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诗婷越来越感到小敷山庄的恐怖。她喝了一杯水后,多少平静了些。便匆匆的打开电脑,想查看一下邮件,看看父亲给她发邮件没有。如果没有邮件她就给父亲发邮件,至少得联系上父亲,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而,季诗婷打开电脑,就发现电脑被人动过了,里面安装了文件跟踪软件,也就是说,季诗婷在这台电脑上干什么,软件都会记录下来。季诗婷马上关上电脑。然而,就在她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电脑却再次启动了,跳出了flash画面,随着flash一点点的放大,她看清了,看清了,那是一座坟,荒山上的一座坟,蒿草及人,风吹着蒿草,昏黄的月光,甚是瘆人,季诗婷狂叫着拔掉了电源,她一口气跑出了小敷山庄。她不知道往什么地方去,感觉每时每刻都有人在监视她。走了十多条街,季诗婷的思维才正常,她快速的找了一家网吧,打开她的邮箱,除了几封没用的广告邮件外,还有一封父亲的邮件,上面只有一个手机号外,便什么也没有了。季诗婷不禁为父亲担心起来。她退出邮箱后,走到巷口,给那个号码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半天,有人接了,像是在睡觉中被吵醒的,季诗婷发觉声音不是父亲的,一哆嗦,立马关掉了电话。她弄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父亲怎么会给她这么一个电话号码?那是什么人?
季诗婷此刻的念头就是马上离开小敷山庄,离开这个城市一段时间。她打算回到疤脸老人那里。然而,她却没能走成。就在她坐上去往郊区的长途车时,到了两省临界处的时候,车被人拦下了,上来一个男人,就往车下拉她。季诗婷大喊:“你干什么?”那男人说:“干什么?臭娘们,你敢私奔,让你私奔,让你私奔……”男人边说边打季诗婷的耳光。季诗婷嘴角流出了血,但没一个人来拦着,还有人说,这样的女人就该打,不要脸。季诗婷不管怎么挣扎,还是被男人扯下了车。下车后,车便开走了,留下了一股灰尘,再就是他们两个人。临省的交界处,荒无人烟,季诗婷哆嗦着,瞪着惊恐的大眼睛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半天,男人点上一支烟,说:“13130339181,这个号你不会忘记吧?”季诗婷一惊,那是她刚打过不久的电话,是父亲发到她邮箱里的。季诗婷愣了半天,才问:“你是谁?我父亲怎么会把你的手机号发给我?”男人背过身去,看着远山说:“这都怪你父亲,那件东西他不肯交出来,还给了你,找你是真不好找呀!”季诗婷知道父亲遇到了麻烦,急切地问:“你把我父亲怎么样了?”那男人说:“你父亲很好,我只是让他给你发了这个邮件罢了,他是名人,谁也不敢把他怎么样。”季诗婷追问着:“那他的电话怎么打不通?”男人说:“这是我们的约定,再敢和你有一点的联系,我们就要了你的命。”季诗婷:“你到底想怎么样?”男人说要那件东西,季诗婷说不知道,她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男人“嘿嘿”的一笑说,在没交出来前你是安全的,交出来后,你会更安全的,我不相信你没有那东西,你父亲是个诚实的人,他绝对不会撒谎的,今天不说不要紧,我还会找你的,说完男人转过身,看了季诗婷一眼走了。季诗婷看着男人,男人走出不远,一辆车从草丛里开了出来。
季诗婷返回小敷山庄天已经黑透了。坐到沙发上,她一动也不想动,不知不觉中她就在沙发上睡着了。这段时间她太累了,太紧张了。然而,当她半夜起夜,从厕所回来的时候,才一下醒过劲儿来,她是在沙发上睡着的,可是刚才自己明明是从阁楼的楼梯上下来的,再看看自己的身上,竟然是内衣内裤。季诗婷的脸涮的一下就白了,她站在那里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季诗婷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季诗婷没料到会是在湖边救她的那个男人打来的。他告诉季诗婷不用害怕,刚才是他去了她的家,是他把她挪到阁楼上的,季诗婷很生气,责问到,你到底想干什么?那个男人说:“我是保护你的,我在你身上不希望得到什么,只要你安全幸福,我就心满意足了。”男人挂了电话,她仿佛闻到了洋葱的味道,洋葱一样的男人会是什么样的男人呢?
季诗婷再次坐到沙发上时,就怎么也想不明白,进来人不知道,情有可原,可是把她弄到阁楼,她怎么会不知道,甚至脱了她的外衣她也不知道。她一下想起来,回来后她从饮水机接了杯水喝了。季诗婷走到饮水机旁,发现在矿泉水的桶里有沉淀物,像是安眠药片溶解后的沉淀物。季诗婷不禁的紧张起来。她匆匆的上了阁楼,果然像她猜的一样,有人翻过了,东西虽然被摆回了原地方,保持原样,但季诗婷很长时间没有打扫阁楼,那一层的灰就露出了被翻过的马脚来。季诗婷看了一会儿,坐到垫子上,点了一支烟。她打电话给父亲的助手,这一切也许和父亲的助手有关,她就想问问父亲的助手到底要干什么?他是来接她去美国见父母的,可是却迟迟的不动身,也不露面。父亲的助手很快接了电话,可是季诗婷却吓得一哆嗦,那边是一阵刺耳的金属切割声,半天才停下。然后,那边传来的话却让季诗婷大惊失色,手机落在地上,脸色苍白。
?
2、? 惨淡月色
她怎么也没料到, 说话的人竟然不是父亲的助手,而是一个又尖又厉的女人声,一时季诗婷呆在那里,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那个女人“喂”了几声,就挂了电话。
季诗婷再次离开小敷山庄是在夜里,她觉得山庄四处存在着危险。出了山庄她打车直奔那个小村子而去,她要去疤脸老人的家里,在那里她才感觉得到安全。然而,季诗婷没想到出租车竟然顺着另一条土道开了下去,司机说是条近路。然而,越开季诗婷越觉得不对头。她厉声喊到:“停车。”司机把车停下,看着季诗婷。季诗婷一哆嗦,掩饰住内心的恐慌,告诉司机她不去了,往回开。然而,司机却让她下车,季诗婷心想,这深更半夜的,荒郊野外下了车又怎么办?她还坚持说,往回开。可是,这时司机已经操起座上的扳手,季诗婷打开车门就下去了,司机关上车门,便扬长而去。季诗婷眼泪就下来了。她想,今天碰上了一个精神病司机。她站在这蒿草遍地的荒郊野外,冷风一吹,不禁的就打起哆嗦来。季诗婷是不会想到的,这是个阴谋。正当她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远处隐隐约约的一个人影出现了。季诗婷愣了一下,这深更半夜出现的人,非偷即盗,她撒腿就跑。那个人影也跟着跑起来,而且速度比季诗婷快得多了,十多分钟后,季诗婷站住了,弯着腰喘着粗气,她实在是跑不动了。那个人已经到了季诗婷的身边,站在那里看着她,半天不吭一声。季诗婷背对着那个人,她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是真的不敢回头,可是那个人却拍了她的肩一下,季诗婷尖叫了一声,猛地转过身,后退着,几步后就摔倒在地上。季诗婷这回看清了,一个眉清目秀的男人,正笑着看着她,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在这里?我以为碰上鬼了呢!”说完笑了笑。季诗婷的心“扑通”一下落地了。季诗婷站起来就把事情说了,那个男人说:“也巧了,我母亲病了,从省城赶回陈村,没赶上车,心里着急,就走着回来了。跟我走吧,再走四十多分钟就到陈村了。”季诗婷也是没办法了,只好跟着男人去了陈村。四十多分钟后,终于隐隐约约的见到了村落的轮廓。然而,男人却突然站住了,说:“你不能进村子。”季诗婷一愣,心想,不能进村子让我跟你来干什么?可是,她没敢说这话。男人看出季诗婷的迟疑来,便说:“不让你进村子是对你好,这个村子很怪的,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取床被,到村头的一个窝棚对付一夜,明早到国道上拦辆车,送你去想去的地方。季诗婷一看也只能如此了。男人进了村子,季诗婷左等男人也不回来,右等也没回来,这一晃就过去了两三个小时,天都快亮了,就在公鸡打鸣的时候,村子里传出一声惨叫,吓得季诗婷一哆嗦。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男人说陈村很怪,这让她更加的觉得恐怖。
此刻,季诗婷的惟一念头是马上离开这个地方。一刻也不能停留。季诗婷抺头就往回走,渐渐的天亮了,这时她才看到,四周全是坟,新的旧的,不下二三百个。季诗婷惊出一身冷汗,她回头再看陈村,已经有缕缕的炊烟升起。
季诗婷大约走了将近两个小时,依然没有看到有车经过。就在他继续往前走的时候,身后边有摩托车的声音。她站住了,摩托车带着一阵的尘土到了她的身边停下了。是昨天晚上的那个男人,见到季诗婷就说:“你不能走。”季诗婷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惊恐的看着男人。男人说:“你不能走,我、我……”季诗婷看着欲言又止的男人,很是奇怪。半天,男人才说让季诗婷扮一回他的未婚妻,说他妈马上就不行了,临死前就想看一眼未来的儿媳妇。季诗婷此刻才放松下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季诗婷坐到男人的摩托车上,快进村前,男人告诉她,少说话,碰到奇怪的事也不要问。
两个人进了村子,来到一家黑漆大门前,男人敲了几下门,一会儿功夫,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老人。看见季诗婷露出了慈祥的面孔。但,季诗婷明显的看出老人眼里的凶光,她不禁的哆嗦了一下。进了屋里,里面已经有了很多人,但都不说话,炕上躺着一个没有牙的老太太。老太太看到季诗婷咧了一下嘴。男人拉过季诗婷,把她按到老太太的身边坐下。老太太用鸡皮一样的手,拉住了季诗婷的手,嘴唇哆嗦着,讲不出话来。所有的人都看着季诗婷。就在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人,季诗婷看了一眼,差点没叫出声来。但,马上又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
季诗婷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是在湖边救过她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显然也是风尘仆仆的赶回来的。到了老太太身边就叫了声“妈”便流下了眼泪。湖边救过季诗婷的男人看到她,面目没有表情,像是根本不认识似的。
当晚,哀乐就不断的响起。陈村笼罩在悲哀的气氛中,天黑下后,越发的显得陈村怪异的气氛来。季诗婷守在灵前,一阵阵的哆嗦。下半夜的时候,守灵的人除了那个男人就是季诗婷了。就在这时,湖边救过她的男人走过来,冲男人说:“村子,你带你媳妇休息去吧!”男人说:“二哥,你休息吧!我不累。”湖边救过她的男人没在说话,就坐到椅子上,不再开口。叫村子的男人有些困了,眼睛眯上了,这时湖边救过季诗婷的男人,突然把一个纸条塞到她的手里。季诗婷又坐了一会儿,便站起来,说:“村子,我上厕所。”村子猛的睁开眼睛,点了点头。季诗婷往屋后的厕所走去。在厕所里,季诗婷借着月光,打开纸条,看了一眼,她一下把嘴巴捂上了……
?
3、? 黑色大山
?
纸条写着:马上离开村子,否则你将永远的离不开了。季诗婷半天才停止了哆嗦,强作镇定的回去了。回去的时候,湖边救过她的那个男人已经不在了,只有村子还在打瞌睡。季诗婷走到村子的身边,说:“村子,我困了,想进屋睡一会儿。”村子点了点头。季诗婷进了屋,就从窗户跳了出来。她翻出窗户后,直奔墙边而去。墙不太高,她爬上去,刚翻过去,就尖叫了一声,她脚下碰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不停地在她的脚边蠕动着,她一动不敢动。这时,一个人猫着腰过来,叫了一声季诗婷。季诗婷一看是湖边救她的男人,男人拉着她的手就顺着山道飞快的跑着。然而,就在快翻过这座山的时候,季诗婷看到几十个人已经站在了山梁上,一动不动。救过她的男人显然也发现了,但他却依然拉着季诗婷的手往山上爬。到了那些人的身边,他们站住了,湖边救过季诗婷的男人说:“让开。”但是没人动。男人突然从兜里掏出个什么东西,晃了一下,又放回兜里,速度那么快,以至于季诗婷没看清。那些拦着的男人一下全部都慌张起来,马上让开了一条道,他们走了过去。翻过几座山后,就是公路了。男人说:“你走吧!我得回去。”季诗婷说:“他们会为难你的。”男人笑了笑说:“不会的,没人敢。”男人说完转身就走了。季诗婷在公路上拦了车,返回市区,再次回到了小敷山庄。当她打开门的时候,屋里全是香烟的味道,还有一些烟没有散尽。季诗婷马上紧张起来,她站在门口,一会儿从阁楼上下来一个人,是季诗婷父亲的助手。她看到季诗婷竟然没什么反应,说:“你能活着回来真的很幸运。”季诗婷一惊,质问:“这一切都是你搞的?”父亲的助手“嘿嘿”一乐,说:“我就是想让你把那件东西交给我,以后你就太平了。”男人说完,把手机递给她,说了一串的号码,季诗婷拔了过去,竟然是季诗婷的父亲。季诗婷没说话,竟然哭了,父亲只说了一句:“马上离开小敷山庄。”便挂了。父亲的助手好像很生气,骂了句老顽固。季诗婷把电话还给她父亲的助手后,便坐到沙发上问:“你到底想要什么?”季诗婷父亲的助手说:“你就给我装傻吧!有你哭的时候。”说完转身走了。季诗婷在窗户边看着父亲的助手离开山庄后,马上又拔了刚才打过的电话,可是却关机了。她不停的拔,几个小时,都是关机。这时,她一下想到了湖边救过她的那个男人,于是便给他打电话,那边接了电话,哀乐声传过来,显然男人还没有离开陈村,季诗婷说我需要你的帮助。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竟然没有说话,便挂了电话。
这次,季诗婷一直呆在小敷山庄,一个星期后,她再次离开小敷山庄是因为她父亲的一个电话,让她马上离开了小敷山庄,躲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季诗婷首先想到那个疤脸老人。这次她求朋友给出了趟车。然而,当她出现在那个村子的时候,疤脸老人的房子却成了灰烬,有的地方还冒着烟,季诗婷打听村里人,可是一问到一个人,那人就匆匆的离开了。季诗婷感到不好,她马上坐车往回走。回到小敷山庄后,她坐立不安。就在她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疤脸老人竟然来到山庄找她。疤脸老人进来后,就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东摸西瞧的,最后,说了一句,这房子住不得。
疤脸老人离开的时候,一脸的落寂。季诗婷送疤脸老人出了小敷山庄,返回来的时候,保安叫住了她,告诉她有一封信。季诗婷拿到信,回到屋里打开一看,竟然是机票和护照。还有一封很短的信,让她马上离开小敷山庄,字迹是她父亲的,机票是三天后的。但是,信很奇怪,信封除了她的名字,没有再多余的字,没有邮戳。季诗婷想,可能是父亲托朋友转交的,怕是再落到别人的手里。
季诗婷收拾了一下东西,离开了小敷山庄。她在机场的招待所住下了。就等着三天后,坐飞机起飞,飞到美国见到父亲和母亲。
三天后,季诗婷进了候机大厅。当她把机票和护照拿出来后,竟然是假的。她当时就蒙了。三个小时后,她才从机场大厅出来。她马上给父亲打电话,但依然关机。此刻,季诗婷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望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人流,不禁的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