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王志昊买得粮草解决目前的危机?有心算计的青衣又怎么会让他如此容易脱困。
早在玉清明在王家封地上动手之时云歌已开始着手购王家附近几个城镇的粮食,将所得的粮食尽数运往蛮城蓄藏。
因天外商会的人大肆收购粮草,此时的吴国各地的粮草刚好挨到下次收成之时,所以此时王志昊让人购粮当是无功而返。
因为缺粮少食,又不时有暴乱发生,桂阳郡临武城的百姓纷纷逃往他处,而周边的城市自是拒收这群难民,所以做为新城的蛮城成为众人的守选。
经过重重排查,难民们从巽门入城,廉当相给这群难民安排了临时住所。因为他们不是原住居民,所以没有住房的权力,所以一群人堆住在几个大房子中,而且想要食物必须和夷人相同,用劳力来换。
因为有了新鲜血液的补充,蛮城的荒地便有了人开荒,只要待到今时春种之时,云歌与小一,小二培育的一季两熟的稻谷种子送来洒落大地,今年秋天便有了收成,也能减少一些青衣的负担。
山林间果树挂花,清风习习,杨柳照水,晨曦沐水而生……
在韩流辰的努力下蛮城的水渠河道早经挖通,河堤被巨石高高垒成,而墨裔在建城之时顺便用水泥铺了道,延途设有栏杆与凉亭,凉亭中放有木椅石桌,远远望去异常的美丽。
东效郊外的青山脚下,玉清明闲得无事带着冰魄出来踏青,忽见见公孙默带着一群工匠来了之后在河道上架水车,水车轻转,水流不断涌入新田。新田中稚子追赶黄牛,牛拉铁耙仰头高呼,引众人大叫,一脸汗水,一脸欢笑,一副欣欣向荣之相,不由露出一丝笑容。
“或许,能来这定居亦不错。”
玉清明想到老家破屋中受风吹雨打的父母,心中升起向青衣讨要一间房子的想法。
他要的房子不用廉当相的那么大,只需可住一家子的人便可。
“玉先生。”
装好水车的公孙默上了岸,近前向玉清明行了一礼。
他们两个在蜀国的听涛水榭见过几次面,彼此都不陌生,玉清明不由招呼道:“公孙公子请坐。”
“谢玉先生。”公孙默揖手坐下,询问道:“先生何时到的?来时师傅对公孙可有什么交代?”
是的,公孙默前来与玉清明打招呼便是来询问青衣的最况,却见玉清明摇头,一时间心中充满了失望。起身向玉清明拱了拱手,神色黯淡的离开。
师傅交代,让他带人来蛮城造船建水军,他满怀壮志而来,来了之后却发现真正的轮船与在做实验的完全不同,海上的风浪,轮船的坑压与浮力,时速等通通得重新计算。
他发信给青衣,期待他能像从前一样为他解惑,一同探讨,但信送去了许多不见却还不见回信,他多么希望他能此时就在他身旁。
远在江东的青衣已接到公孙默的信,正努力的将脑子里的知识给东一簇西一簇的写了下来,再加以整理,却发现怎么整理怎么乱。
“啊!”
青衣疲惫的侧躺在地上,铺了一层白兔毛毯的地板不仅温暖而且舒服,躺下去都不想起来了。
“咔~~”门被开了,青衣抬了下头,见李世白端着药碗走进来,复又懒洋洋的将头靠在地板上。
“怎么了,不舒服?”
李世白将药碗放在一旁,欲帮青衣把一下脉,却被青衣避了开,摇了摇头,说:“没事,就整理了一些资料,弄得头脑有些发昏。”
青衣坐直身将玉案上的资料整理了一下,接过李世白的苦药,皱着眉头,憋着气,将其一口饮尽。
“嗯。”
李世白接过青衣手中的药碗,将一枚蜜饯放入她的口中,叮嘱道:“别忙太晚将自已累着了。”
青衣微微一笑,应承道:“好。”
“那我走了。”
“晚安,再见。”
青衣向他挥了挥爪,李世白好笑的起身,也不知她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却忍不住学着她说:“晚安,再见。”
回到房间中,李世白脸上的温情立马消失不见,站在窗边对着暗处,冷声道:“本君需要一副海图,吴国最周全的航海图,无论你们用什么手段都给我取来。”
“飒飒飒~~”
就在李世白话说完后,庭苑无风却见树草微微的晃动了一下,似有什么东西离去。
在刚他送药时他瞄见青衣桌上尽是造船的资料,既是造船,那她的本意是要建水军,若他能为她取来航海图她是否会欣喜若狂。
李世白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宠溺,嘴角露出一抹笑。
青衣忙碌到半夜方将资料给整理完毕,将资料装进信封放进密格中,又从中拿出一封密信,这是仲愕最近送来的,送于玄家的最新消息。
“呼……”
红色琉璃宫灯下,青衣对着案前的信待了许久,气叹了好几回了,但却踌躇着不敢打开。
自上次得知玄震海的困境暗中特意派了人去照顾,但那人去了之后便没有了消息,如今她真怕仲愕给她传回来的是坏消息。
玄震海,身为玄青衣唯一的亲人,若是他有一个三长两短,她真是愧对死去的玄青衣,而且一世再也难安……
“算了,早晚都得面对,呼……”
青衣轻轻的撕掉信封上的封条,满怀忐忑的将信纸取出,细细的研读。忽然一巴掌重重的拍在玉案上,眼神闪烁出凌冽的锋芒。
不见了,玄震海不见了,玄家的老宅子已蒙灰,似许久都不曾有人居住。方短短一年半的时间人怎会不见了,而且她派去的人也跟着不见了,若说内间没问题谁会相信。
“是苏家的人吗?”
青底攥紧了拳头,他们害得玄家家破人亡了,还要赶尽杀绝吗?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青衣的嘴角露出一丝噬血,将目光落在一盒芙蓉丹上,喃喃自语道:“当苏木仪吸食完这一盒芙蓉丹,苏王两家的富贵也该落幕也吧。苏家,你害死了玄青衣与杜鹃,我要你们一家上下的人为她们偿命。”
第二天,苏家设庆宴,青衣若无其事的起身梳妆,让人备马,带着礼物前去参加。
青衣一动,李世白也跟着动,如今已无形中成为了她的影子,时刻跟随。
苏府新提起来的管家苏真站在门口迎客,眼见晌午将至,客人已差不多到达,而世子重视的青衣公子却还没有到,苏真便一阵烦燥。若那玄青衣今日不来,世子可不知会怎么惩罚他。
“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
时间一秒一秒跳动,苏真的燥意一点一点的累加。
而此时热闹的大街道上,青衣靠在马车门上静静的看着李世白救治着两个发生口角,拿尖刀互砍被对方刺伤的壮汉。
鲜红的血流了一地,汇成一个小水坑,倒在血沬中的人在不断呻呤喊痛。从那如泉眼一样不断涌出血的伤口,明眼人都看得出两人肯定是活得了的,但李世白却说相遇便是缘,硬是要救。
“血止不住,药就算上了也都被血冲走了,你这个救治方法跟本不行。”
青衣从马车上跳了一下,拿了两枚芙蓉丹塞进两个伤者的口中。
芙蓉丹有毒,多食会上瘾,但芙蓉丹有止痛之效,若只吃一颗那便不是害人,而是救人。
青衣接过小三递来的针线篮子,对李世白说:“我来吧,反正两人已到必死之境,说不定我能扭转乾坤呢。”
李世白了解青衣,她不是一个无矢放箭的人,既然她开口了,那她一定是有办法,不由退开了几步,站在一旁宠爱的看着她,看他心爱的小女人又会给他带来怎样的惊喜。
只见青衣走向前在一名壮汉面前蹲下,用烈酒给他冲洗了伤口,在壮汉撕心烈肺的惨叫声中用针线将伤口细细缝合了起来,洒上伤药,伤口的血顿时停止的流淌,壮汉的呼吸也随平稳了下来。
在人群中,见到这一幕的苟坚与欧阳成微微点头,复又摇了摇头,“这玄青衣不仅各方面的才华出众,还懂岐黄医术,真乃世间少有之英才。可惜……可惜他却坚持操持贱业,若能入士当一士大夫,何愁前途无景。”
欧阳成与苟坚的看法却不同,笑着说:“这玄青衣一向善攻于淫巧,若入仕怕是会手忙脚乱另一番景象,他当是知道这些所以才退而取之选择商业,是想在商业有所建树。”
苟坚叹了一声气,看青衣的目光总有些失望与感概,心中很是希望他能改投士途。
在帮两个受伤的人处理伤口的青衣似有所感的转头望向人群,见一辆马车悄然的离开……
“公子,洗手。”
小三取来清水给青衣净手,青衣回神过来,点头说:“好。”
受伤的人被抬到别处安置,青衣重新上了马车,马车外的人群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与称赞声,让李世白感到一阵自豪。
看,他的女人就是这么不同凡响。
回到马车中,望着美丽动人的她,他没有问她从哪里学得这些救人的方法,因为每个人都会有一些不想让人知道的密秘。
但他却虚心的向她讲教医学上的问题,讨论一番后他发现她在医学上非常有见解,所懂得的都很新颖,让他眼界大开,他心中不由有种捡到宝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