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爷爷,爷爷救命……”
在孙老头叹气感慨间,孙落溯抱着一个女人跑了进来,风火急速的冲进后苑,看得他一脸的发懵。
“孙老头啊!恭喜恭喜……”
军师赵珲寒一脸狭谧的朝着孙老头挤眉弄眼,让他感到无语,拖长了语气寻问道:“何喜之有?”
“当然是……”
赵珲寒与孙老头早年相识,两个常一起互相挤锐两句,前几年他儿子娶了一个邦外女子总被笑话血脉不纯,如今孙落溯不知从哪捡了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而就在他出言讥讽时,孙落溯抓住了孙老头的手,直把他往后苑攥。
“爷爷,快,快……”
都快死人了,这老头子怎么还慢悠悠的与毁友胡扯,真是急坏小子了。
“到底怎么回事?”
渐渐远去,孙老头撇了一脸挪揄的赵珲一眼,心中顿感不好,与孙子拉扯着进了后苑。
“爷爷,她还有救吗?”
孙落溯着急的望着一脸凝重的孙老头,他可从来没见过爷爷露出过这样的表情,难不成这位姑娘没救了。
“嗯。”
孙老头将玄鱼儿的手放回被窝里,死板着一张脸,叹了口气。起身走到摆放着文房四宝的桌子前,拿起狼豪笔抬了抬支肘,笔尖却迟迟不落下。
“怎么了,救不了?无药可救?”
孙落溯只觉得心神无主,他总觉得爷爷的医术天下无双,如今他却迟迟不肯落笔,真是药石无放了吗?那么可爱的小人儿死了,那将太可惜了。
孙老头又叹了口气,暗暗抬睑,目中余光扫了失魂落魄的孙子一眼。这傻小子怕是对床上的女子动了情,而这女子是何来历?性情如何,他是该救还是不该救,救错了可是害了孙子一生。
见爷爷望向他的目光变得异常的复杂,孙落溯不由试探的叫了一声:“爷爷……”
而此时床上的玄鱼儿适时的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呤,孙老头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刷刷……”几下,一张药方出现在白纸上,孙落溯急忙去捉药。
药方被孙落溯抽走了许久孙老头方回过神来,暗道了一声:“好险。”祖师爷有训,‘医者当以仁心,不可见死不救。’。刚才他是着魔了,差点便犯了戒训,好在孙儿及时把他拉了回来。
且不说此女子是否有危险,就算有危险,如今在他的看管下,量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既是如此,他又何必这般愁心劳神。
“呵……”
嗤笑一声,撇了眼着那来历不明的女子,揉了揉久抬发酸的手臂,吩咐下人多加照顾,起身离开。
刚踏出后苑,孙老头便听门房禀告道,“大将军来了,正在正厅等候。”
孙老头内心一阵疑惑,直往正厅去。
正厅中刘烁正坐主座握盏品茗,赵珲寒坐左副位与刘烁说笑着什么,见孙老头进来便止了言。
“臣见过镇远将军。”孙老头揖手道。
“孙先生无须多行,坐。”
孙老头坐于赵珲寒对面,紧眉问:“镇远将军今日与落溯去前方勘察路线了?”
“然……”
刘烁点头道。孙老头的眉不由渐渐收紧,“那落溯带回的那姑娘?”
“从边界战区所捡。”
听到刘烁平淡不以为然的话,孙老头顿时火起,怒斥道:“战区所捡?糊涂啊!此等女子怎可带来,两军交战在及,若是敌方奸细岂不引狼入室。”
面对孙老头的怒火,刘烁总是一副云淡风清,“就因如此,这不……我不是将那来历不明的女子安置于府上么?”在孙老头疑惑的目光中说:“有老先生在,就算那女子乃敌军派来的奸细也翻不出任何的花样。”
孙老头心里一突,支吾的问:“将军的意思是?”
赵珲白了他一眼,嗡声道:“将军的意思还不明?”
“太冒险了。”
一个明面的敌人和一个暗处的敌人,自然是躲在暗处的敌人更可怕,但在身边养上一条毒蛇一样的危险,因为你不知道他会何时反过头来咬你一口。
孙老头的顾虑刘烁自然清楚,不由温声安抚道:“这时目前最好的安排,那女子便有劳孙先生多加看管一二,并添典曹都尉一职,之后我等后方的安全便拜托先生了。”
听了刘烁慎重的委托,一种被重视之感孙老头一下子挺直了腰板,竟头脑发昏的点了点头。
“拜托了,老先生。”
赵琛寒走过来拍了拍老友的肩膀,慎重的嘱咐,随后发出一声大笑。孙老头猛然觉得不对,用力拍了一下大腿站起来说:“不好,上当了。”
他已是闲赋于家的老翁,如今到前线边是无须听战者安排,现三言两语竟被呼悠去守后方粮草之事,这还不是上了大当。
双目焦虑的寻找刘烁,却发现刘烁与赵珲寒已经离开,不由在心中不停的咒骂赵珲。刘烁会注意到他,只怕是那坏东西在暗中搞鬼。
明明是光明正义的将军,他家伙偏偏喜欢当伪君子暗算他人,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守后方啊!”
孙老头瞬间觉得肩上的担子变得异常的沉重,后方乃军中之重,屯粮备器,若一但有失,几十万儿郎便会及及可危。
几十年前他跟随震远王唐怅安出过兵,也曾委任为后方守领,战战兢兢的守了十几年。那一步踏错便是万丈悬崖的恐惧感不会再有,不想老来居然还要重操旧业,体验当日坐立难安之感。
一时间,孙老头的内心悲愤不起,咆哮道:“赵珲寒,小人尔。”
正踏出大门的赵珲寒听到孙老头的怒吼不由身子一滞,摇头晃脑道:“这孙老头,给他送军功了他还不乐意,真是不识好人心。”
没错,本来刘烁没有让孙老头守后方的想法,而是派了中将王留潜,后只因赵珲说了句,“唐大将军领军时皆是孙老头守后方,有孙老头在的后方便是一座巨大的安全屏障。”
倒不是赵珲喜欢坑他,只因后方有他赵珲才放心的向前冲。几十年的生死搭档,除了他,他总觉得后背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