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冯晓妍刚才和她说的话前前后后想了遍，喃喃道：“嗯，看来你们是真的有什么了。”
对方没有听清，看了她一眼：“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她假笑着。对着月亮，晃了晃高脚杯，迅速转移话题，“今天，我听到了一个故事。”
莫邵忱静静等着她说下去。
于是，她把李教授讲给她的故事转述给他听：“柏拉图问苏格拉底，什么是爱情。苏格拉底让他去麦田摘一颗最好的麦穗，他挑来挑去却是两手空空。苏格拉底说这就是爱情。后来，他又问苏格拉底什么是婚姻，苏格拉底让他去砍一棵适合做圣诞树的树回来。这一次他没有挑挑拣拣，带回了一棵普普通通的树。因为他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遇上差不多的就砍下来，免得到最后又是一无所获。苏格拉底告诉他，这就是婚姻。”
莫邵忱听她讲完麦穗和圣诞树的故事，认真中带着戏谑：“所以你现在准备摘麦穗还是去砍树？”
摘麦穗还是砍树？
恋爱还是结婚？
坦白讲，这两样她都没想过。如果不是许澈和她提出“订婚”，她根本不会把这个故事放在心上。她揉了揉半长的头发，手肘顺势撑着桌子上，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隐约灯光：“大多数人渴望完美的爱情，可到头来还不是婚姻里将就。我没能留给自己一段美好的爱情，也不奢望什么婚姻。但是，我还听到一个故事。”
他隐约觉得她讲的故事都不是什么好预兆。“顾唯安，你今晚是遇到了格林兄弟还是安徒生？怎么这么多故事？”
她仰头，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很认真地说：“听我讲完！我还听了一个故事……养老院里的一个老人在吃饭，她颤颤巍巍地拿起勺子，几次都不能把饭菜喂到自己的嘴里。有人想帮她，被她气急败坏地拒绝。原来，她没有孩子，更没有嫁过人。孤苦伶仃，一辈子。”
“这种故事你都听得进去？是不是害怕了？放心，你不会一辈子孤苦伶仃的。”他也喝光剩下的半杯红酒，安慰她。有他在，她不会。
她的目光带着肯定，好像那就是许多年后的自己一样：“可是一辈子单身的人就是存在啊，谁能保证这种悲剧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那种感觉应该是绝望的吧！”
“你应该嫁给爱情，而不是害怕和恐慌。”他的左手伸到她面前，夜风吹起的碎发尽数被他细心地别在耳后，举止轻柔。
她轻微又迅速地向后挪了一下，说：“如果是因为误会而分手又破镜重圆的爱情呢？”
他好像一切都明白了，语气平和地问：“是不是，许澈跟你求婚了？”
“叮”的一声，在她手里把玩的酒杯磕到了桌角。
他的眼神沉郁，快速掠过她纤细的手指。
细微的声音发出，她被自己惊了一下。失态，究竟是因为他猜中了她和许澈刚刚发生了什么，还是因为他亲昵自然的举动？不管是因为什么，她清楚地感觉到，那个瞬间，她的心跳漏掉一拍。