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谢谢你,不曾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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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一只眼睛看爱人(3)

那一日凌晨时分,正昏昏欲睡之时,突然有人敲自己的窗玻璃。转头看时,却是一个戴着墨镜的女子,袅袅婷婷的身姿,她要搭车去市区。

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时,他仍然没有从深夜的混沌中苏醒,只是在一瞬间,他感觉声音极其相像。从后视镜中,他看到了她,她若无其事地摆弄着手机,一脸落寞。

是她,她应该刚刚从大洋彼岸漂流过来,有什么事情吗?他忽然有了一种想知道她现在处境的冲动。他问道:去哪里?

女人怔了一下,似乎觉得这声音十分亲切,但马上灵敏地回答道:去市第一人民医院。

去医院?难道,她得了什么病?美国医药费惊人地高,回国是为了瞧病吗?

他疑惑间,脚下的力量却加大起来。

他想冒昧问一句下文时,却听见女人打电话的声音:爸怎么样了?我马上就到。对,刚从芝加哥回来,没关系,不累。爸叫我的名字没有?没有吗?不会的。

女人的眼睛湿润起来,男人的心也动了一下:老爷子病了。他忽然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她的老父亲一直在本市,十年前离异后,他竟然一次也没有去看过他老人家。虽然爱情不在了,但残留的亲情关系仍存,他觉得自己太可恨了。

女人继续说道:我在那边不太好,一直没有结婚呀,这你是知道的,外国佬我不喜欢。当初呀,我是为了气他而走的,也许吧,我想给他一个休整改变的时间。他找了女人没有?没有呀,他那人呀,不好找,根本就是不懂风情的男人,呵呵。爸稳定了是吧,这就好。爸还提他的名字了?他竟然一次都没有去看过爸?不怪他,我们离婚了,一点关系都没了,再说了,当初爸对他有意见,他害怕爸。

男人静静地听着。

我今天晚上九点还得回去,对,那边生意太忙了,下个礼拜这个时候再回来。钱不是问题,爸是主要的。签证早办好了。

市医院到了,女人扔了钱在车上,头也不回地走开了。她的身影消失在医院的长廊里,时间恰好是早上六点钟。

今天晚上九点钟,她还要回去。男人一个白天都睡不着觉,习惯了上夜班的他,本来白天需要好好休息,可与她的重逢,冲撞了他的心灵。

鬼使神差地,晚上八时许,他开着车到达医院门口。女人出来了,到处找车的样子,看到有出租车停在门口,开了车门便进去了。

是到机场,他头也不回,默契地执行着白天时候的指令。

女人在车上继续打电话,可能是给美国的朋友打的,用英语。男人的英语不错,能够听得出来里面的内容。女人说道:我爸没事,对,马上回去,生意替我看着点啊。没有碰到他,哪会那么巧呀,出租车司机多了,是,他也是个开出租车的。别,别,这些年他的行踪我可是一清二楚的,听说没有找呢,看机缘吧。我呀,下周三的凌晨还回来,对,时间差不多。

机场到了,女人下了车,忘了给钱,敲了敲车窗,将钱塞进车窗缝隙里,头也没回。

男人一周时间都在苦等,期间,他打开了他们结婚时候的相册,重温温暖的旧梦。在相册的最后一页,竟然发现一个电话号码,是她临走时留下来的,自己竟然忘记了这个号码。

试着拨通了电话,十年时间,这个电话应该早作废了,但他还是尝试着。

越洋电话转接的声音,对方接通了电话,是女人的声音。

男人没有说话,认真地听着里面的声音:谁呀?中国的朋友吗?我刚刚到芝加哥,下周回去,没事挂了啊。

男人哭得一塌糊涂,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期间再也没有出过车,躲在家里回想旧事。

还是那个时间,女人出了机场候车大厅。他摁响了喇叭,女人看到了他的车牌号码,走了过来。有好几个出租车抢客,扯着女人的胳膊,他下了车,将墨镜戴得严实点,一记耳光扫过去,其他几个哥们儿躲得远远的,女人顺利地上了自己的车。

医院门口,女人下了车,径直走进医院里。

这样的故事持续了一个月时间,男人突然有了一种想去医院看看老人的冲动。

那是个周日,他买了一大堆的水果,去问询处问老人的病房,对方查了半天,却说没有这个人。

他大跌眼镜:不会吧,这怎么可能?

旁边一个值夜班的大姐,他上前询问:有一个女人每周三凌晨过来探视自己的父亲,那时候人少,您一定知道。

对,我记起来了,她第一次来时,问自己的父亲住在哪儿,就是你提的名字,我帮忙查找,却没有。后来她打了电话才知道,是二院,不是一院,她搞错了。可奇怪的是,连续几个周三凌晨,她还是这个时候过来,在大厅里坐上一小会儿,然后就走了。

他怔住了,觉得云里雾里,后来想明白了,她是为了给自己留一个恰当的时间与地点罢了,她不想破坏这种宁静与祥和,好傻的女人呀。

男人再次去机场时,提前了一个小时,他径直走进接机大厅里,查询着航班信息,蓦地,他发现一个女人的身影,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面睡着了,竟然是她。

男人的眼泪肆意横流,她根本就没有再回美国,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一个美丽的谎言罢了,她每周凌晨来到大厅里,只不过为了给他一个接待她的温暖的理由。

男人走上前去,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盖在她的身上,然后自己回到出租车里。

五时许,女人冲了出来,手里提着男人的衣服,疯狂地搜寻着。当找不到男人的出租车时,她歇斯底里地狂叫着,在车流与人流中间大叫着他的名字。

十年的时间,换得了一场感天动地的重逢,从此爱的故事重新拉开帷幕,就如江河湖海,爱将奔流不息。

第一次回来时,她就发现了他,感动、无奈交织着。他们彼此心里一直念着对方,女人回来,的确是为了看自己病弱的父亲,可第一次走错了医院,从此后,她为自己的爱情编织了一个规律性的理由,电话里的事情,只是她的爱情渲染罢了。可男人抓住了这难得的天时、地利和人和,找回了自己十年前丢弃的爱情。

再也不会有比她合适的女人了,既然上天让爱情重逢,男人的选择只有一个:奋不顾身。

我们的生活中处处有重逢,能够将重逢化整为零,重新计算幸福的人,却寥若晨星。但愿,我们每个人都是能够计算爱情的人。

爱情鸿沟

男人接到女人的短信:我们生活在一起太累了,分手吧。

男人没有回,女人又发了一条:男人何苦为难女人。

他们的爱情走到了尽头,不再有当初的铮铮誓言,这也许是每一对男女必须经历的过程。只是有些男女将他们的爱情小心地磨合,就像一辆车,修好了,重新登上征途;而他们选择了放弃。

男人给女人打了电话:今晚回家吃分手饭吧,明天去民政局。

女人说:我加班呢,迟一点回家。

男人说:我做饭,等你。

女人很晚才下班,疲惫地踏上了回家的路程。想到过了今晚他们的爱情就会轻轻地画上一个句号,她也有些于心不忍,回想起过往的岁月,她心潮澎湃,禁不住梨花带雨。

远远地,她看到男人在寒风中裹着衣服,痛苦地蹲在楼梯口。看到她回来了,他大声嚷着:注意脚下,刚挖的新沟,没有灯,注意安全。

女人此时才看清楚脚下居然有一条沟,如果不是他提醒,肯定会出危险。

女人尾随着男人回家,男人赶紧开了空调,去冰箱里拿鱼、鸡和菜。

女人吃惊地问他:你一直没回家吗?等了几个小时?

我不知道你何时回来,所以干脆就守着。要知道,那条沟可是刚挖的,我经过时,整个身子摔了进去,我害怕你重蹈我的覆辙。

女人心疼地拽了男人过来,看到男人的脸皮破了,血液早已经凝固。

女人与男人一起迈进厨房里,女人以前很少下厨,他们两人一声不吭地做着饭。

男人端了饭,解释道:饭煲得有些煳了,但愿这最后一顿饭不会影响你的心情。

女人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不,我还愿意吃你做的煳饭,一辈子。

男人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填平了摆在他们中间的爱情鸿沟。

丈夫身边的女人

男人要到远方去出差,女人像只小猫一样依依不舍的,叮嘱他在外面小心点,注意好钱,注意好女人。男人笑了,宠溺地说:你呀,就多心。

男人请女人去吃海鲜,吃完后男人打车送女人回家,他看着女人的身影出现在八层阳台时,才放心地转身去了机场。

深夜零时许,男人大概已经到达了那座城市,女人本想打个电话问问,可时间太晚了,男人临行前说过第二天会给她电话。

正朦胧间,手机响了,是男人的电话,女人睡眼惺忪地接了电话,却听到对方是个女人的声音:你没事吧?

这是谁?在异乡的城市,子夜零点时分,竟然有一个女人用丈夫的手机给自己打电话,是挑衅,还是丈夫欠了人家钱?抑或是更深层次的问题?

女人的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她极力压制住内心的焦急,故作镇定地回答着:没事,你是谁?

对方听了后,说了声没事就好,就挂了电话。

女人傻了,急忙回拨,电话却无人接听,再打过去时,电话却不在服务区。

女人一夜未眠,想着自己平时对男人的好,禁不住顿足捶胸。

不要脸的女人,不要脸的男人,一定是丈夫晚上叫了小姐,人家扣留了他。

这个该天杀的,老毛病又犯了,结婚时向天发誓不会再做那种龌龊之事,如今却忘掉了承诺。

女人想去那座城市,却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他,后来,便忍了下来。丈夫预定出差的时间是三天,可直到第四天过去了,他仍然没有回来。女人知道出大事了,不管如何,都得营救他的安全。再试着拨电话时,却通了,那边,丈夫微弱的声音传来:雅子,是我,我没事。

你没事,我有事,说吧,那个女人是谁?三天前的那个晚上,打电话问我有事没,你真是瞒天过海呀!

听我解释,是这样的,我那晚刚下飞机,便感觉腹痛难忍,忍着剧痛去了附近的医院。我首先想到可能是食物中毒,想起你也吃了海鲜,害怕你有事,便向旁边的护士指了指你的号码。她听懂了,便拨了电话,我醒来时,她告诉我你没事,甭提我有多高兴了。

编,接着编,你可真是个编故事高手,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让护士小姐跟你说吧,不信,有伤口为证。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护士小姐叙述的与丈夫所述的基本一致,女人信服了。想到远在异乡的丈夫在进手术室之前竟然还惦念着自己的安危,她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男人回来后,拍拍肚子,说道:纯属误会,急性阑尾炎,割掉了,伤口为证,相信我身边没有女人了吧?

女人搂了丈夫,说道:不,我愿意做你身边永远的女人。

爱情的成本核算

女人在和男人吵架。女人爱摔东西,不可一世、满腔愤怒地摔,什么值钱摔什么,让你小子与我吵,让你气我。不大会儿工夫,便在地板上摔出了一堆碎片。

男人在旁边不断地躲避着,但总会有几片残渣迸射出来,溅到男人的细皮嫩肉上,让男人的肌肤开了花,鲜血直流。

男人到医院包扎伤口去了,女人则住进了朋友家里。医院方面来了电话,说伤口严重感染,让她过来。她忙不迭地赶了过去,掏了大量的医药费后,她搀扶着男人坐公交车回家。

男人进行了总结,说:每次吵架的代价是相当大的,就拿这次来说,我住院花了近一千元,够我半个月工资了,摔坏的东西我统计了一下,也足足有一千元左右。一次吵架就花费了我们近一个月收入,太不值当了。

都怨你,让你气我,下次我还摔这么多东西。

你摔这么多东西,还不如我请你去外面吃一顿豪餐呢。

下次吵架,一定不要摔值钱的东西了,或者是干脆就不要吵了,你克制一点。

你为什么总做惹我生气的事情?就拿上次来说,你给你老家一笔钱,却不让我知道,你说该不该吵?

那事情怨我,下次我注意就是了,可过日子,哪有不出现矛盾的,我以后保证会改的。

时隔不久,又一次争吵山雨欲来,女人拉好了架势准备进行内战,男人则一贯进行自守。女人刚想摔东西,男人吆喝着:注意代价。

女人没好气地顿了顿后,放下了电视机,然后去拿不值钱的扫帚或者其他垃圾物品。但男人还是挨了打,受了点小伤。此次吵架经过初步统计,至少花费了三百元。

还是太高。男人嘟哝着,我们还是减少吵架的频次吧。

下次不摔东西了,就是吵你,练唇枪舌剑。

女人果然照着做了,可代价却接踵而至,女人由于吵架太猛,得了急性咽炎,去医院输液花费了至少一百元。女人骂自己没用,一拳捅在男人的肩膀上,男人一个趔趄。

女人与男人最后协商了一个结果,尽量减少吵架的次数,再有气时,便互相避让,看不着也就不会生气了。这样坚持了一段时间后,他们的日子竟然顺风顺水起来,和谐的时候多了,瞪眼睛的时候少了。

男人总结了经验,说道:爱情对于双方来说是双赢的结果,如果整天吵架,就无法和谐共存,也就不能使家庭过上好日子,所以说,上天赐予你爱情就是为了相互疼爱对方。

女人点着头,缩在男人怀里,像一只猫咪。

心中有爱,便不惧严寒

她尾随在他的身后,像一只可爱的小猫咪,暂别了雍容华贵、空气怡人的江南水乡,为了爱情,去了北国冰城。她曾经这样想过:自己的爱情是否也会水土不服?“桔生淮南则为桔,生于淮北则为枳”,自己这颗南方娇小玲珑的小金桔,是否可以适应得了北风的凛冽和肃杀?不过只要有爱,一切都已经无足轻重了。

但身体刚刚置入北国凛冽的寒风中,她便病倒了,是那种浑身无力的疼。他心疼得不得了,守在床边嘘寒问暖的,生怕她这个异乡客感到生分。但还是有一种委屈油然而生,想起南方和煦的阳光,感受着手脚上的痒和痛,她禁不住骂他,打他,责怪他为什么不留在南方,偏偏为了父母的一纸书信便将他们的爱情换了个方位。她还说:我们是为自己活的,不是为了你的家庭。

在将近四个月的爱情折磨中,她下定了决心,不想再这样维持下去了,她想提前卸载掉他们的爱情。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他却出现了,高兴地说道:父母已经答应我了,我陪你回南方去,为了你,还为了我们的爱情。

她几乎马上泪如泉涌,与他一起去拜别二老,马不停蹄地离开。

南方的空气逐渐温润了她的心,她的皮肤开始恢复弹性。他似乎也如鱼得水,每日里学着南方的炒菜,不再大口大口地喝酒,学会了小资。他的适应能力居然如此之强,她禁不住跟他开玩笑说:你太适合南方了。

她其实不知,他是为了他们的爱情,才鼓励自己适应这里的生活。多少个不眠之夜,他思念着北国的家乡,多少次梦见父母的白发在疯长。

两年时间里,他们相敬如宾,他一次也没有提出过回北国的念头。

有一次,她翻看他的手机短信,竟然发现了他与父亲之间的一连串对话,从一年前就已经开始了,内容居然是父母身体不好,希望他能够回来。他与父亲约定了日期,两年时间,只要是到了,他无论如何都要回家侍候二老。屈指算来,他回家的日期已经不远了。

想到他为自己所做的牺牲,她突然间感觉自己是否太自私了。爱情是需要双方共同呵护的,而自己却享受着爱的温暖,让他独自承受着不能承受之痛。

晚上,她意外地提议:我们回冰城吧。

你不害怕水土不服吗?还有北国的寒冷?

我已经锻炼了非常强的适应能力,水土不服是相对的,心灵的依靠坚持才是绝对的。不信,我们打赌,给我一辈子时间。她伸出了手与他勾小指头。

他怔怔地愣了半晌后,搂了她的身体,潸然泪下。

水土不服的爱情,以理解做底,灌体贴之水,施坚持之肥,这才是最适合爱情生长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