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中,因为等不到青衣的到来的苏木仪显得特别的烦燥,芙蓉丹在昨日便已经点完了,没有芙蓉丹的他只觉得心里有上千万只蚂蚁在爬动,痒痒的,将人难受之极……
“世子,宴会该开始了。”
外边青糖刚刚又来催,已经催了好几回,说是该开宴了,若再拖下去宾客该生气了。
但他这样如何见人?
“世子……”
“知道了,退下。”
青糖走进门刚开了口便被苏木仪瞪了一下,不由抿唇行礼退下,刚退到一半便听苏木仪沉声道:“等一下,你去外边看青衣来了没有,来了让他先来见我。”
“是。”
青糖恭顺的应答,心中不明为何,难道一个玄青衣比宴会更加重要?疑惑归疑感,但她在退出房间后还是往前苑而去。
听到管家说青衣还没有,青糖不由吩咐了管家几句,让青衣来了先去世子的苑落,语气颇冷,让管家不由感到压力山大。
等人是一件枯燥让人烦恼的事,特别是派了人出去请了,对方的门房却说主人家已出发,派出去的人比已出发的客人还要早回来的时候。
“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这玄青衣一刻不来世子一刻不来宴,这不是胡闹吗?一个玄青衣有何稀奇,真得世子这般重视……”
就在管家苏真在心中将玄青衣用所知的语言通通骂一遍之后终于又听到熟悉的马蹄声,望着前方那辆特别的马车不由抹了一把汗,快步的迎了上去。
“终于来了。”
青衣的马车很特别,是属于那种一眼便能认出的那种,试问谁家马车会车轮用蟒蛇皮冲气包裹住。
“公子,公子终于来了,宴会快开始了,快快往里边请……我家世子念叨公子多时了,说让你来了之后便已过去与他见上一面。”
“苏世子?”
对正下马车的青衣与李世白对视了一眼,转头向苏真微微颌了一下首,莲步轻挪,不急不缓的走进苏府。
苏府很大,牡丹花盛开处处,显示着主人家的繁华与富贵,那深不可测的底蕴……
苏木仪此时正在书房中烦燥的踮步,忽听青糖说青衣公子来了,不由眼睛发亮,高兴冲了出来。
“青衣。”
站在门前,苏木仪一脸激动的看着那苑中牡丹花前绝世而立的人,快步冲进来,紧紧的握住他的手腕,满是着急的看着他。
见到他的一脸渴望,青衣不由微微一笑,瞧此人面相也知中毒已深,不过一天却吸食芙蓉丹便坐立不安似已毒发,看来他这辈子怕是难以摆脱她手上的芙蓉丹了。想到这,她脸上的笑容不由加深了几分。
“苏兄,来晚,这是在下的礼物。”
小三走前一步将芙蓉丹奉上,见到那么多的芙蓉丹,苏木仪若看到了世间美味之物,露出饿狼般的贪婪,不由自主的放开青衣的手,快速的将小三手中的丹药盒子抢走,转身进屋拿了一枚丢进薰香炉中,在薰香炉旁享受吐露起来。
“你所想要的结果?”
李世白看着苏木仪为了一口烟而卑微的样子不由皱眉,明知他是死死也是有余辜,但是以这种方法让他一点点的被这种叫做芙蓉丹的东西侵蚀经神而亡,太过残忍了。
青衣了解他,他是医者,天生就有一颗怜悯的心。她也知道他的顾虑,他怕她尝到甜头将这个方法用在所有敌对之人之上,但他却不知深知此药危害的她是不可能将此药推广开来了。
不由微笑着握住他的手臂,认真的承诺道:“放心,只有他,除了他外我不会再用这东西来算计谁或且是伤害谁,而是用来救人。
早上街上救人时你也看到了,他们也吃了这东西,他们暂时忘记了痛苦,其实它里面含有镇痛麻醉之用,若是能将芙蓉花毒素提出,那芙蓉丹将会成会造福百姓的良丹妙药。”
听到她的承诺与芙蓉花隐含的秘密,李世白目光不由放柔,温柔的说:“我帮你,我知道你很忙没空去做这些,所以我来帮你,帮你把芙蓉丹里内毒去掉炼制出可以让人忘记痛苦的丹药,让你受万民之敬仰。”
望着那双他温柔得能滴出水一样的眼睛,青衣不由怦然心动,满脸羞红,支支吾吾道:“谁要受万民之敬仰,我只要问心无愧。”
李世白咧嘴一笑,轻轻的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与她耳边厮磨。
满天的梨花雨,青衣安静的躺在他,痴痴一笑……
而就在两人相拥之际,杜毅华黯然转身,一步三回头的望向那梨花雨中恩爱的两人,每一次回头,心就像是又被伤了一次。
之前他察觉李世白与青衣两人之间关系很是亲密便有所猜测,不想心中的预感成真了。
听到玄青衣来了,苏王氏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将玉案上那张匿名发来的信揉成团,“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背后搞鬼烧我宝库之人会是你,玄青衣,你该死。就算你救了我儿,你还是得死。”
苏王氏撇过头冷声道:“来人。”
话音落后一个苗疆打扮的女子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的冲苏王氏行了个礼。
“去,将玄青衣给本夫人捉来。”
苗女躬身点头,起身退下。
“玄青衣,既然吃了我的,那就得给我吐出来,加倍的吐出来。”
苏王氏的眉眼闪过一丝狠意,在昏暗的屋间中犹如一只欲吞噬人的恶鬼。
苏家前苑的正厅中,来参加宴会的人已尽数到场,因为来的皆是官员贵人,所以没有出现那种寻常宴会的那种闹哄哄的场面。
青衣与李世白悄然而来,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寻了一个角落坐下。见那些贵人三五成群,二四扎堆,于花前,于树下……吟诗作赋,谈今论古的情景,真的好不惬意。
“两位大人,请。”
青衣刚坐下,这边婢儿的茶刚上,那边苏家老候爷苏劲已携着儿子苏通与孙子苏木仪走了出来。正在讨论学识与政事的众人不由一拥而上,将避客许久的苏家老候爷层层围住,瞬间,各种对苏家赞美和恭维的话泉水一般源源不断的从他们口中冒出……
“苏老候爷恭喜恭喜,令孙小小年龄得皇上看中真乃前途无可限量啊!”
“是啊是啊,都说虎门无犬子,木仪贤侄风彩不逊老候爷当年啊……”
“真难看。”
被这些人恶心到的青衣微微摇了摇头,端起茶杯浅酌了一口压下翻滚的胃。
一想到之前苏木仪受伤在家自暴自弃之时众人冷默而贬低,再看眼前的这一幅恭维的恶心嘴脸,不由觉得眼前这一幅是多么的讽刺。
“客气,客气……”
今日得皇者之心而天下人心同向,明日失宠而天下人共踩。苏家祖孙三人早就看透官场上的奉场作戏,所以对眼前这阿谀奉承的一幕并不感到任何的意外,反而笑着将一切赞美收下。
而在青衣将茶杯放下之际,忽听不远处的角落传来不屑的声音……
“呸,不过是升官罢了,也需大摆什么庆功宴?若人人像他这样,我等一天到晚赴各种宴会便可虚耗掉一生了。”
“你不知道?败落的世家需光鲜场合来掩盖。”
“呵呵呵……”
听到角落里两个贵人的嘀咕,青衣微微挑眉,抬头望去,发现这两个人刚才也在称赞苏家的人群中,而如今却在暗处偷偷显露出对苏家浓浓的不屑。
“不用感到意外,在官场浸泡久了的人都这样,脸上都带着一层虚伪的面具,在人前卖弄着自已的礼仪与谦虚大度,在背后诋毁与算计都是常有的事。”
青衣与李世白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回头,只是见杜毅华含笑着看着他们,一袭银白绣云纹袍子,腰带上戴着一枚青玉,乌黑与浓密的头发尽束于青玉冠之中,整个人显得儒雅而睿智……
“毅华,你回来了。”
“师兄,好久不见。”
之前吴皇怕魏国的人在蜀国使臣回国途间整什么妖蛾子,所以便派了杜毅华一路护送。不想一去便是这么久,还真是好久不见。
“是啊。”
杜华毅风度翩翩的走近前,在青衣的隔案坐下,含情脉脉的看着她说:“听说前阵子你病了,为兄甚是挂念,不知亦善如今可已大好?”
“已大好,多亏世白照顾。”
青衣与李世白四目相接,一缕情愫在暗中流动,气氛变得暧昧了起来。
将一切收入眼底的杜华毅嘴角的笑容有些发苦,是啊,她有世白这个神医贴身照顾着,怎能不好。
“对了师兄,你此次送蜀国使臣回国怎会去了那么久?”
他们从蜀来吴拖拖拉拉,还出了一些事,但也花了也不过两个多月的路程。而杜毅华此次来回吴蜀的时间却需四个多月,这时候未免太长了一些。
杜毅华牵强的扯了下嘴角,将苦涩收敛,淡淡的回答道:“路上确实出了一些事,此处人多耳杂,此事便以后再与你说。”
青衣识趣的没有问出了什么事,她知道既然杜毅华不肯在这说便是有意避开她这个外人,所以就算她问也是白问。但她隐隐感觉此事定与那玄门,那个带走端木听雨的男人有关。
玄门,传说中是一个制造能人异世的地方,凡从玄门出来的人皆是世间少有的能人,但自从十几年前与天机大战之后便再无音讯。如今仇人再现,且不知深浅,(从玄门的那个男人有办法让端木听雨假死,再救活带她脱离困境便可看出。)所以杜毅华会如此重视亦是正常。
青衣手中关于玄门的资料很少,对这个神秘组织感到异常的好奇,刚一出世便让天机弟子如临大敌,若能和他们接上头,与之合作,那整垮天机老人是否是举手投足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