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此女乃是妖星下凡,祸国殃民。”
天机山上天机老人批命一绝,从无遗错。
玄震海本想着女儿过两年便要及笄了,与京城镇远候苏家婚事也已将近,而玄家不过是久不出大儒的清贫之家,两家家世相差过大,想让天机老人为女儿批一个富贵之命给女儿添些彩不被夫家视弱,不想天机老人竟给了女儿批了个祸国妖女命格。
“不……”
玄震海一口气提不上来,硬生生的倒在天机山上。
吴国有祸国妖女一事迅速的流传来了,玄家闺阁中正在绣嫁衣的玄青衣听到这个消息后直接摔坐地上,泪珠从眼角滚落……
“祸国妖女,怎么会?”
玄青衣不由掩面哭了起来,这个罪名她怎担得起。
天机老人是不会有错的,那错的将只会是她,她该怎么办?
还未等得她缓过神来,苏家的退婚书到了,原因是没人会娶一个祸国妖女为妻。
“不,想退婚?不行!这桩婚事是老爷子定下的,苏家想要退婚便该去跟我们家老爷子之说。”
玄震海想也没想的拒绝,坐在高位上望着苏家来退婚的人。
苏家管事李才嗤笑了一声,不屑的说:“玄家老爷子早已入土,我等去找他老人家自然是不行。但我家老候爷还在,当初是他订下这门婚的,如今是他出面要退婚的。玄家不会死皮赖脸的不退吧?
本来我家夫人便看不上你们这些小门小户,但无奈老候爷压着,说不能忘苏家老朋友当年救命之恩。夫人这些年本就含这口怨气一直压咽胸口上咽不下,不想玄小姐还这么没用。妖星下凡,祸国殃民之人,老候爷可不糊涂,夫人更是不会让这妖女进门入方家的大门。
夫人说了,若玄家那般不识趣,祸国妖女祸害全家,一夜间玄家上下无一存活也是正常的。”
威胁!
玄震海攥紧了拳头,额头上青筋直冒。他们竟拿玄家上下的人的性命来威肋他,真是好胆,他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但为了女儿,他这口气便先忍了。
“李总管,可否回去在夫人面前为玄家美言几句。”
手一挥,一个奴仆捧着一盘用红布盖着的东西上来。掀开一角,竟有十几俩黄金,百俩白银。
李才暼见了金银之光不由心动,干咽了几下口水硬是压下心中的欲念,讽刺道:“切,这点小钱?就这点小钱你就想收卖我,玄震海,你未免太过小气了。”
“那你想要多少?”
玄震海咬牙切齿道。
李才笑了一声,果断道:“黄金万俩,我替小姐美言上几句。”!“不可能。”
玄震海拍了一下案几站了起来,嘴角的胡须被气的一下又一下的往上翘。
玄家家底不过百俩黄金,他居然要黄金万俩。他跟本就是在戏耍他,耍他们玄家。
“哦,呵呵呵……”
李才那狗奴才狗仗人势,望着玄震海一脸难看的表情呵呵站了起来,淡淡的说:“那这退婚书在下留下了,下月的初八还请玄家主来参家我家世子与乔家嫡小姐的婚礼,告辞。”
“婚礼,原来……”
原来苏家搭上了皇后的娘家,难怪……
他们玄家不过清贫之家,怎比得过出了皇后的乔家,此刻他还怀疑天机老人的批命是否是一个局,方家想理直气壮退婚特点布下的局。
太可怕了,只是可怜了他的女儿。
见玄震海失魂落魄的样子,李才心中一阵舒爽。不想从来都一幅风轻云淡自视清高对他们这些奴仆一副不屑的的样子,今日会落在了他的手中受尽孬气,想到这不由又发出一阵朗爽的笑。
“哈哈哈……”
见李才小人得势的样子,玄震海怒火中烧,死死的咬着腮帮子,差点把一口好牙给咬碎。
站在屏风内的玄青衣听完苏家管家的话心不由一悸,这便是权贵之家,她原本要嫁的人家?
好可怕……
视人命如猪狗,为达目的可以竟可不折手段。
七月初八,京城镇远候府与乔家嫡小姐门当户对共结莲理,十里红妆,宝马香车,羡煞旁人,无人不说两家的结合乃天地之合。
而武陵玄家玄青衣的闺阁则门窗紧闭,房间内飘着淡淡的中药味,绣到一半的红嫁衣被蒙上了灰,原本娇艳如三月桃花的女儿如今病秧秧的躺在床上,如外面被打了霜的牡丹花……
今日本该早她与朗君的婚期,如今未婚夫另娶高阁之女,她因一个批命被世人唾弃,被遗忘在这阁楼之中。
“小姐,小姐,那些人又来了。”
丫鬟杜鹃急匆匆的闯了进来,把正在自哀自怜的玄青衣惊了一下,捂着胸口娇喘道:“来便来了,这般一惊一乍的作甚?”
这个月这些人天天来,一日不来才是稀奇,都习惯了不是。
杜鹃连忙摆手,“不,这次不一样,他们……”激动的说:“他们,他们说要烧死小姐,让老爷把你交出来,不然……不然就放火烧了整个玄家。”
“轰……”
玄青衣只觉得一阵晴天霹雳,喉咙一阵腥甜,竟昏死过去。
她何罪,天机老人的一个批语便使得他们将她打杀喊骂,她曾做失德之事,她伤了谁,祸害了谁?
贼老天,你怎可这样让这么一个无辜的女子受到此般伤害。
“妖女,把妖女交出来……”
“将那个祸国妖女交出来,交出来……”
“杀妖女,定吴国。”
“杀妖女,定吴国……”
玄家紧闭的大门前几百多人拿着木棍火把在叫门,场面闹哄哄的,有外出的良民见到此幕不由远远的避开。对于他们来说只有生计与眼前的幸福,什么祸国妖女也不过是茶后之余。
玄家正厅中,老管家周伯焦虑的在大厅中走来走去,时不时抬头望一下大门处,时不时皱眉向玄震海投去请示的目光,还时不时叹上一口气。
“老爷,怎么办?那些人都快要冲进来了。”外边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杂,老管家焦虑不安徘徊了几下,不由一下子跪倒在地下,哀求道:“老爷,不能等了,我们必须尽快将小姐送走,迟了恐有生命之危。”
玄青衣是他从小看到大的,无儿无女的他视她为亲孙女,他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已的亲孙女这般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