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得不到青衣的回应,玉清白不免有些失望,似说梦话般呓道:“我知道,到现在你还在怀疑我对你的忠心,但没关系,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接纳我的。”
说完转身,刚迈出两步忽然停下,沉声道:“青衣,听我的,别入江东。”
师伯说入江东青衣会有一劫,生死劫,他好不容易得到他的认同,想要去追随,他不想英年早逝。
是否入江东,青衣跟本无法自已做决定,从蜀出末诸葛连和段宗备出一支小队的军力专门看守着她,她此时是连门都出不去,事事于众人的目光之下,还谈什么选择……
如今她也只能将一切寄托在廉当相身上了,希望到时入了吴后他能护她周全。
说到底她还是太弱了,她的商业,谋划都刚刚起步,就犹如一颗刚种下的小树苗正处于紧要关头,稍有风雨便可能会万劫不复。
时间,她缺少五年的时候,若她早生五年,如今的世界应有她一隅,她也无需处处受制于人。
“查到了,查到了……”
杜毅华刚从驿站外回来便快步步入李世白的房间中,讽笑道:“玄门的那小子原来就住在一个附近的一个普通苑子中,平日深居简出的,所以探子也没有多加注意,若不是听住在左右的百姓说经常听到里面有异声,或许就将他放过了。”
李世白放下手中的医书,问:“此刻抓人?”
“不,等晚上再说,我们先布一个天罗地网,让他一但钻入便无处可逃。”杜毅华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笑。
正被端木听雨纠缠着的封佇并不知道危险的到来,但他的心无由感到烦燥,端木听雨说的话他一句也没入耳,只是应付的“嗯,嗯,嗯……”
“你在听吗?”
发觉到他的心神不宁,她不由委屈的嘟起嘴巴,眼眶中迅速蓄满泪水。
过了许久,封佇发觉耳边忽然间没有了叽叽喳喳的声音,侧过头发现端木听雨一脸哀怨的看着他,泪水不住的往下掉。
“怎么又哭了?”
封佇只觉得脑袋有些发疼,慌张的用袖子帮她拭去眼泪,却发现她的泪水好像流不干的似的,越擦越多,越擦越多,不由心惜的将她揽入怀中细声的安慰:“怎么了?”
端木听雨在封佇的怀中呜呜抽泣道:“你不理我。”
“我在想事情呢。”封佇环抱端木听雨的手紧了一分,语重深长的说:“听雨,你愿同我一起走吗?这离你哥哥们太近了,我怕他们会找来。”
“私奔吗?你会娶我吗?娶我为妻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一辈子身边有我一个吗?”端木听雨抬头希翼的望着他。
在经历过朱捷的事,端木听雨便一直有些迷茫。如今家又回不去,她依靠的人只有他,也只能赖上他,若他回答他不,她真不知未来的路该如何走。
封佇嘴角露出欣喜的笑,经过几日的独处他感觉他并不排斥这个爱哭的小女孩,不由发誓道:“我封佇愿娶端木听雨为妻,永生绝不相负。”
爱情来了理智也挡不住,许诺后封佇出门到马市买了辆马车和一些干粮,打算带着端木听雨一起私奔到天崖海角。
出门后他却发现他被盯上了,他的苑子周围布满了不知是谁的眼线,他们自以为自已伪装得很好,却不知平日里他的苑子周围并没有担卖的小贩。他不常出门没错,但不代表他不曾注意从他门前经过的人群。
进了车马行买了马车,车子他没有牵回去,而是让车行的伙计三更时分牵到城外的一处树林,并给了他一吊钱为跑腿,又承诺事成再给他两吊钱后车行伙计被全完收买。
入车马行空手而出未免太过引人注目,所以封佇又买了一匹马混淆视听,出了车马行他到一间铺子买了些干粮,经过一品楼想到端木听雨,不由入内买了一盒点心。
杜毅华很快便接到线人传来封佇买马购粮的事,不由冷笑道:“想逃,但未免太晚了。”
如今整个城中布满了他的人,量他插翅也难飞。
杜毅华有他的张良计,却不知封佇有他的过墙梯。封佇向来狡兔三窟,左右的苑子早就被他买下,在他买干粮回去后便带着端木听雨去了隔壁的苑子。
安置好端木听雨去而复返,把陷阱设下,等猎人上勾,让对方品偿一下角色反转的滋味。
入夜,街道被禁严,百姓们畏畏缩缩的躲在家中的被窝里,耳朵竖起来仔细听将来的杀戮之声……
“老婆子,你说我们是不是太不应该了,我总觉得不好。”老汉于被窝中坐了起来,望着窗外的夜色叹了一口气。
寒风涌进温暖的被窝,老汉的婆娘不满的嚷嚷道:“有什么不好的,军官们都在找他,他不是流犯便是奸细,我们不是为民除害。最说了,之前你买官府的赏钱也没说不好,这时候说不好未免太迟了些。”
“唉……”
老汉重重的叹了一声气,重新躺进被窝中,却没有合上双眼,而是时刻注意外边的动静。
寂静的街道上忽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密密麻麻带着配刀的士兵将封佇的苑子给重重的包围住,黑暗中坚起耳朵聆听着声音的人的心猛的一紧……
杜毅华与李世白并肩冷冷的望着眼前如寂水一般的苑子,追了差不多十来天却没能占半点上风,两人不由暗叹这玄门小贼的难缠。
如今他向苏木仪借来了精兵,里面的人应该已察觉到外边的动静了吧,却还不见里边的人弄出惊慌的动静,不会人跟本就里面吧。
而就在此时,暗黑的墙角忽然蹿出一个人,他是白天便守在这里的探子,第一个被封佇发现的人。只见他恭敬的向穿儒袍戴纶巾的杜毅华行了一礼,小声说道:“大人,人自下午去了集市一趟回来后便不见出来。”
“嗯。”
杜毅华淡淡的应了一声,下令道:“收网。”
随着一声令下,士兵们同时向苑落发起进攻,在隔壁苑子的封佇见杜毅华搬来了大军不由暗骂了一声卑鄙。转身入屋,带着被吓不轻的端木听雨从苑中的枯井暗道中逃走……
早在这之前封佇暗中挖通了一条通往几条街外的暗道,也就是因为挖这条暗道弄出些许的声响引起了邻居的注意。
“封郎。”
古井中,端木听雨紧依偎着封佇,贪着他身上传来的一丝温暖,他给带来的安全感。
驿站内端木东臣听到苏木仪停止寻找端木听雨不由砸烂了所有能砸的东西,愤恨的跑了出去,去找苏木仪算帐。
玉清明与青衣紧追在身后,怕他做出什么无没挽回的事。端木东臣与玉清明两个习武之人的速度很快,没有武功的青衣一下子便被落在了后方。
“嗤……”
街头的拐弯处忽然有两个人影蹿了出来,把青衣吓了一跳,借着月光青衣清楚看见了对方的模样,瞳孔不由一缩。
“青衣公子……”
“端木听雨……”
“姑娘……”
三人的不期而遇把彼此吓了一大跳,一个原本宣布死去的人忽然的便出现在面前,谁不感到异常的意外感到震憾万分?
“公子。”
听到小三的呼唤众人回过神来,端木听雨拉着发呆的封佇快步离去。
“端木听雨,她没死……”青衣愣愣的望着两人消失在夜色中,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
落在后面的小三追了上来,见青衣呆呆望着远方,脸色有些不对,不由轻唤了声:“公子,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没事。”
青衣压下心中的震惊,吐着浊气道,考虑着要不要将端木听雨没死的讯息告知端木东臣。
一口气跑出了几条街,端木听雨捂着不停跳动的胸口抬头望着封佇,惊慌失措的问:“怎么办?被青衣公子发现我还没了,怎么办?他是哥哥的至友,他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哥哥的。”
“青衣,他也叫青衣?”
封佇眼睛发亮的盯着端木听雨,端木听雨皓齿咬着朱唇,微微点头。
青衣,他也叫青衣,不仅和姑娘长得一样还与姑娘同一个名字,难道他便是……
“一定是,一定是他。”
封佇嘴角露出一抹笑,开心的拉着端木听雨往城外去,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