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铁血匠心之耶律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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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老父留书再失交臂 铁女辞行乍遇险情

李钺找到了云烟,把梦中之事一五一十向他说明。

“就是这样,虽然是梦中,却像实打实经历过一般。”

“昔黄帝锻造兵戈,长兵不过二三丈,弓弩不过百十步,攻城不过云梯、木锤。至今也有三四千年,方才有火枪、大炮,可隔空洞穿铠甲、攻破城墙。无弹之铳、连珠之炮、凭虚御风之座驾,贫道做梦也不敢梦见的。你能梦见,想必也不全是虚妄,若是虚中有实也未可知。世事无常、日新月异,千百年后这也未必是梦了。”云烟说。

“师父,你说的我怎么听不懂啊?”晴雪说。

“我也不是什么文人雅士,罗织言语自然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毫无章法,岂是你能听懂的?”云烟调侃起了自己。

“道长,东一榔头、西一棒子那是晚辈的老本行才是。”李钺说。

晴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虽然李钺面色严肃,但是越严肃她越想笑。

“还有梦中这条庞然大物——它乃是画在贼人盾甲和旗帜上的怪物,据说是一条龙。它蓦然出现,似有些突兀,却毫无恶意,这我也想不透了。”李钺接着说。

“想必是你背井离乡以来多条线索与此物相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云烟说,“别忘了你可是个捕快,把这些蛛丝马迹牢记在心里,是分内之事。”

李钺又走到五龙井,呆呆地看着井里清澈见底的水,不禁赞叹先人勤恳耐劳,在此崇山峻岭掘井垦荒,养活山中人口。

“太和宫的道友!有没有管事的!”一个道士慌慌张张闯进宫门,嗓门大得声振屋瓦。

云烟急忙出门,问:“道友是哪座观院的,何事慌张?”

“在下乃是紫霄宫而来。今日接到五龙宫急报,说有妖贼出没,敝观便加强防备,我跟几个胆大的师兄弟自告奋勇出门搜山,在西山的峭壁上发现了大幅的血书,甚是骇人。”

“那上边写的什么?”云烟赶紧问。

“这……我也看不懂。只得将其誊抄下来,带回山中。”紫霄宫的道士从腰间取出一幅帛书,递给云烟。

云烟一看,心中便有了底。他回到观中找见李钺,把他的兵器拽过来,跟帛书比对,果然跟烙在上边的铭文丝毫不差。

“这是哪来的!”李钺大惊失色。

“就在西山。”云烟说。

话音未落,李钺径直向外冲去。云烟急忙拉住他,不想却拗不过他那疯牛般的力气,被一把推翻在地。

云烟复赶上前去,抱住他的腰,借着奔跑之势将他摔倒在地。李钺翻身爬起,拔枪对准云烟,云烟也取下宝剑,横在李钺脖子上。

“消消火,你跟我一样的毛病。”云烟笑着说。

李钺平静下来,才发觉自己急火攻心犯了昏,赶忙连连赔礼。

“想必,这就是安老先生的印记了。”云烟说。

“不错。”李钺说。

“他在山崖留下大幅血书,用的必不是自己的血,分明是示威而作,如此说来,他应当是没什么大碍才对。”云烟推断道。“眼见暮鼓已响,不如鬼我家商议,也好叫辛小姐知道。”

“如此甚好。”李钺说。

到了云烟家中,辛柯听见门响便迎了上来——她早已等候多时了。

李钺只见她手中拿一片铁丝织成的甲片,约有二尺余长,三寸余宽。

“这甲片休说薄如纸,防不住刀枪棍棒,就是这大小,哪怕做个护腰,我这五大三粗的也围不起一围啊。”李钺说。

辛柯不言不语,指指他的左腿。

原来,他自从那次夜半惊梦,就爱用左腿贴地滑行,躲避箭矢和刀刃。今日又战一场,围腰和裤腿早已磨破,还有淡淡的血痕。

“小姐果然贴心,你可不要辜负她的心意啊,哈哈哈哈……”云烟笑道。

李钺上前,一把抓住辛柯的双手。辛柯满脸通红,忸怩不安地说:“你……这是何意?”

李钺把那封帛书递到她手中。

辛柯顿时像被雷劈到一般浑身发颤,问道:“这是哪来的?”

李钺说:“就在西山的峭壁上,临摹下来的。”

辛柯目瞪口呆。过了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小声说道:“爹啊,你因何就是不肯见我呢?”

“既然有了线索,我们自然就不该再麻烦道长了,”李钺说,“我二人即刻启程向西,道长款待之恩,日后当涌泉相报。”

“不必如此急切,”云烟说,“既然老先生留下字号却不来见你们,想是知道你们的行踪,却另有隐情,不便相会。既然如此,强求也未必能找到他老人家。还请二位再留宿一晚,打点打点行装,晚些时候与你们摆宴送行。夜路还是能少走就少走的好”云烟说。

“多谢道长挽留。我还是舍不得跟晴雪妹妹道别的,让我再看她一会也好。”辛柯说。

“辛姐,要不你就留下吧,让李大哥自己去多好。”晴雪抱着辛柯的手臂说。

“你这丫头又来捣乱!”云烟呵斥道,“老先生之前交代过,小姐由李钺照顾,父母之命岂能违抗!”

晴雪一听,撒开辛柯,又蹿到树梢去了。

这晚李钺和辛柯都无心饮酒,只是小酌几杯,倒是酒肉老道云烟喝得酩酊大醉。

翌日,老道把二人送出城郭,三位少年也依依不舍告别二人,回家各自练武。李钺留下了两张弓弩、火枪的图形,并嘱咐道:“既然官府无能,晚辈就留下这两样东西抵御贼人,可叫诸位道长依样打造,只是莫要流入歹人之手。”

“那是自然。贫道不胜感激。”简单道别后,云烟便去观中点卯了。

到了西山,辛柯远远便看见峭壁上有火锤锻铺的字号,急忙驱车上前。岩壁下,又是一地死尸,仔细一看,却都是贼人。死尸身上的伤口都是大斧劈砍所致,还有几个无头死尸,脖子的断面尽是砂石,想必是被人拿来在岩壁上涂写所致。

“原来如此。”

一个声音响起。二人环顾四周,并未见有人影。

“扑通”一声,一名身高一丈多的大汉从崖壁上跳下。此人膘肥体壮,打着赤膊,身形雄壮的李钺跟他一比像病痨鬼一般,辛柯全身更是只有他的大腿一样大小。他的胸口的刺青,却是一条蜥头、蛇颈、虎身、蝠翼的飞龙。

“你们就是那矮鬼的女儿、女婿。这群废物没能截住他,反而被他杀个干净,真是窝囊。若是我早到此,他焉能跑出我的掌心?”

“你是何人,找他何事?”李钺问道。

“老爷名唤杜魁。跟这些这些没皮没脸的孬种一般,都是经脉注入龙血,在铜器中沉眠许久而成。他们都是些个残废,我则重获新生。”那人说道。

“你这厮话忒多!”辛柯不等他说完,拎起铁锤就冲向他,一锤奔着脑袋砸去,却被他蒲扇大的手接住铁锤。辛柯使劲想把铁锤夺回,哪里夺得动。

“掌门说了,矮人与龙千丝万缕,只要以矮人为祭礼,便可唤醒龙血的神通,我就可化为真龙!既然抓不到矮人,他的儿女想必也有一样的效用,不如……”杜魁说着说着便一把扯走铁锤,像扔石子丢向李钺。辛柯一拳打过去,反被他擒住,动弹不得。

“一派胡言!”李钺侧身一闪躲过铁锤,举起飞霰、步云两把火枪,对准杜魁。

“哈哈哈哈!早知道他的女婿有各式火器,哪怕铜筋铁骨也挡不住。”杜魁大笑道,“那你敢放一枪吗?”

杜魁说完便一只手掐住辛柯脖子,平地举起来挡住自己的头和心口,任凭辛柯挣扎。

“无耻之徒!”李钺咬牙切齿。“你徒长一丈之躯,却要拿女子做挡箭牌!”

“只可惜,主公要活祭矮人,我今日不得大开杀戒,只好拿你这孝顺女婿过过瘾了!”杜魁举着辛柯,步步逼向李钺。李钺投鼠忌器,不敢打他头颅和心口,也不敢用飞霰,只得用步云打向杜魁的腿,打出一个个鲜血淋漓的窟窿,杜魁却无动于衷,无事一般走向李钺。

“钺哥,对……不住,我成你的……累赘……了……别……管我……照准……他的……狗……头……”被掐着脖子的辛柯示意李钺用飞霰打杜魁的脑袋,却被他掐住脖子用力攥了一把,发不出声。

李钺如何舍得,一怒之下弃了火枪,挥舞双拳打向杜魁。杜魁把辛柯摔在地上,只一拳,便把李钺抡飞。

“我笑你为了区区一个妇人,竟不要自己的性命!”杜魁走上前去,左手把李钺按在地上,右手“啪叉”折断一棵小树,要向李钺的头颅砸去。

辛柯挣扎着爬起来。抓起飞霰,“轰”一声打向杜魁,枪口却向下偏了一寸,打在了杜魁的背上,顿时打的血肉模糊,像染血的蚂蜂窝一般。

杜魁把断树回手一挥,把辛柯手里的枪打飞,辛柯也被打倒。

“如此拙劣的准头还想算计我?”杜魁复举起断树,再次对准了李钺的头颅,劈头盖脸砸下去。

不用说,下回李钺保证要脱险,否则岂不是没戏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