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焰之下的趙姬身体虽然很热,但是她的脸却异常的白,而身上也没有一处特别红的地方,只是这体温除外。
红光在黄沙中显得那么的平淡无奇,只一会儿,便渐渐的消失了。
趙姬就躺在三口深干井一旁,待她身体上的温度低了很多后,他们当中的人才敢靠近她。
但见趙姬慢慢睁开眼睛,向四处看了又看,在山魈那里,她的双目才停留下来。
“你能讓、讓它们过来一下吗?”趙姬对嬴风说道。
嬴风点点头,抚着那只最大的山魈,与它一同来到趙姬身边。
除了趙姬之外,他们又向后躲了躲。
趙姬向他们摇摇头。
他们这才停下,也都不在去躲那几只山魈了。
“是他,是他!”趙姬眯缝着眼睛,看了嬴风一眼说道。
谁也不知她口中这是他二字说的是谁。
那是因为没有一个人往她背在身后的手上去看。
她的肚子腆的好高。
直到她把身后的他手拿到近前时,众人才睁大眼睛。
她的手里,赫然握着一颗红色的头骨。
这颗头骨就像被火刚刚烧过一样,拿在手里,她也不觉得烫。
它上面还是有些温度的,但趙姬不怕这样的高温。
没且个人向后躲,那向后一直躲着的,是那几只山魈。
尤其是最大的这只,它躲的交接班快。
嬴风再怎么抚它的头,它也不敢太靠近。
周围好静,我们听到的,只有嘤嘤的哭声,可我们当中,没有一个人在哭啊!
直到那阵阵哭声加大,我们才听出,原来哭的,也是那几只山魈。
嬴风不明白为什么它们会哭。
它们并不是刚刚才见到这颗头骨的,就是眼睛再怎么不好使,那你们的记忆力终归还是有的吧?刚刚是什么东西把这只最大的山魈给跘在深干井里的啊?
别的山魈不熟悉,这只大的,是最熟悉的。
它要哭,早该在自己快要掉在这深干井之时,就该这么做的。
但是它没有,我是说那个时候的它没有。
也许它们哭,不为这颗头骨,难道是为了趙姬?
应该不会吧!
女魃也向后躲了躲,伸出她那唯一的手来,接过了这颗头骨。
她立即就松开了,那颗头骨又差一点儿掉到这深干井里面。
好在深干井旁的人太多,大家谁也不会再着它掉下去的。
“衛姬姐姐,妳能帮我做件事吗?”趙姬对女魃说道。
听她的口吻,像是在求她。
都这个时候了,而且,她们为的,还是同一个人,就更不要说什么求或帮之类的话了。
女魃并没有问趙姬她要求自己做什么,她们彼此之间,可以做到心照不宣了。
女魃一溜烟儿地向那具没有头颅的尸体走去。
在走到那里之前,她还帮意蹲在到再一次昏睡过去的谯姬身旁。
连她一起,被女魃一阵风卷到趙姬身前。
谯姬还是晕着的,就算她现在醒过来,看到趙姬这样也还会是扬言杀了她的。
所以,此时的她是晕着的,反而还是件好事儿。
这是针对趙姬说的。
只要她没有生命危险就行呗!昏睡过去,就当睡着了。
其实趙姬要的,不是谯姬,她只是觉得,在内心之中,亏欠谯姬,亏欠每一个因为所谓的累赘而被赧王赐死的司乐女们。
虽然这亡国大事,主要原因并不在她,而她那时不过是动了些贪念,而真正导致这场战争的,她还真不是主谋。
她不是褒姒,没有令大王烽火戏诸侯的本事。
何况,她也没那本事。
她无非就是觊觎大钟的价值,也想在那乱世之中,分上一杯羹而已。
国家亡了,是必然的,而不是偶然的。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那个时候的趙姬,只怕还没有出生呢吧!
大秦自灭掉第一个诸侯车时起,架空周天子,就忆经是事实了。
一个励精图治,一个自甘落。
说的就是秦王政,与赧王延。
这个趙将军,才是趙姬最割舍不下的,虽然她二次见到赧王时赧王并没有办她,但那时候,她就已经对赧王没有爱了。
她要图的,不过就是亲手为赧王奏上那么一曲。
这个夙愿,这辈子也实际不了了。
她勉强站起身来,抚着趙将军的尸身。
这具尸身,上面也已挂满了黄沙,这是经过了多少黄沙的侵袭才变成这样子的啊!
黄沙下的尸身,也看产出什么模样来了。
可尸身还是尸身,它在趙姬与衛姬的心里,永远也抹不掉。
女魃也哭了,哭的还那么伤感。
趙姬哭出的是泪,她哭出来的,是黄沙。
这具沉在地下两千余年的尸体,到今天,终于可以与头颅合在一起了。
“衛姬姐姐,你叫他们远一些吧!”趙姬指向他们。
她口中的这个这个他们,嬴风与山魈不在此例。
嬴风自然明白,他没有动,他把几只山魈弄到他的身后。
他向前一步。
躲在他身后的山魈可就不一样了,它们跟着嬴风也向着迈出一步。
就在嬴风蹲向的同时,几只山魈们也一同蹲下去。
它们这是见人学人啊!
希望他们之间永远都是朋友。
女魃拾起将军红的人头,与趙姬一起,将它与趙将军的遗体合在了起。
没有发生什么她们意料的事。
早知这样,还不如不讓他们躲开的好。
趙姬的眼睛半的好死。
如果有声音,那早在它们合二为一的时候,就该有的。
趙姬不用把眼睛闭的那么死,没有用。
那几只山魈们也与趙姬一样,也闭着眼睛,只不过它们的身体,仍是蹲着的。
它们只有一條腿,肯定没有人蹲的时候长的,这不,刚刚蹲了没多久的他们没过多久便齐刷刷地倒在沙地上。
那只最大的还挠了挠头。
它们如此令人捧腹的动作,却没有一个人能笑的出来。
所有人都为趙姬刚刚的动作暖化了。
他们不哭,就不错了。
他们在控制着,在此时的这里,就如同参加某一位亲人的葬禮一样。
庄严而又肃穆。
连山魈们都哭出来了,人还差什么呢!
我们并不是冷血之人。
山魈们起身后便不再蹲着了,它们一个个的站的笔直。
他们的身体也太难维持平衡了,它们一蹦一蹦的,但不管咋蹦,都没有蹦到嬴风前面半步。
可能,它们是被红色的深干井给吓怕了吧!
嬴风不管它们了。爱蹦,你们就蹦吧!只要你们不闹。
嬴风再次向前凑了凑。
趙姬也已坐起,她的一只手,还在女魃的手里,另一只手,在抚摸着的趙恬将军的遗体。
头骨与尸身之间,看起来是那样的不匀称。
如果真的匀称了,那就怪了。
毕竟,头骨已经白骨化,而头骨,早就是头骨了。
它应该是被人为的割下来的。
也就是说,在趙姬与衛姬找到趙恬之前,就已经有人找到了他,并且,还亲手割下了他的头。
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如果说他是为了邀功,那为什么不把头颅做为自己的战利品拿去呢?
如果说是仇杀,那趙恬结下的仇家多了,又何止一个。
一切都只能是猜测,因为,死了的趙恬将军不能开口说话,如果能,他也不会为谁割了他的头而恼火。
他真正要报仇的人,此时,就在他的近前。
就是司乐师。
趙恬如果不死,那头自然就不会被人割下去。
那自然也就没有以后的事儿了。
他不死,那死的很惨的那个人,一定会是赧王。
他要找的,也是赧王。
而赧王却偏偏在他死去许多年之后才亡,这算不算是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