巷子里扑了出来,孙斐下意识的转身替青衣挡下这一刀,背上传来巨痛,孙斐手一散力,不由和青衣倒在一起。
“死……”
蒙面人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尖刀从上往下向青衣刺去……
“小心。”
孙斐搂着青衣在地上滚了一圈险险避开尖刀,将匆匆赶来的罗贺吓了一大跳。
“去死……”
青衣与孙斐两人刚躲过一刀,下一刀紧接而至,让人触不及防……
就在众人以为青衣与孙斐两人之间必有一人身死之时,‘砰~~’一声枪响震惊了所有的人,凝睛一看,只见举刀的蒙面人胸口上出现一个血洞,整个人无力的向后仰。
“轰轰轰……”
枪声像是一个信号,蛮城中四处传来了青天霹雳之声,听得众人心慌意乱。
“嗒嗒嗒……”
一支穿甲戴盔的军队脚步齐律的从街角处急跑而来,单膝跪在青衣面前,请罪道:“主公,牧子达救驾来迟来请主公降罪。”
青衣扶起受了伤坐在地上起不来的孙斐,威声问:“王家的残孽可以清除干净?”
牧子达撇了眼倒下地上死状与一年多半他那匹爱马死状相同的刺客有些分神,猛听到青衣的问话慢半拍的回神道:“禀……禀主公,王家的余孽已清除干净,并剿灭了不少三国高官埋下的探子。”
“这场刺杀?”
“是我特点安排的,为的得是清理桂阳王家埋在蛮城的余孽,不想已引出不少有心之人。”
青衣冷冷一笑,让孙斐感到全身发寒,他未免对自已太狠了,从刚才的刀剑来看他曾本没有对自已留手,为引出仇家用这样的手段他不觉得残忍?
这场刺杀是他意料中的事,难怪,难怪之前他遇刺时能那么镇定的在马车中饮茶,还真是他小瞧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