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铁血匠心之耶律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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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山中王牵出谜案 五龙宫突发鼠灾

拓跋云烟跟随那只母虎翻到后山,却有一阵怪风刮起,绝壁上虎啸如霹雳。

定睛看时,绝壁上的乱石、杂树纷纷扰扰,碎石和枯枝败叶飞出,铺面撒下,众人慌忙掩面。紧接着,一只硕大的白虎从山麓的绝壁中探出来。此乃一只公虎,遍体毛皮如雪上泼墨一般。看体格时,身长足有丈五,眼如鹅卵,头似磨盘,须若钢针,口赛血盆,两条臂膀有李钺这北国大汉的腰一般粗,伏地爬行时就有一人高,铁钩般的爪子攀着山石,踏平矮树,如履平地,向山下便走。下山虎的凶姿,借着本来就震服百兽的威势,唬得众人心惊胆战,站在原地动弹不得。晴雪躲在母虎身后,在地上蜷成一团。

“此乃西山,按五方是西方庚辛金,四灵乃是白虎,莫非……这……这才是此山之主吗?”云烟愣在那里,默默嘀咕道。那巨兽对身背兵器的几人毫不理睬,却步步紧逼晴雪而去。

原来,虎是百兽中的严父。幼虎生下后,其父便不再照料;若有外敌进犯,雄虎却必不计代价殊死相护。故此,才有“虎毒不食子”之说。幼崽长成后,则其父必将其逐出山林,自食其力。一旦归山,即视其为夺位,再不念父子情义。

因此,它看到晴雪回来,自然要剑拔弩张,獠牙相向。

母虎连忙横在前面,用身体护住晴雪,顺服地低吼几声。公虎见状,徘徊几步打量了两圈,便不再逼迫。

云烟回过神来,说道:“吾等到此并无冒犯之意,皆因夫人有事相求,故引见到此,冲撞大王虎威,望乞恕罪。”

山中王眉头紧锁,绕着几人转了两圈,从鼻孔中发出车轮一样的咕噜声,便回头向跳上岩壁。

“此乃何意?”云烟不解其意,不过他却注意到,这只巨虎的身上有些刀枪的伤痕,雪白的皮毛上还有些血污。不过虎豹就像同宗的猫一般,愈伤甚快,不见得有什么大碍。

片刻之后,那巨兽从岩壁间叼出一具死尸,摔在尘埃,自己复上山去,不再回头。

李钺先大惊失色,“啊”地一声喊了出来。

云烟仔细一看,只见这具尸首身穿铠甲,外罩黑袍,浑身无皮,面目可憎。脖颈处四个大窟窿,正是那巨虎撕咬所致。

李钺一眼便认出,这正是他在泰山剿灭的妖贼模样。

“这些恶贼,难道已经遍布中原了么……”李钺又惊又怒,攥紧拳头,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

“仁兄莫非见过此样人物?”叔逸问。

“他何止见过,他还杀过一群呢!”云烟插嘴道。

叔逸吃惊不小。他何曾想过,这个性情腼腆、少言寡语的北朝汉子是如此狠人。

“这伙人,跟小柯是世仇。”李钺低着头,对叔逸说道。“她老父追杀他们而去,将她一人托付给我照料。”

“诶,这么说来,老爷子是真的认你这个女婿啊,那你们两人怎么若即若离的?”叔逸一边抽出一根铁箭,在手里转圈耍弄,一边说道。

“本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不过只有父母之命,不好戳穿这一层窗纱吧!”云烟笑道。

“不过,这次恐怕事态不小,”云烟收敛了笑容,说道,“容我先去禀告观主,再通晓均州三十六观,叫师兄弟们坚壁清野,严加防守便了。”

“师父,您与此地官府结交甚密,何不直接去官府禀告?”叔逸问。

“啐!”云烟一口唾沫吐在脚下,“我与他们结交多年,难道还不知这伙人不做事么?”

叔逸与李钺面面相觑,一句话说不出。只得从命,抬着尸首跟云烟从山上小道前去五龙宫。晴雪与她养母亲昵半晌,也依依不舍,随云烟离开西山。

离宫门不远,云烟命他们先把尸首藏进树丛,在路边歇息片刻,自己先进去禀告观主了。

少时,几名道士身背兵刃,登上门楼。

云烟出得宫门,招呼三人抬着尸首,进入宫观。两位道士风风火火抬着门板,接过尸首,抬进后殿查验。

云烟对三位少年说:“你们去见一下观主吧。他现在龙虎殿打坐。”

三人随云烟上得殿去,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道打坐在苍龙、白虎圣像前,岿然不动,好似生根一般。李钺却注意到,这白虎圣像是下山的姿态,与西山上见的那只巨兽形神皆似。

“这两个孩子,晴雪、叔逸是云烟的俗家弟子,我认得你们。这个身材壮实的,听云烟说你心灵手巧、无师自通,也算一位江湖奇才了。”观主微微侧过脸来,半睁开眼说道,“如今山中滋生妖异,虽为山主所除,想必未能斩断根基。闻你与他们交手过,可否能在此停留几日,也好指点吾等,护卫这三清圣地?”

李钺转念一想,料定此地定有安老铁匠的线索,便应承道:“观主德高望重,晚辈怎敢当得起指点二字。惩奸除恶之事,理当赴汤蹈火,焉能推辞?”

观主点点头。

“咦?晴雪又干什么去了?怎么她老是说着话就不见?”叔逸突然发现晴雪又不见了。

“八成是又去抓老鼠了吧。”云烟说。

“是啊,临近秋日,鼠患也越来越重了。”观主意味深长地说。

观主话音刚落,只听殿顶传来跑动声和瓦片乱响。

“晴雪!抓个老鼠莫要把殿顶弄坏了!”云烟生怕她淘气,站在殿门口喊道。“不对,为何是两人的脚步声?”云烟喊了半天才发现不对劲,紧接着,殿顶传来叮叮当当兵器相撞的声音。

“哈哈!姑娘我这次抓了只大的!”之后,传到众人耳中的是晴雪放肆的笑声。

“当啷!”一把二尺长的直刀从殿顶落下来,直接插在云烟脚下地砖的缝里。云烟急忙从背上取下剑来,向上张望。李钺双手端起火枪,叔逸张弓搭箭,两人瞄向殿外,护着观主,生怕出什么岔子。

“扑通!”一个黑衣人从殿顶坠到地上,晴雪紧随其后也跳了下来。

云烟一看那人身穿夜行衣,便知不是善类,遂弃了宝剑,一手扯去其蒙面黑布,一手掐住其脖颈,按在门柱上审道:“你是何人?光天化日身穿夜行衣,偷偷摸摸潜入宫观要做什么?”

那人一言不发,只是咬牙切齿,一脸凶相。

云烟大怒:“今日被妇人擒住,尚有脸面在道爷面前逞威风吗?”

忽然他觉得不对,顾不得污秽,用手扒开那人双唇,撬开紧咬的牙齿,又伸进后槽牙,片刻之后便从他口中取出一物。

云烟益怒,骂道:“你这狗才!无耻之甚!居心叵测擅闯静地,还想自尽灭口?”说罢便用那蒙面布塞进黑衣人口中,照准面门就是一拳,将那人打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