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买回来了,江爸就开始收拾工作了,这事江妈从不插手。
路曼想插手,被江涛拦下了,“你别管了,这事一向都是我爸的专利。”
“啊?咱不帮忙不好吧?就等着吃饭啊?”路曼心里总是觉得过意不去,让老人忙活,他们小辈的歇着,实在有违尊孝。
“没事,小曼,你不用管。”婆婆道:“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快去休息吧。”
“看见了吧?你婆婆都这么说了。”江涛笑笑:“现在你可以心安理得地歇着了吧?”
“小曼,快去休息吧,听你妈的,你妈说的对。”江爸说。
这人啊,都得一分为二地看。江妈虽然嘴上爱唠唠叨叨,但该付出的时候付出,她承担的一日三餐高质量完成,家务活也几乎全部包揽在身,把家里每个成员都照顾得无微不至。江爸虽挑剔,但事事能承让老伴儿。
江妈祖籍广东,承继了广东人的绝佳厨艺,鱼烧得极其拿手。路曼和江涛最爱吃的就是江妈做的鱼,每次吃过后回味悠长。
“这鱼好吃。”
“妈,鱼真好吃。”
“我老妈做的鱼就是香啊。”
“回头妈也教教我吧。”
路曼和江涛连连夸口,江爸却并没表态。
江妈的手艺还没得到自家老头的认可,她看着正在吐鱼刺的老伴儿,故意问道:“老头,鱼还行吗?”
本以为老头会夸赞自己几句,没想到江爸却不满道:“你呀,又做咸了,唉。”
这是批评啊。
咸?
江妈夹了一筷子鱼,放入口中,品尝后,回击道:“咸吗?不咸啊。”
“不咸吗?”江爸说。
“咸吗?”江妈不承认。
“不咸吗?”
“咸吗?”
“不咸吗?”
“咸吗?”
看着争执不下的二老,路曼真不知道该向着谁。
“小曼,咸吗?”婆婆看路曼。
坏了,婆婆竟然把这么尖锐的问题推给了我。路曼看看老太太,又看看老头,再看看江涛,心话:老公啊,我该如何做答呢?
婆婆一直盯着路曼的脸,没想到儿媳妇此时成了最公道的人,唉,老天爷哎,这哪是让我主持公道吗,这分明就是让我得罪人吗?我该说什么?咸了?那婆婆以后还给不给我做饭了。不咸?其实有那么一点点咸,但,这事实绝不能说出口啊,应和了老公公,不就成了婆婆的敌人了吗?
左右为难啊。
婆婆还在盯着路曼,这话不说还不行了。
路曼尴尬一笑,“呃……妈,我觉得,味道适合我,不过也可能我口重,但这味道正适合我,真的,特别适合我的口味,味道棒极了。”
江涛看路曼,我媳妇真是会说话。
“你看,怎么样?”婆婆对公公道:“小曼说味道正好,就是你太挑剔了。”
公公没做任何表态。路曼突然有些难过,会不会是自己刚才的话说的不对了,老头生气了?
“行了行了,你们每次吃饭都这样吗?”江涛问。
“你爸。”江妈开始告状了:“他老人家,就是这么难伺候,每天吃饭都挑剔,不是咸了,就是肥肉多了,要么就是有点儿糊了。”
江爸终于忍不住了,道:“你还告上我的状了。你不知道吗?吃咸了血压高,吃肥肉血脂高,血压高会爆血管的,吃糊的东西会得癌症,我说的有错吗?”
“哼,就是毛病多。”江妈白了自家老头一眼。
“你们说。”江爸也开始找孩子们评理了,“你们说说,我说的有错吗?我是老年人,老年人就得注重健康饮食啊,每天瞎吃瞎喝,只会死得更早。”
哎哟,死这字眼可不好,路曼看看江妈的脸,老太太脸拉下来了。可江爸却还在不知眼色地继续说:“我还不想死那么早呢,我的目标是一百岁呢。”
“谁没让你活一百岁了?”江妈道。
“你天天做的那么油那么咸,我能活一百岁吗?”
“你别吃啊,谁做的清淡你找谁去啊。”
“你看你,这是什么话?”
“还能有什么话?我看是伺候你伺候的太周到了吧。”
“你这人,就不能让人提意见吗?”
“天天提意见,谁受得了啊。”
……
江涛可不想他们在饭桌上继续吵下去了,“行了行了,都少说一句吧。”
路曼可想而知他们平日里没少拌嘴。
“吃吧吃吧,别说了,好好的周末。”江涛说。
“你就说你爸吧,好好的周末,非要搞成这样。”江妈绝不让一句。
江爸把筷子“啪”地撂在桌子上,“饱了。”
路曼尴尬地看他老人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