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道:“不不,福金哥哥,我想起来了,老人们当时不是说咱们这黄河拐子,有个谁都不能进去的坟树园子嘛!”
“坟树园子?我有印象,对,是有这么一个地儿,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来了?”
“哎呀妈呀!怎么还问我为啥想起这个来了,金哥你是不是傻了啊?,坟树园子里的树为啥叫坟树?因为树的年轮像坟头呗!”
“我的天,那你的意思是,是?”
“不是我的意思,是压根就是,你等着吧,这下子咱们找到门道了!这圆木枕头就是从坟树园子砍下来的一截树,不过,这事就更可怕了,老人们说,那坟树园子但凡进去的人都死在里头了,那是谁砍了一截树弄出这个枕头,那人肯定是活着从坟树园子出来的,对吧!”
丽丽道:“那昨个偷走尸体的那个人,不是没办法带走这截圆木枕头,而是他根本不需要?因为这种枕头就是坟树园子里的木头,他可以再去弄?”
雪儿道:“有这种可能,不过你这么一分析就先定位了一个事情,那就是偷尸体的人跟这个圆木枕头的制造者是同一个人,或者至少有关系!”
丽丽道:“他们肯定有关系,或者根本就是一个人,你想啊!这个尸体,知道的人都极少,谁会没事半夜地偷走一具发臭的尸体?无疑,就是那个要把尸体养成香尸的主人,可能是他发现了咱们已经发现了这具尸体,所以要搬走,但是,他根本不需要费劲地还搬走这个圆木枕头,因为这个枕头,他可以再次弄到?”
我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于是插话道:“你们这么分析,真是对得很,听起来对得很!金子,那咱们,咱们,事不宜迟,要赶紧去一趟坟树园子。那具尸体不可能养了一个香脑袋就耽搁几天,那不得臭了吗?那偷走尸体的人没准这会儿就连夜到了坟树园子,因为他要去那里找坟树,再找一块香枕头,继续熏香尸,我们,我们只要找到这个人,一切就有眉目了!”
丽丽道: “别急别急,福金哥哥,这事儿咱们一定要想清楚,是不是我猜测的这样还不一定,万一咱们一头杀进去,人家根本不在那里,咱们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干吗?还有,那个坟树园子的树,的确是坟头年轮,但香味又是怎么回事?最重要的一点,坟树园子谁都进不得,咱们就,就真的要进去,万一再也出不来了咋整?”
我接着道:“我话没说完呢,我跟你说哈,曾经有个人跟我叨叨,那坟树园子之所以去不得,根本不是什么坟树园子本身有多可怕,而是有人在故意制造一种可怕,其实是为了不让人进去,那里头应该藏着不想被人知道的事儿,所以,那园子没传说中的那么吓人,你想,有人能从坟树园子中带出来这截枕头,不就是最好的证明?这不就否定了那个说法---坟树园子进不得,进去的人都要死在里头,既然有人可以进去,活着出来,为啥咱们就不能!”
雪儿道:“嗯!那到底坟树园子里的树有没有香味呢?”
我说:“这个我哪知道,咱们一去不就知道了!”
丽丽道:“福金哥,咱们也才刚刚来到鬼市,又要回到老黄河拐子?那坟树园子距离咱们小镇也有段距离吧,你认识路不?”
“坟树园子里的土很黑,还很肥沃,所以靠近坟树园子的地儿黄河拐子芦苇丛格外的厚,高,我们沿着黄河拐子一直往南走,遇到特别高的芦苇就应该是找到了!”
雪儿道:“不过,这事太不在计划内了,是不是太仓促了,咱们花了一天的时间翻过高丽山刚落脚鬼市,这啥都没弄好,就要再次回去?”
丽丽回应雪儿道:“话不能说这么磨叽,咱们来鬼市也就半天的脚程吧!不费劲儿,你来这儿无非是计划长久住下来,看看遇到什么人,什么物件儿,可是你想过没,咱们每天耗在这里,鬼知道要等到啥时候能遇到个主顾来,还有遇到的主顾,万一又跟咱们要查的事情不靠边,那老钟的事儿不得无限期延后了?人啊,要抓住眼前的线索,眼前的最大线索,就是这里有具尸体,而这个尸体十有八九是那个假嬴风,假嬴风的死,不是跟老钟秘密有关系吗?他的尸体为啥死后要做香处理,这背后不是也跟老钟有关系吗?而这个做香尸体的人咱们找不到,但是有人主动来偷尸了,你都说了,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偷走一具发臭的破尸体,那么,这个人不是这个做香尸体的主人本身,也是跟这个主人有关系的,那么,咱们为啥不赶紧捉住这一条重要的线索,一直追下去,时间紧迫啊,福金哥哥,你怎么关键时刻这么愚钝呢?”
丽丽的脑子还真是活泛,被她这么一分析,我豁然开了脑子。
于是,我们又赶紧拾掇要往黄河拐子赶,不过这次我们不准备再绕道九曲山顶,而是直接从铺面里带些干粮,水,直接去坟树园子。
一是,到九曲山顶绕远不说,也会消耗我们不少体力,我们没法解释的事儿,还不如速战速决的好。
再者,我们要赶时间,回镇子太耽误功夫,既然知道了找坟树园子的路,那就赶紧上路。我们三人把铺子里的东西稍微一收拾,昨天的剩饭没吃完的也带走防止发霉,路上也可以吃,从自压井里压了水装起来带着,干粮就现成的背了一袋子地瓜干,又背了半袋子高粱米,万一那个坟树园子一待就是好几天,我们也可以自己煮点吃的。
主要是,未知的坟树园子让人心里没底,谁知道会遇到个啥,穷家富路的道理都懂。收拾一番,一个上午已经过去了俩钟头,我们赶紧关好铺子门离开鬼市。 一路上,她们继续跟我说那坟树园子,当然,都是她们听来的,谁知道版本对不对,但是可以肯定,老黄河拐子的的确确有这么一个园子,几代人都没人进去,这也是我们小的时候听镇子上那些个老头子扯闲篇儿说的。
代代传下来,大家久而久之都默契地不去那里,鼎瓜说,其实坟树园子的土很肥沃有个原因,就是那里埋了很多死人。死人腐烂,那尸体滋润进了土里,土质就格外地好,那树就长得老神奇了。
我问雪儿那树都咋神奇的,她又不知道该咋回答我了,说就是神奇,因为她也没见过,但是她说她爷爷就是这么告诉她的。
我们三人走了又一个大半天,爬下了九曲山,但是这次,我们没有从九曲山靠近翠屏小镇那个方向的山脚下去,而是又走出去一块,直接在山另一个方向越过了镇子。
我们下了高丽山,直接沿着光秃秃的老黄河拐子走。
夏日的芦苇丛子茂密得很,被风一撩,阵阵起舞,我们三人已经走了大半日了,干脆坐下来歇息一会。大口大口地灌水,吃了点地瓜干,芦苇丛子时不时的传来阵阵蟋蟀的声音。
雪儿说:“一般是河滩子乌,一种乌色的鸟,脑袋大,尾巴窄,身子短,顶着一头毛茸茸的鸟冠子,在芦苇丛子里走就这动静,这河滩子乌要是捉住,用泥巴团裹住烤,什么都不用加,好吃得很。”
没想到这妮子跟假小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