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
初升的阳光破窗而入落在熟睡的美人儿身上,印显出了她如蝶翼静立的长长睫毛和那如白玉陶瓷般细腻洁白的肌肤……
不知是否被啾啾鸟鸣惊挠,美人儿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被窝中的小手微微攥紧成拳……
“咔~~”婢女们小心翼翼端着洗漱的用具走进来,一个婢女手忽然打滑,一整盆的水被打翻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嗯……”
美人受惊的从睡梦中醒来,做错怕受罚的婢女们连忙全部跪下。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看着这群不停点头惊恐的女子,青衣头痛的按着太阳穴,挥手道:“整理干净了,都下去吧。”
“是。”
几个婢女战战兢兢的取来抹布吸干净地上的水,福身退下。
“怎么回事?”
握着轻柔的被子,青衣有些迷糊,疑“昨夜她不是昏倒在地上吗?醒来怎么的会在床上,难怪李世白反身回来抱了我上床?”
“咳咳咳……”
不思不得其果的青衣的眉头紧紧纠结在一起,摇摇晃晃的起身,倒了些冷水饮下,刚想倒多一杯见一对小手拿起了茶壶……
“公子醒了,让玉儿来伺候您吧。”
“玉儿?”
青衣抬起头,果真看到了久不见的上官玉儿,不由惊问道:“到了?何时到的?为什不让人来通知我?”
“奴婢,奴婢……”
上官玉儿再见到玄青衣很是紧着,轻咬了下红唇,含泪支吾回答道:“禀公子,奴婢是昨天黄昏到的。入府便听闻公子病了,本想过来伺候着,但又怕一身的风霜的让公子病得更重所以不敢过来。”
见这傻丫头嘟着嘴想哭又不敢哭的可怜样,青衣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双丫发髻,劝慰道:“傻丫头,我哪有那么的弱,喝了药已经没事了。咳咳咳……反而是你,舟车劳顿的怎不多休息几天,这些事便让丁汵做就好。”
“公子可是不要奴婢了?”
上官玉儿猛的抬起微低的头,满眼泪水的控诉。
上官玉儿很敏感,自青衣从蜀出使吴不带她之后便一直胡思乱想青衣是否不要她,后人听说公子是吴国人,此后不再回蜀更是大病了一场,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公子来接见着公子,公子却让她把事情都交给丁汵击做。
她知道那个丁汵,丁汵是公子到吴国后买的丫鬟,一直贴身伺候公子。她还见过她,她便像雪里梅花瓣上的冰晶,很是美丽高傲,这府里的人都仰慕她,公子也是否也喜欢她?
“玉儿,咳咳咳……”
青衣本是好意,不想无意触碰到她的敏感,整晚没睡好的她跟本没有精力去安慰这敏感的小人儿,好在丁汵送药进来将她拖走了。
“公子,这是李神医送来的药,让您务必要吃。”
丁汵这个人冷冷冰冰的,从来只做份内之事,对比起上官玉儿多了些大丫鬟的气质,但青衣实则更喜欢会哭会闹的上官玉儿,至少她更显得有血有肉。
“好。”
青衣淡淡应了一声,将药服下。心里却暗想着:这李世白怎么他刚一出事他便得知出现了,他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还是他埋了人在他身边。
望着苑子中的竹子,暗想这苑子的竹子太多了,虽不能藏鬼但却能藏人,是不是有人就藏在竹丛中观察着他?上一次被偷窥的感觉她一直能感应到,难道……
“来人,去请蛮候请来。”
青衣让人请来了廉当相,随后轻装退出天外居住在外边的客栈,而天外居被重兵进行掘地三尺的消扫,
此刻清扫扫出了不少藏在暗处的毒蛇,还捉到了一只洁白颇有灵性的白狐,之前一直听闻天外居闹鬼,常丢食物与首饰怕是出自这小家伙之手。
清理干净后信楼接手在各种隐秘的地方设在陷阱和埋伏,以防有人利用了这间屋子竹多人少的优势躲藏其中。
“天外居内果然有暗探在活动,还不只一伙,却不知是谁人的人。”
听着廉当相传来最新的信息,青衣眉头微挑。
天外居内藏人这是不争的事实,但却不仅一伙,除了李世白了人外还有别的人,是谁?
是蜀国刘烁的人还是苏家的,他做事虽高调但也不足以引起他人对他的注意才是,与她能有恩怨的便只有这两家。
青衣抿紧了唇,望着又将恢复成小白脸的廉当相,忽然而话言一转问道:“吴蜀两国的联盟已经签定,蜀国之人已回国,你也该回蛮城了吧。”
廉当相点头说:“昨日属下本就想回蛮城的了,但见如今主公身边危险重重,属下此时不敢离去。”
“明天就启程吧,蛮城正处于建设阶段,离不了你。还有,走的时候将公孙默一起带走,是时候建立水军了。”
“但公主之安危……”
“放心,到时我会招仲愕回来,信楼初见规模,他的手下也有一批能用之人了,他们能保护得了我。”
廉当相张了张嘴,欲出口的话却都被青衣堵了回去,唯有抱拳领命。转身迈了两步,他又回过头来说:“属下留一支蛮军给主公,望主公来年可到蛮城一聚,到时属下会献给主公一个理想的国度。”
“好,一定。”
廉当相退下不久玉清明便带着冰魄前来与她告辞,站在天外楼的三楼窗边,看着玉清明的车队缓缓开出城门,心里颇为惆怅,“这往后怕是又要孤军奋战了。”
乱世之年,天现妖星,妖星红中带紫,似有帝星之相……
监天师莫星辰站在清风道观的观星阁中,手握星盘,目不转眼的仰望天空,心是不停的推衍计算……
前不久此妖星于蜀,近日出现于吴,七杀星立即变得黯淡有垂落之相,是祸非祸啊。
“师父。”
楼梯间一个五岁童子费力的爬上来,学大们似模似样的揖手道:“师父,苏府的大夫人送来一物,请你检验一下此物可有毒。”
“苏府大夫人。”
莫星辰脸色微沉,头也不回的说:“放贫道房间去。”
“是。”
童子拱了拱手,小心翼翼的爬下走,观星的楼梯很陡,好似一个倾斜他便能摔下楼去一般。
莫星辰身为清风观观主,不仅善观天相且懂医理,早年未出家前他曾被敌人陷害入狱后被王家所救,为抱恩投效王家,经常为王家之人出谋划策,这些年来也间接性的祸害了不少无辜的人,为此他心中对这个心狠手辣的苏王氏颇为不喜。
观星阁下莫星辰的卧室中,莫星辰捻起一枚苏王氏送来的丹药服下,一种奇异的感觉从心里涌了上来,似欲飞升而去一般……
芙蓉花,断肠草,罂粟果汁熬成的鸦片又岂是他们这些无知之人所能够消受的。她便是要折磨他,最终不需她亲自出手,苏木仪便会为了一枚丹药像狗一样跪在她面前求她。
“青衣,我这般为你报仇你可高兴?咳咳咳……”
青衣将咳出血痰的绢子收了起来,拿起狼毫笔,借着昏弱的灯光将水陆两军的军事训练方法写了出来。如今蛮城正处紧要时刻,她可不想这时候拖后腿。
“咳咳咳……”
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牵到屋外每一个人的心,站在门外许久的李世白用力推门而入,怒气冲冲的看着握着笔呆呆的看着他的她,不顾反对的把她抱起放在床上,将从家里煮好的药喂进她的口中。
“咳咳咳……李世白,你要做什么?”青衣推开嘴边的装药酒芦葫,一脸愤怒的盯着他。
李世白嘴角露出一声苦笑,用力的捏着她单薄的肩膀,怒声责问道:“是你想要做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不要命了吗?为了复仇你连命都不要了吗?”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青衣尖声问道,有些慌乱的眼睛紧盯着他,心不由自主的用力跳动,升手暗中扣住衣袖内冰如寒铁的手枪……
“玄青衣,祸国妖星,人人得而诛之……”
李世白的话还没说完,青衣的手枪便抵在了他的胸口上,李世白本能的感觉到手枪中传来的危险,但却没有躲闪。
“师傅让我杀了你。”
青衣猛吸了口凉气,整个身子变得僵硬,与此同时玄门的人架了五、六张连弩对准了让青衣紧张的李世白。
“但我怎么舍得……”
李世白幽幽一叹,一把把她拉入怀中。
青衣只觉得脑袋一阵空白,手枪从手中无力的脱落,啪~~掉在地上。
“青衣,你想做什么,跟我说可好?我帮你做,可好?”李世白小声的哀求,他实在不忍她这般辛苦,这么痛苦的折磨自已。
他,他什么都知道,原来……
青衣的心有些胀痛,呼吸有些困难,一把推开他含恨的说:“你可知我有一天会杀掉你师傅的,你能容许一个仇人在你眼前?”
李世白摇了摇头,温柔抚着她如婴儿肌肤的脸说:“我知道你有一天会举剑刺向我的师傅,所以我也在等,等到时你杀了师傅之后我会杀了你,再自杀为你陪罪,然后我们在阴间做一对生死夫妻,可好?”
说着亲吻了一下青衣的额头,青衣微微扯了下嘴角,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漫出,整个人无力的靠在他的怀中,哽咽的问:“你会骗我吗?”
“不会。”
“你会帮你师傅吗?”
“不会。”
“你会帮我吗?”
“会,我会帮你,帮你灭掉苏王两家,为你杀掉一却企图伤害你,所有欲对你不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